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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硫磺湖與沙州
「方丈你不能走啊!」
「師父怎能輕易拋下寺廟眾師兄弟!」
「你走了我們可怎麼辦?」
「弟子願追隨師父同往!」 實時更新,請訪問
後眾多僧人聞言全都愣住了,隨即紛紛出聲勸阻,只有一人願意跟隨。【】
「無需再勸,我意已決。」玄華法師緩緩轉,看向後僧眾,「今年大旱,妖邪頻出,諸位可知隴州有多道人下山救世?僅這幾個月又有多苦行的僧師傅們從我們寺廟下走過?諸位苦學佛法,都該堅持自己的路,也該按自己的佛法濟世,卻是不可忘了一句——
「為諸佛龍象,先做眾生牛馬。」
玄華法師的目逐個掃過眾位僧。
眾多僧人聞言,全像是被洗了耳朵,頓時神肅然,不再勸說,只低聲合十稱是。(5,0);
「師父!我要與你同行!」
還是只有那名弟子站出來說道。
「為何?」
「今日弟子剛剛與師兄辯完了經,所辯的正是如何濟世。弟子昨夜聽了師父與道長的談,也被一度大師之事所,主張要走出寺廟,僥倖贏了祖印師兄。此時師父正要離去,若是弟子不與師父同往,師兄弟們會認為弟子只是空談,不敢沒有知心合一,會輕蔑於弟子。弟子自己也有如師父一樣的想法,若是不去,自己也無法過了自己這一關。」
「……」
玄華法師沉默了下:「那伱與我同行。」
說完才又扭過頭,看了一眼遠方黃沙,又與魏知州合十頷首,這才緩緩邁步,走懸壁寺山門,木棧之上多了一道堅定的黃袍影。
大概只是一個時辰後,便有兩道著棕黃僧袍的影從懸壁寺上下來,也如先前的道人一行一樣,走滿天黃沙中。
……
幾天之後。(5,0);
三花貓停在路上,不甩著小腳。
地面被烤得滾燙,若是將鳥蛋打在地上,興許要不了多久都能煮。
三花娘娘如今道行深厚,又主修火法,只要用了法力,連剛燒的耗子都能直接從火里拿出來,自然不會被地面燙傷,可終究是墊,沒有穿鞋子就在這樣的地面上行走,還是會不舒服。
因此時不時就要甩下小腳。
「地上好燙!」
「走快一點就不燙了。」
「熱得很!」
「走起來就有風了。」
「唔……」
三花貓盯了他一會兒,小碎步不停。
太實在曬得難以忍。
不過這麼熱的天,又不忍心讓道士一個人在外面走,也不忍心讓本就馱了很多東西的馬兒再馱一隻貓兒,便只好強忍著。
三花娘娘是只善於忍耐的貓。(5,0);
「三花娘娘實在不行的話,就變人吧,變出鞋子,會不那麼燙腳,人沒有那麼多,會不那麼怕熱怕曬。」宋游過了一會兒又對說。
「人沒有!不好看!」
「可是這樣呢?」
宋游不知從哪裡出一個小風車。
風車是紙折的,用的就是尋常寫遊記畫符的紙,質地較,倒是適合做風車。加上路邊隨便折的一兩枯枝,其實做起來非常方便,宋游只在行走當中當做消磨時間,就已經把它做了出來。
別看太大,天氣炎熱,其實時常有風,還不小,只是風也是熱的罷了。
風一吹,風車呼呼轉。
「喵?」
貓兒停在了原地。
「拿去玩吧。」
宋游彎腰將風車遞給。
「篷……」
貓兒直接化作了人形,小手纖細,接過風車,清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拿著風車對準風向,看著它轉個不停。(5,0);
「走吧。」
道人隨口說道。
聽見了但也沒有答,只是手舉著風車,邁步跟上。
若是風停了,就跑起來。
「嘩嘩嘩……」
風車轉個不停。
西北真是遼闊,天地皆無邊際,在戈壁灘上奔跑起來,更添一抹自由與暢然。
戈壁灘中有一條路,是商隊旅人踩出來的土路,通向看不到頭的遠方,本就秋已久,加之乾旱,大地更是蒼黃一。
道路兩旁各有一片湖泊,像是同一個湖被道路切了左右兩邊,是一行人行走以來見到的唯一一個有水的湖,只是水位也退得厲害。
同時它的湖水是璀璨奪目的金黃。
小不停了下來,挪著步子到了湖邊,睜大眼睛探頭往湖中看去。
等到道人走近,才轉頭說:「我們到路上的商人說的黃金湖了!」(5,0);
「看見了。」
「這個湖怎麼是黃的?」
「硫磺湖。」
「流黃湖!」
小直直把他盯著。
「硫磺是一種礦,湖裡有了硫磺,就會變獨特的黃。」宋游對說道,「這是這片天地的奇景。」
「聽不懂。」
「……」宋游沉默了下,「因為它黃金湖。」
「是哦……」
小瞬間就接了這個解釋,並連連點頭,隨即才憾的說道:「可惜這個湖裡的水不能喝……」
「是的。」
「那商人們說,把銀子放在水裡泡三天三夜,銀子就會變金子,是真的假的?」小手持風車,睜圓了眼睛看向他。
「假的。」宋游答道。
「真的假的?」小還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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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宋游又答。
「真的?」小眼睛又亮了。
「我說的是真的,銀子會變金子是假的。」宋游無奈的看著,倒是仍舊保持著耐心,「三花娘娘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了。」
「唔……」
小想了一會兒:「那我們在這裡歇息一會兒吧!」
「……」
「歇息小會兒!」
「便依三花娘娘。」
宋游便在這裡停了下來。
只是他已經大半天沒有見過一棵樹了,放眼四周,本沒有任何遮的地方,最多只有長到人高的灌木,可此時幾乎是正午,太直,人鑽不到灌木底下去,便也無法藉此躲太,除了有兩片金湖水,實在不是個歇息的好地方。
奈何三花娘娘發了話。
自然只能聽的。
宋游只好戴上斗笠,刨開滾燙的表土,坐在地上,吹著戈壁灘里的風,靜觀遠風景。(5,0);
硫磺湖的水雖然不宜飲用,卻也是附近至百里有的還沒有乾涸的水源了,源源不斷有來這裡飲水,野驢野駱駝,狼和狐貍,飲水之時全都離宋游一行遠遠的,警惕的盯著他們,似乎說明這片看似不宜生存的戈壁灘遠比想像中更富有生機。
亦是宋游沒有見過的風景。
風中傳來些許水聲。
亦有許喃喃自語聲。
即使他們只是在這裡暫時停留,時間遠遠沒有三天三夜那麼長,三花娘娘也依然抱有僥倖與期待,於是放下風車,帶上銀錢去了湖邊,去的時候還告訴宋游去洗一洗手,將錢袋子藏在側面。
小孩子啊總是這樣。
總是覺得自己的理由很好,自己的偽裝很好,覺得大人很笨,多半看不穿自己,其實看起來明顯極了。
只是宋游也沒有拆穿,只當不知道。
「銀子銀子……
「快變快變……
「變金子……(5,0);
「快點快點……」
想來此時銀子已經全在湖裡泡著了。
宋游抿了抿,繼續看風景。
小的嘀咕聲仍舊不斷傳來,像是在念咒語,又像是在催促。
「三花娘娘。」
「唔?」
「洗完手了嗎?」
「還沒有!過一會兒!」
「洗這麼久啊?」
「要洗乾淨!」
「那三花娘娘注意到遠的靜了嗎?」
「靜?」
彎腰在湖中淘洗銀子的小頓時直起來,長脖子,左右扭頭。
戈壁灘中有輕微的聲響。
頓時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一群盤羊瘋跑過來,在地上捲起一條狂沙,由遠及近,帶起越來越清晰的踏蹄聲。(5,0);
三花娘娘頓時一陣警惕。
所幸這群盤羊並沒有直直朝他這裡衝撞過來,只是從面前跑過去。
轉頭目送他們。
隨即又看向它們的來——
明明此地正普照,曬得人汗流浹背,遠方天地間卻不知何時起了一片烏雲。烏雲黑沉沉的,像是天地間的一條線,上連天,下接地,左右皆通往視野看不到邊的盡頭。
烏雲正在緩緩朝他們靠近。
小頓時睜圓了眼睛,驚訝又悉,在腦中迅速思索起來。
過了許久,才功從記憶中找出想說的詞,於是站起來,手指著那方,卻看向道人,堅定而嚴肅的喊道:
「暴風雪!」
「是沙塵暴。」
「沙塵暴!」
「是的。」
「我們要躲起來嗎?」
「三花娘娘把銀子收起來吧。」(5,0);
宋游卻是出笑意,站起了,也拿起了竹杖:「沙州州城不遠了,我們應該一鼓作氣,直接走到。」
「喵?」
「抓時間。」
沙塵暴越來越近了。
近得已經看得清那漫天的風沙,像是一堵天牆,又像是神魔的手筆,席捲大地,吞噬一切,裡頭甚至不出,帶來令人窒息的迫。
道人卻是毫不懼,竹杖往前。
小也連忙抱著漉漉的錢袋跑過來,將錢袋放回馬兒背上,又拿起風車,連忙跟上他。
「呼……」
狂風已經鋪到了面門。
風車被吹得瘋狂的旋轉起來。
不知多從遠方跑來。
就連燕子也落了下來。
道人拄著竹杖,帶著邊,還有一匹馱滿行囊的棗紅馬,逆著瘋狂逃竄的們,迎著席捲而來遮天蔽日的沙塵暴,堅定邁步往前。(5,0);
幾道影越走越遠,離沙塵暴越來越近,對比顯得沙塵暴越來越大,幾道影越來越小,然而他們卻毫不畏懼。
天地之間呈現出一幅壯闊的畫卷。
沙子已經撲到了面門上。
道人往前,沙塵暴也往前。
「轟……」
一瞬間進風沙的世界。
這個世界昏天暗地,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狂風撕扯著一切,又席捲著風沙,瘋狂的拍打一行人的服與臉頰,往每一個隙里鑽。
宋游與都用布蒙著口鼻,口鼻被捂住,眼睛也睜不開,耳中更是充斥著劇烈的風噪,是時刻不止的轟鳴,上也全被風沙拍打著,於是這又了一個五都阻、摧殘的世界。
道人的都被吹斜了。
的也被吹斜了。
只是道人的腳步卻從未停止。
自然之威難以阻擋,只是卻也威脅不到他們的命,因此可以更從容一些,來這一場新奇的驗,自然的暴躁。(5,0);
是好是壞都是驗。
是晴是雨都是經歷。
如此才是修行。
如此艱難的走了不知多,直到風沙漸小,一下豁然開朗,耳邊風聲盡去,沙子也不再拍打全,行走也開始變得輕鬆了,照過來,甚至讓人一時覺得有些刺眼,得將眼睛半瞇著。
此時的世界已經一片清明。
沙塵暴在後,逐漸遠去。
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一片沙漠中。
前方是一夕,滿地黃沙,沙山比想像中要高很多,表面平整,被照得一面金黃,一面投下暗影,宋游繼續爬上一座沙山,又見遠方駱駝從左到右連一隊,商旅皆裹得嚴嚴實實,在沙漠中默默行走。
是西域的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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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