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和屠瑛一直聊到很晚。

陸禹東在樓下等著，八點五十，他收到了助理的微信，是一個rd文件。

助理效率極高，他找到了當年姜勤山的下屬，以及當年給姜勤山的主治醫師，詢問了出事時的況：姜勤山墜樓之後，被送進了江洲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他摔斷了脊椎，如果治好，也是全癱瘓，他私下跟醫生說，不想給家裡人添負擔。

屠瑛去辦公室和醫生討論病的時候，聽到有個年輕人需要眼角，回去跟姜勤山閒聊，把這件事說了，覺得很惋惜。

姜勤山跟姜瓷和屠瑛說，如果他死了，就把他的眼角給那個年輕人，但是不要因為這件事，讓那個年輕人揹負上一輩子的負擔，匿名捐獻……屠瑛和姜瓷都決定要好好照顧姜勤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一週後，姜勤山自己拔了自己的氧氣瓶……可是姜勤山去世以後，他的資料和檔案就神地從醫院消失了。

當時醫院裡有個尹懷遠的人，病膏肓，尹懷遠有個兒，尹雪沫。

尹懷遠去世的日期，其實比姜勤山晚了一天。

那一天，江州醫科大學裡發生了兩件事：尹懷遠去世，陸禹東手。

而這家醫院的院長，是尹雪沫的一個遠房舅舅。

其實尹懷遠和姜勤山的忌日不是一天，姜勤山早去世一天，但是資料做了手腳，顯示尹懷遠去世的日期，提前了一天。

陸禹東看著看著，眼眶有些溼，他想象不到姜勤山拔自己氧氣瓶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更想象不出，尹雪沫辦這些事的時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如果不是差錯，屠瑛告訴他這些，可能他一輩子都會矇在鼓裡。

畢竟當年所有的資料都沒有問題，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做姜勤山的人，更無從查起。

至於那個握他手的孩，尹雪沫一直說是；憑姜瓷這把事死爛在肚子裡的勁兒，就算是，也不會說。

當然，也可能是外人。

rd文件裡還記錄了姜勤山生前的喜好和特點：吃蒜薹炒；最拿手的是做皮蛋瘦粥；兒姜瓷是他手心裡的寶貝；他出門不打傘，曾經得過肺炎……怪不得！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緒攫住了陸禹東：所以，姜瓷給他炒菜，送他傘，到底是送的誰？經常會盯著他的眼睛失神，那神消失了的一天，陸禹東總算知道去了哪裡，那天，是爸的忌日。

他這才突然明白了，姜瓷曾經說過的，為什麼來新東求職，他曾經讓助理去查過，可只查了在學校裡的事，並沒有查到姜勤山這裡。

原來，是因為爸爸的眼睛，在他上。

陸禹東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姜瓷了，是以對待救命恩人的兒對，還是妻子。

如果是救命恩人的兒，他會傾盡所有。

可如果是妻子，那顯然不是一個好妻子……姜瓷的電話打破了沉默。

“老公，我媽醒了，我今天晚上想和聊聊，不回家住了行嗎？你先回去？”

姜瓷興地說道。

“注意讓休息。

我走了.”

陸禹東的聲音有些疲憊，說完，他就走了。

姜瓷聽著手機傳來的“嘟嘟”聲，心想：果然不是親老公啊，一點兒共能力都沒有。

當然，如果把他當自己的“金主”，這件事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失，但姜瓷還是很高興。

姜瓷怕媽媽累著，又怕媽媽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以後便不會再說話，讓媽媽早休息。

躺在床上，給韓嵐，給姜義，給所有認識的人發微信，就差群發了。

【伯母醒了？行啊，姜瓷，守的雲開見月明瞭，孝順天地。

恭喜伯母，我明兒去看看。

】韓嵐說道。

【姜瓷，你很厲害。

】初碩說道。

姜瓷不曉得自己哪裡厲害，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很開心的。

大部分人都給姜瓷發來祝福和恭喜的微信。

只有姜義發來：【醒了是不是要回家來住？】一下把姜瓷的心從空中拉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