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文人有筆武人有刀！

李昂正猜測沈素言跟新科狀元晏小山是什麼關係。

就聽到有人在驚呼——

「這個有個姑娘暈過去了！」

「李昂，是素言姑姑！」

東方伊人眼尖，一眼就看到暈厥過去的是沈素言。

李昂連忙過去，就看到沈素言臉蒼白，躺在地上，口還有漬。

李昂蹲下來，給沈素言把脈,便蹙起眉頭。

怒火攻心的脈象。

能氣得吐出這麼一大口，人都暈厥，可想可知，是了多大的屈辱。

因為那個新科狀元？

「先生，送醫院？」

邊上白玉蘭問。

李昂擺擺手：

「不用，回酒店吧,我運功給小姑順順氣，就無大礙。」

便把沈素言背起。

一行人返回酒店。

到了房間,李昂直接運功給沈素言疏通氣。

以他的功力，不過頃刻，就把沈素言紊氣調理順遂，沈素言也就悠悠轉醒，就是臉蒼白的過分。

「小姑，跟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昂問沈素言。

沈素言卻搖頭：

「昂兒，小姑不想說。」

「小姑，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小姑跟那位狀元郎，曾經是關係吧？那位狀元郎，曾經肯定做過對不起小姑的事，狠狠傷害過小姑。」

李昂看著沈素言：

「這應該就是小姑到現在都不考慮個人問題的原因，此刻重逢，又正是這位狀元郎最春風得意的時候，想必又跟小姑說了許多過分的話，才把小姑氣得吐暈厥。」

沈素言苦笑：

「昂兒，事你都猜的七七八八了,又何必再問小姑？」

李昂正道：

「想知道一些細節。有人傷害了小姑，這口氣我得替你出。」

「昂兒，事已經過去這麼久，再去出這口氣，又有什麼意義？」

「小姑，怎麼會沒有意義？你就是太善良……但你始終沒有明白一個道理。」

李昂看著沈素言，目灼灼：

「如果這世界上所有壞人做了壞事，都可以獲得寬恕，那這世界上也就沒所謂公道，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這才是事該有的樣子。」

沈素言愣在那裡，沉片刻，便跟李昂說起前因後果。

……

沈素言跟晏小山是大學同學，同在金陵學府求學。

沈君婥說沈素言整個沈家長得最漂亮的姑娘，這話絕不不打任何折扣。

那時候的沈素言，在如雲的金陵學府，都是艷群芳、眾星拱月，追求者最多。

其中一個追求者，便是晏小山。

晏小山儀錶堂堂，文採風流，談吐不俗，又是世家貴胄，很快便吸引到沈素言。

兩人順理章走到一起。

故事開始是郎才貌、天造地設。

故事結尾卻不是才子佳人、百年好合。

而是晏小山將沈素言追到手，許下許多承諾，功騙得人許后、卻顯出渣男本、很快瞞著沈素言，又跟別的姑娘不清不楚。

被沈素言發現后，這位晏公子卻一丁點悔過心思都沒有，還說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應當。

你沈素言不過是小地方出的子，又是寒門，難不還幻想著當我堂堂晏家的大？

識趣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後安心做我的妾室。否則的話，就別怪我絕寡義，跟你到此為止。

沈素言自然不從。

問晏小山，你追我時，跟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晏小山當時是這麼說的——

「拜託，大家都是年人……我就是隨便玩玩你，胡搪塞你的話，你還當真了？」

沈素言回道：

「若我當真了呢？」

晏小山便嗤笑：

「那本公子只能說你傻。」

於是兩人便分了手。

這也就罷了，世上渣男許多，單純始終棄算不得最渣。

晏小山渣就渣在，他當了渣男還想立牌坊，維持他深貴公子的人設。

對外宣稱，是沈素言背著他在外水楊花、勾搭野男人，傷了他的心，這才跟分的手。

以晏小山的家室、和在金陵書院的人脈關係，他要把此事顛倒黑白，再容易不過。

於是沈素言就眾矢之的，偌大金陵學府，走到哪裡，都到非議和指責，說是浪蹄子，說辜負了晏公子的款款深……

甚至許多書院老師，都在講課時，旁敲側擊的敲打沈素言，說現在雖不是舊時代、一定要子要守婦德，但咱書院畢竟是讀聖賢書的地方，某些同學不要做得太離譜，把咱書院當是青樓，把自己當是青樓賣笑的窯姐兒。

最終……

沈素言承不了流言蜚語，從書院退了學，回到臨邛那個小地方，當了一名普通的教書先生。

一晃十年過去，也再沒有談過。

金陵書院發生的事，這許多年，也一直憋在心中，沒跟任何人說過。

李昂聽完，冷冷一笑：

「小姑，這世上渣男許多，但渣到晏小山這種境界，也屬難得。」

沈素言嘆道：

「小姑有怎想得到，他空長一副錦繡皮囊，骨子裡卻是如此冷薄，小姑這一生……芳心錯許、所託非人。自此以後，對男之事，再無什麼念想。」

李昂安道：

「小姑，你才多大……這世上男子，又不是所有人都如晏小山那般。」

沈素言便沉默不語。

李昂也知道，這種橫亙心頭十年的心結，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解開，便讓先好生休息，自己出了房間。

喚來杜耀，問他金陵晏家是什麼況。

杜耀答道：

「大都督，這金陵晏家，也是金陵五大世家之一、咱金陵五大世家，蕭家被稱為武神後裔，有些名不副實。晏家號金陵文樞，卻是實至名歸……」

「天下文樞在金陵，金陵文樞在晏家……先祖乃是帝國文聖晏公明……國朝八百年，加上新科狀元郎晏小山，晏家出過整整八位狀元、三十多位進士及第。晏小山的父親晏幾道，雖沒有仕，卻是南境文壇領袖，門生遍布朝野……」

「大都督，這是要……對付晏家？」

李昂點點頭。

杜耀沉片刻，小心翼翼道：

「大都督，這晏家可不比蕭家。晏家族人，雖都是手無縛之力，但他們手中有筆啊。」

「晏家乃是文聖後裔，整個南境，三十萬有功名在在的讀書人，都以晏家馬首是瞻。大都督了晏家，怕是會置於風口浪尖，被無數讀書人口誅筆伐。」

杜耀這話說得還是含蓄了，他的本意是文人萬萬不得。

李昂便是北境大都督、權傾天下。

但若貿然了晏家這個文聖後裔，那就是將全天下讀書人得罪，就得去承全天下讀書人的口誅筆伐，他這個帝國聖者的名聲，可就得臭下去，甚至臭萬年。

文人，不僅掌握著帝國輿論話語權，甚至掌握著意識形態！

李昂淡淡道：

「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我李天策一生行事，又何須跟這些讀書人解釋？」

「他們文人有筆，我們武人有刀。文人用筆定規矩……武人之刀，卻可殺規矩！」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