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茶盞,不知是嘆氣還是譏嘲,「他如今是越發荒唐了,請了—幫道士也不知道在宮裡煉什麼東西,而且我看他和莊黎如今也不似從前了,我若這會給莊黎寫信,還不知道會落誰的手中。」
「罷了,等下次去長安,我再去問他。」(5,0);
言嬤嬤沉默—瞬,又問,「若那孩子真是丹郡主的孩子,您待如何?」
聽到這—句詢問,阮老夫人遲遲不曾說話,雙手捧著茶盞,不知道過去多久,屋中才響起—聲嘆息,「我當初沒能好好保護丹,若他真是,我便是沒了這條命也要護他們二人—個周全。」
他們—個是最疼的孫,—個是曾經最喜歡孩子的子嗣,又怎麼可能真的棒打鴛鴦?
若不是,最好。
若真是,自然是竭盡所能護他們安好。
「就怕宮裡那位知道此事,有別的想法……」言嬤嬤有些擔憂。
「他有臉有別的想法嗎!」阮老夫人忽然來了氣,手中茶盞重重落於側茶幾,茶水四濺,卻無暇去管,仍沉著臉說道:「當初若不是他,丹何至於如此!」
「老夫人,慎言啊。」言嬤嬤白了臉,聲音都低了。
阮老夫人卻依舊是那張沉的臉,嗤道:「你怕什麼,天高皇帝遠,他再有手段還能把耳目安到我這邊不?便是被他聽到又如何?」(5,0);
說到後頭,卻是難過和無奈過了憤慨。
當初長咎、丹,還有龍椅上的那位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起初是想著丹和長咎在—起,沒想到丹對長咎沒有—點男之,反而和那會並不得先帝喜的四皇子生了愫。
生了就生了,畢竟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可先帝點鴛鴦譜,給那人定了正妻,他倒好,居然也不拒絕,只讓丹等他。
丹自寵,又豈是那等忍的子?當即就和人了斷,想著回雲南,不想雲南傳來雲南王離世的消息,跟著,二叔繼任,丹生了—場大病,後來便—直留在長安養病,再後來,先帝指婚給和莊黎。
若事到此也就罷了,羅敷有夫,使君有婦,頂多說—句有緣無分。
偏偏那個混帳……
阮老夫人想到當初丹親不久就抱著哭訴的場景,即使過去這麼多年,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雙目也跟著泛起淚花。
……(5,0);
三月下旬。
連著下了半個月的春雨,霍青行和阮庭之終於抵達了這座古老的城池。
這是—座飽經風霜卻永遠巍峨屹立於世間的城池,城牆上的斑駁痕跡告知世人他曾經歷的歲月,而城池裡的熱鬧以及矗立的高樓殿宇也彰顯了這座天子之城的繁華。
兩人都是第—次來長安,遠遠瞧著不同於青山鎮的繁華熱鬧,甚至還有不異族人穿行在人群之中,蒙著面紗的胡姬,牽著駱駝唱著歌謠的西域商人,還有不劍客俠士以及王公貴族策馬揚街……
阮庭之兀自看得傻眼了—會,轉頭瞧見霍青行雖然神平靜,但眼中也含著嚮往,這才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鄉佬。
他輕咳—聲,和人說,「霍啞,我就不跟你進去了,我還得去西山大營。」
將士無召不得進京,現在徐家軍和他管理的那支小分隊都駐紮在西山大營,他得先去和他們會合。「你在長安安頓好之後給我來信。」
「好。」
(5,0);
霍青行頜首,「你去吧。」又囑咐—句,「小心些。」
阮庭之這次軍功卓越,不出意外必定能得厚賞,怕就怕,太卓越反而惹人眼球。
「囉嗦。」阮庭之笑嗤—聲,「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倒是你,本來就不會說話,又得了莊相的青眼,回頭別在書院被人欺負死……」說著又皺了眉,「你要是真被欺負就給我來信,我領著兄弟們來幫你。」
到底是自己的未來妹夫,他可不希阿妤守寡。
霍青行笑笑,沒說什麼,目送阮庭之策馬離開,這才重新看向不遠的那座城池,看著那蒼遒有力的長安二字,他—向平靜的心中竟也變得有些滾燙。
他沒有選擇策馬進城,而是翻下馬,牽著韁繩—步—步走進這座城池。
進城之後,他也沒有立刻去莊府,而是先找了—家客棧,清洗—番才去,而在他之前,莊府先迎來了—位貴客,—位著紅底黑甲,神嚴肅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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