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禍水東引
「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李昂拍拍李行知的肩膀:
「知了,你給當哥的說句心裡話,你跟林筱怎麼回事?我看得出來,你本就不喜歡,也不喜歡你,怎麼就結婚了?」
「哥,一言難盡啊,不外就是利益換,你也知道,我家是做生意的,這些年也很是賺了些錢,難免就有些人眼紅,老找我家麻煩,而林筱他父親是當的,在天府巡衙門工作,六品員,大小也算個腕兒——」
李行知長嘆:
「所以我爹就做主,兩家聯了姻。只是林筱自詡家小姐,就瞧不上我這個暴發戶的兒子,這些年沒給我氣,在外面,更是從來不給我面子。」
「哥,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們結婚兩年了,連床都只讓我上過三次。有時候,我也覺得沒意思,但想到我爹這大把年紀了,在外面也得腆著臉裝孫子,我的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歸究底,還是弟弟我沒用……」
他再也抑制不住泛濫的緒,眼眶越來越紅,又狠狠吸了口煙,卻又嗆住了,劇烈咳嗽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李昂拍了拍他的背。
好一會兒,李行知才緩過來,他接著說道:
「哥,其實我知道的,像徐尊、唐薇薇這些人,他們都拿我知了當笑話看呢。我又哪兒認識什麼張重張大公子?一次總督府舉辦的酒會,我花大價錢買了份請帖混進去,倒是跟人張大公子有了一面之緣,說過幾句話。」
「後來又在外面的酒吧到了,人張大公子跟幾個朋友在一起喝酒,我腆著臉上去敬酒,說幫他們把單都買了,你猜人張大公子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
「人張大公子一耳刮子就給我呼了過來,直接把我呼到地上,又往我臉上吐口水,說我算什麼東西,也配敬他的酒?本公子自己沒錢,需要你幫我買單?哥你說我委屈麼?我是真委屈,我殺了張重的心思都有,卻只能出一個笑臉,任由踐踏。」
「我……真他媽覺得……自己活的連條狗不如!」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窩囊,特別沒用?」
李行知看著李昂。
「怎麼會。」
李昂撣了撣手中的煙灰,直視李行知,眸溫和:
「知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們是哥們兒,哥們兒是一輩子的事。你我一聲哥,我一輩子都是你哥。」
他本就不覺得李行知窩囊。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人與人起點不同,路徑不同,乃於命運不同。
李行知忍著一切,腆著臉往上爬,也不過是想讓自己的老父親,在外面能些委屈。
這樣的人,又怎會是窩囊?
只是這個世界真相,本來就是殘酷和冷。
年卑微努力,經坎坷辛酸,度過漫長孤獨和黑夜,不斷被嘲笑和否定,最後守得雲開看月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終究只是書裡面的故事。
現實是李行知腆著臉去討好總督府家的大公子,被狠狠一掌呼倒在地,被吐了滿臉的口水,被人趾高氣昂的踩著腦袋,肆意踐踏,說你算什麼玩意兒,也配請我喝酒,還得出一朵像狗尾花兒一樣的笑臉。
李行知絕對不窩囊。
李昂記得西歐一個先賢說過這麼一句話——
世界上真正的英雄主義只有一種,那就是在看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它。
李昂決定替李行知做點什麼。
張重,蜀郡總督家的大公子,真的很狂拽酷炫啊。
仗著家裡面的權勢,便可以恣意踐踏一個普通人的尊嚴。
那按照這位張大公子的邏輯,自己這個天策大都督、樞院左都史,自然也可以將他給恣意踐踏了。
完一煙,李昂跟李行知兩人返回包廂。
剛坐下沒多久,包廂門口便傳來陣陣喧嘩,似在爭吵。
「君王閣有人?有人就他們給老子滾出來!今天我家大公子要在這裡吃飯!」
「馬侍衛長,這不符合規矩啊……」
「規矩?在這蜀郡,我們大公子就是規矩,要不就讓他們自己滾,要麼我就派人進去讓他們滾!」
「這……」
接著包廂門便被推開。
獅子樓的大堂經理,走進包廂,了冷汗,跟李行知說道:
「李,跟您商量個事兒……您和您的朋友們,能不能換個包廂?有個大人,要到這裡來吃飯。」
「大人?」
李行知皺起眉頭。
他們都坐了進來,飯都吃了一半,卻要他們換地方,這也太蠻橫不講理了吧。
自詡在這群人中社會地位最高的徐尊就冒了火,他狠狠拍了拍桌子,怒視大堂經理:
「什麼大人啊,這麼霸道?你們獅子樓,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先來後到都不懂?!」
他這一發飆,倒有幾分威。
見同行幾位,包括唐薇薇和林筱在,看著他的目都有了幾分仰慕,徐尊氣勢愈足:
「這包間,我們不會讓!大人,多大個人啊?我可是總督衙門的員!有什麼的不服,儘管來找我!」
「這位先生……實在是抱歉……要不這樣,幾位把包廂讓出來,這單……我們酒樓免了。」
大堂經理疼著道。
這桌說得有十萬,免了單,獅子樓也是大出。
只是要包廂的可是總督府大公子,他哪兒惹得起?
徐尊、李行知、唐薇薇、林筱這樣的人,也是非富即貴,雖然遠不能跟張大公子比,他們酒樓卻也不好得罪死。
徐尊在幾位面前裝正裝得起勁,哪可能就這麼偃旗息鼓,他冷冷道:
「免單?我像是給不起錢的人?!」
反正付錢的是李行知這冤大頭,這話他說起來毫無心理力。
「喲,哪家的小子,說話這麼沖?!」
一個面如冠玉、材拔的中年人,帶著幾個侍衛,走進包廂。
他冷冷看著徐尊:
「你是總督府衙門的員?好大的威啊。那認得老子這塊腰牌麼?」
給徐尊亮了一塊非金非鐵的腰牌。
上面篆刻著「總督衙門」四個大字。
徐尊表就變得很僵。
他說是總督府衙門前途無量的年輕員,其實只是捉筆小吏,連最低的從九品階都沒有。
而現在,人家直接拿出了總督府衙門的腰牌。
這腰牌可是總督張邵邊親信才有資格戴的。
徐尊果斷不裝了,也裝不,踢到了鈦合金鋼板。
「這……這位大人,是……是小的失言……」
他嚇綏了,連忙認慫。
唐薇薇、林筱等人,臉也變得雪白。
對面直接亮了總督府的牌子,此人口中說他家大公子要來這裡吃飯。
那鐵定就是總督府的大公子張重,蜀郡第一公子!
哪裡是他們惹得起的?
「知道失言,還不跪下來掌?」
孫侍衛長冷哼。
徐尊臉頗為難看,看著李行知,眼珠卻是一轉:
「知了,你剛才不是說,你跟張大公子相莫逆,是斬頭拜把子的關係麼?幫哥們兒我說句話啊。」
禍水東引。
方才李行知那番話,瞎子都看得出來是酒後吹噓,能當真?
此刻徐尊拿出來講,分明是要把矛頭往李行知上引,這樣自己也就不用當眾下跪掌,面掃盡。
至於李行知會如何,他可不管。
「這……」
李行知臉發白,支支吾吾,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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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