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去看了心理醫生。
林醫生偶爾會在醫院坐班,更多時候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跟林醫生聊了最近發生的事,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和沈閱發生的事都娓娓道來。
林醫生認真傾聽。
“你說,我是不是已經移別了?”
“不是移別,是生活使然。你的世界里除了陸靖,還有很多值得你去在意的。”林醫生輕言細語,“那個男人的出現讓你想要活著,也并不是因為他長得像陸靖,而是你本就想活著。”
秦詩疑,“那我之前對陸靖的,都是假的嗎?”
林醫生搖頭,“我們每個人對其實都并非是專的。不知道你有沒有那種覺,就算是和陸靖在一起多麼的相,中途也產生過要分手的念頭?又好比你和你的家人,就算是親人,你也有過無數次想要離開他們的念頭?”
秦詩對此沉默。
“我們的心只有一顆,可我們的心思卻有很多。”林醫生說:“我們一生的時刻有很多,但不代表我們是移別。這是人,也是人之常。”
“我突然覺得,我沒有那麼陸靖了。”秦詩輕蹙起眉頭,“我心里有些慌,但又……”
“很復雜對不對?仿佛有種背叛他的覺。”林醫生說出了心所想。
秦詩點頭。
“只不過是你放下了,看開了。他和他在你心里留下來的那些記憶會慢慢地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想起他和你們一起的次數會越來越。那是記憶和覺的離,所以你會慌。”
“都是正常的。”林醫生溫地開解著,“你好好談,好好過生活。其實我們邊的人終究會以別的形式慢慢離我們而去。我們珍惜當下,不要再活在過去。”
“過去的人和回憶,我們偶爾懷念就好了。那些只是我們生命里的一部分,到最后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都隨之消逝。”
林醫生沖笑,“你現在的狀態比剛開始來找我的時候好多了。那個男人,確實是你的良藥。”
秦詩想起沈閱那張冷冰冰的臉,笑著輕輕搖頭,“是我強迫他的。”
“沒有人能被強迫的。他心里要是對你沒有一點想法,不會被你強迫的。”林醫生收起了記錄本,像朋友一樣跟聊天,“好好的,生活會很好的。”
秦詩坐起來,“他不我。”
“你也不他,不是嗎?”林醫生一針見。
秦詩不可否認。
至現在,不沈閱。
“所以,我們不會長久的。”秦詩心里有數。
“長久這個東西就像是天上的云,我們看得到云,但是不到。聽過長久,但是很有人真的長長久久。”
“沒關系的,人活得隨心所一些,至于其他的,給時間,給心。”
秦詩聽后,心倒是豁然開朗了一些。
“我有些愧疚。”秦詩低下了頭。
“不妨認真對待這段,或許他不僅是你的良藥,也是你的良緣呢?”林醫生笑著說。
秦詩聞言便笑了。
“我會認真對待的。”
從林醫生出來,抬頭看著天。
已經了秋,沒有之前那麼炎熱了。
這心境,竟然也平復了很多。
大概,也是跟天氣有關吧。
沈閱給打來電話,問辦好事沒?
秦詩說:“嗯,剛出來。”
“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打車,很快的。”
“已經到了。”
秦詩還在回味這句話,就聽到一聲車鳴聲。
看過去,沈閱的車靠了過來。
“上車。”沈閱落下車窗,喊。
秦詩放下手機,上了車。
“這麼快就來了?”
“是你太慢了。”
“……”
“你不問問我去干什麼了?”
“總不會是去約會。”
“……”
秦詩覺得他有時候說話真的能氣死人,真是沒有一點樂趣。
“萬一,是的呢?”
“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沈閱淡淡地說出這句話,還睨了一眼。
秦詩笑了一下。
確實,沒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
其實他們都懂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當沈閱是陸靖,事實是沒有比陸靖更重要的人了。
“我去見心理醫生了。”秦詩說:“說,沒有人對待是專一。”
“所以呢?”
“就算是我移別,也是正常的。”秦詩偏頭,看著沈閱。
沈閱抿了抿,“輕易就移別了,正常嗎?”
“一點也不輕易。”秦詩深呼吸,看著前方,像是在對他說,更像是在跟自己說,“你不知道有多難。”
沈閱眼角的余掃到臉上的失落。
對的移別,并不開心。
“一輩子要遇見很多人,也會失去很多人。”沈閱說:“只要還繼續活下去,就看開一點。”
秦詩聽后咧起了角,“你居然會安人。”
“呵。”沈閱冷哼,“我好歹是個人。”
秦詩笑了。
其實沈閱很有人味,他也并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無。
他只是……態度不太好而已。
回了家,秦詩去沈閱那里拿行李箱。
“晚上孟回請吃飯,你休息一下,我到點了你。”沈閱把行李箱給。
秦詩點頭,“好。”
進了電梯,沈閱還站在門口看著他。
他們像是,又不像。
電梯門緩緩關上,秦詩著手腕上的那條疤痕,應該跟陸靖說再見了。
回家換了服,秦詩買了一束花去了墓園。
這一次,穿了一條淡藍的子。
站在墓碑前也沒有哭,沒有鼻酸。
蹲下把花放在碑前,重重地嘆了一聲,“兩年多了,我應該放下你了。”
“陸靖,你不會怪我吧。我終究是連陪你一起的勇氣都沒有,還是有些貪這世俗凡塵。明明我已經沒有什麼可留的,明明你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束……”
“或許我對你,用還是不夠深。也可能我還是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秦詩說著自嘲一笑,眼睛有些潤,“遇見你之前,我覺得人生無趣,一切都不值得。失去你后,我還想看看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值得我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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