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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分別無需多言

  從徐家走出來的三花貓依舊邁著滴溜溜的小碎步，輕快的繞開路上馬糞，卻是皺著小眉頭。

  劍客亦有些沉默。

  不過當道人看過去時，劍客卻又很平靜，抱劍對他說道：

  「先生。」

  「怎麼了？」  第一時間獲取最新章節，請訪問s͎͎t͎͎o͎͎5͎͎5͎͎.c͎͎o͎͎m

  「舒某想去城中買一個被袋。」劍客看了眼棗紅馬背上的被袋，「再買套墊褥薄被，今後行走北方也方便一些。」

  「需要我陪著一起嗎？」

  「不必了，這裡下去就是北城門，舒某已問過徐公，只有南邊才有賣被袋的店鋪。先生可在北門等我，若是不願枯等，也可先行一步，免得先生與我一同多繞一些路。」舒一凡說道，「舒某買完，順便問一問路，很快就來追趕。」

  宋游想了想，才回道：「那我便從北城門出去，沿著道走。」(5,0);

  「好！」

  城中冷清，劍客騎上馬，小跑離去。

  宋游看著劍客的影。

  這名劍客原本灑，行囊一切從簡，好來去如風，即使寒冬，也最多披一件厚裳，再冷的天好似也不怕，如今卻要去買被袋與墊褥了。

  多半是被自己帶的……

  宋游轉過來，目一低，只見三花貓蹲坐在前方路邊，皺著小眉頭，看起來有種愁眉苦臉的覺，正等著他。

  誰又知道貓兒在想什麼呢。

  「走吧。」

  三花貓聞言便也站了起來，扭頭看他一眼，便繼續邁著小碎步往前走去。

  「三花娘娘眉間為何有憂愁呢？」

  「唔？」

  三花貓略微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迎著三花貓的目，道人微笑著問：「三花娘娘在想什麼心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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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花貓繼續盯著他。

  盯了幾眼，便又收回了目，什麼也沒有說，搖頭晃腦的往前走。

  只是走得要比先前慢一些。

  等到宋游追上，與差不多齊平的時候，才扭過頭，並把頭仰起，盯著他說：「三花娘娘媽媽要是還在，三花娘娘也會對很好的……」

  聲音輕輕細細，真是好聽極了。

  宋游想了想，也只回了一句：

  「那是自然。」

  徐家本就住在北城，沿著這條街一路下去，便是北城門。

  宋游出了城門，並沒有停。

  大約兩刻鐘後——

  城外小路青山，一人一貓一馬站在一座小山坡上，吹著風眺遠。

  山下是道，算不得寬，卻與南邊的路很是不同。南邊的道多是繞山而行，蜿蜒曲折，這邊卻是一條直路，轉彎也只是打一個折，同時這邊的山也遠比南邊稀疏很多，無論是大是小，好像都不太容易折彎道路。(5,0);

  三花貓心裡無所想，只坐在地上，細心梳理著上的髮。

  宋游則扭頭左右皆看了一眼。

  一個是雷清觀的方向。

  只是此地距雷清觀也有一天的行程，儘管視野開闊，卻也遠遠看不過去。

  一個則是後的止江縣。

  縣城倒是盡收眼底。

  護城的河，城牆箭樓，還有裡頭的屋舍宅院，都能看得清楚，甚至細細一辨，連徐家院子也約可見。

  宋游沒有說什麼，很快便收回目，繼續看向了北邊。

  一條直路通往北方。

  宋游看了幾眼，便轉過來，從旁邊棗紅馬的背上出畫匣。

  片刻之後——

  竇大師帶著行囊，站在山上，左右環顧。

  「此地乃是禾州止江縣，大師往後看，那座縣城便是止江。」宋游站在他旁邊，髮襟都被微風掀，「此離長京有八百里遠，大師由此離去應當不會被江湖人所察覺了。」(5,0);

  「禾州……止江……」

  「是的。」

  宋游耐心的講解道：「在下離京之後，便準備前往北方，因此一路往北。不過北方危險，多有妖魔，對於大師而言，倒是南方要好些。」

  「先生所行，竇某激不盡。」

  「大師從此離去之後，也最好往南走，可以繞過長京。」宋遊說著，又對他問道，「大師可有去？」

  「只想找一居之。」

  「如果沒有多的要求的話，在下倒知曉一有人煙的地方。」

  「請先生賜教！」

  「栩州往平州走，有一條老路，從栩州祥樂縣一直通往平州南畫縣，中間有幾百里的大山，因為山路難行，多有妖鬼，雖然較近，但也在近些年裡被商旅行人所慢慢放棄了，還在這條路上走的人寥寥無幾。」宋遊說著頓了頓，「在下從栩州來，倒曾走過這條路，山中雖多妖鬼，但大山之中有一位山神，在山神約束之下，山中妖鬼也十分老實，並不輕易傷人，山中也有些住戶，只要晚上不跑，一直沒有事。」(5,0);

  「先生此言當真？」

  「不敢說。」

  「這樣的話，倒是個好去。」

  「此到平州，有數千里路，大師若真決定前往，在下也有一禮相贈。」宋游對他說。

  「先生對竇某已是恩重如山，竇某怎好再要先生的禮？」

  「此言差矣。」宋游搖了搖頭，「要說恩義，在下亦從大師這裡得了不好，要說誼，在下去畫中數次，都蒙大師招待，心中多有激。無論恩義誼，大師都不必與在下多言。何況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禮，只是助大師更好的到達平州、在山中生活罷了。」

  「那竇某便厚收下……」

  宋游便去馬兒背上索片刻，從被袋裡取出三張符紙，一粒丹藥。

  「這兩張符籙，一張驅妖，一張驅鬼。大師到了平州山中，若不想被妖鬼打擾，將之掛在屋中牆上即可。」宋遊說道，「若結識了妖鬼好友，想請之來家中做客，取下便是。」(5,0);

  「多謝先生。」

  「至於這一張符籙與丹藥。」宋游笑了笑，「在下前幾日離京之時，路上偶然遇到一位奇人，與他相談，頗為投機，此人有日行千里的本事，在下心中好奇，便厚討了一張符籙、一粒丹丸。」

  「這……」

  竇大師愣愣的盯著他，不已。

  「大師莫急，在下行走天下，向來不急於趕路，討要這張符籙與這粒丹丸，一是為了研習其中巧妙，二便是為大師討的。」宋遊說道，「只是在下研習了幾日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如今大師既然即將離去，便正好給大師用。」

  「……」

  竇大師怔了許久，才深施一禮。

  「不必多禮。」

  宋游拿出一個碗，倒了半碗水，化了丹藥，著符紙晃了晃，便燃燒了起來。

  「據那位奇人說，符紙丹藥化水膏，塗在小上，便可日行三百里，能管幾百里路。在下雖沒有研習出這門法的奧妙，但為它添一些靈力使它多管一些時日還是能做到的，也許能讓大師走遠一點。」(5,0);

  符紙按進水裡，卻不熄滅，反而依舊燃燒，咕咕冒泡。

  等紙在水中燃燒殆盡，這碗水也已經了糊糊。

  「塗抹時起初會覺得清涼，隨即會到刺痛，忍一忍，很快便好了。」宋游將之遞給竇大師，「大師自己來吧。」

  「多謝。」

  竇大師接過碗，毫不懷疑，當即便起了袍與腳。

  塗上藥膏，如宋游所說，起初只覺得冰冰涼涼，像是冰敷，可不知是寒冷迭加，還是越來越冷，沒過多久，就覺得冷得刺骨。

  山間響起了竇大師的痛呼。

  再過片刻，冰寒漸消。

  竇大師開始覺得輕如燕。

  原地來回跳了幾步，覺得甚是有趣，再看向宋游時，卻見宋游已經拿起了他的行囊，遞給他，對他笑著道：「大師，就此別過了。」

  「……」

  竇大師臉上的興也為之一頓，人也停了下來，從宋游手中接過行囊和一個劍匣，再看宋游時，神已很複雜。(5,0);

  「初次見面，在太尉府，本是竇某冒犯先生，先生不僅不怪罪竇某，也不貪圖竇某家傳畫作，反倒多有幫助……」竇大師神越發複雜，「能遇上先生這般的高人乃是竇某一生的幸事，如今在此與先生一別，恐怕今生都再難相見了。」

  「相遇是緣，離別亦是緣。」

  「請先生我一禮！」

  竇大師帶上行囊，施了一個大禮：「先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大師慢走。」

  「告辭。」

  儘管有再多話，此時也說不出什麼來。

  竇大師帶上行囊，背後用一個劍匣裝了兩幅畫，往前一步踏出，輕如燕，能比得上常人好幾步，幾步過後，便已順著小路下了山。

  一時像是個輕功不俗的俠客。

  宋游依舊站在這裡，看著他的影出現在山下道上，停下來與自己拱了拱手，便又消失在了道上。

  「道士……」(5,0);

  「嗯？」

  「我們也走嗎？」

  「聽三花娘娘的。」

  於是宋游回合上畫匣，又將空空的畫匣回被袋裡，免得路上遇見江湖人。

  「三花娘娘聽你的。」

  「那好，我先聽三花娘娘的，三花娘娘再聽我的。」

  「……」

  三花貓抬頭盯他，隨即跟著他下山。

  棗紅馬亦老實跟在後邊。

  一人一貓一馬也出現在了下方道上，卻是往與竇大師相反的方向走，不急不忙。

  「徹！」

  沒多久，後傳來了馬蹄聲。

  一人一貓一馬都停下來，回頭去，只見一名劍客乘著黑馬奔踏而來，馬背上已多了一個被袋，和宋游的有些相似，不過要小一些，因此即使人坐在馬背上也影響不大。被袋鼓鼓囊囊，顯然已裝好了薄被與墊子。(5,0);

  「吁……」

  劍客翻下馬，牽馬而走。

  「先生。」

  「可買好了？」

  「買好了。」

  「那就走吧。」

  前方一條直路，行道樹稀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