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方靜齋聲音有些發。

鑒于之前杏葫蘆對自己的警告，他有點膽怯。害怕杏葫蘆知道自己出去尋找仇人，還殺了那麼多妖祟。

在沒找到花中魁報仇之前，他還不想失去鬼醫個份。

“你怎麼了？沒事吧！”

杏葫蘆打量著方靜齋問道。

“沒……沒事！”方靜齋前被火蒺藜所傷，此刻正疼難忍，可卻不能有一點表現出來的痕跡，微微一笑道：“外面剛才下雨了，激了點雨水，有點涼……”

杏葫蘆拍了拍方靜齋的肩膀道：“是不是對下雨天還有些敏？哎，時間過得真快啊，我第一次遇見你的那天，也是下雨天，你就躺在泥水中。該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切莫在心底。”

方靜齋點著頭，但心里卻苦笑。

你一個先天鬼族，自然不知道我作為一個人的。殺妻滅子之仇，就算過去十年，一百年也不可能忘掉。

但心里，他還是對杏葫蘆充滿了激。

“好了，最近小心一點。”杏林子正道：“我們有幾個鬼醫兄弟遭到了毒手，都是被同一個人所殺。你在燕山一帶，是咱們鬼醫中最有名氣的，最近晚上就不要夜診了。”

方靜齋一笑道：“什麼人啊，還敢和鬼醫作對？”

“說不清楚是什麼人，但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兄弟說，這人帶著一個人的尸，著咱們的人救活，只要咱們的人一拒絕，他就大開殺戒。”

“在哪！”方靜齋大喝一聲。

等了好幾年，找了好幾年，這不就是花中魁嘛。

方靜齋咬牙啟齒，雙手抖……

杏葫蘆看著方靜齋的神，不一拍額頭道：“對不起，我忽然想起來了，這個遭遇似乎和你當年的遭遇有些相似，又讓你共了……你……你沒事吧？”

方靜齋掩飾著自己的緒道：“沒事，只是為咱們的人的遭遇覺有些悲憤而已。請問前輩，這些兄弟都是哪里的鬼醫？”

杏葫蘆道：“好幾個地方呢，地域度還很大。川中，西涼，還有漠北，總之，這人神出鬼沒的。”

“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方靜齋不自覺地詛咒道：“別讓我見他……”

本來一聽這消息，還想著去尋花中魁，沒想到，這些地方太遙遠了，按照這行軌跡，誰能說得清他下一步去了哪里啊。

“你要干什麼？”杏葫蘆看著方靜齋道：“千萬別做蠢事，以為自己就可以張正義，實話告訴你，被殺的鬼醫中，不乏修為高手，比你厲害多了。這麼說吧，你若是離開了云城，我就默認為你已經放棄這鬼醫份了。”

方靜齋心中這個不甘啊……可也只能點頭。

時間不琢磨，一晃十余年。

方靜齋覺自己都有些老眼昏花了，可江湖上卻沒了花中魁的消息。自己也曾威利不的游魂出去替自己打聽，可最后全都石沉大海，花中魁像是魁像是一場流行于十年前的瘟疫，讓很多人談之變，但卻無跡可尋。

這十余年，杏葫蘆毫無保留，已經將自己所學，悉數傳給了方靜齋。

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遠非上下級那麼簡單。

可方靜齋心中一直著一暗刺，那就是自己二十年的壽命已經臨近。當時自己借了鞏千山二十年壽命，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沒到二十年，方靜齋再次查驗自己壽的時候，就已經所剩無幾。

杏葫蘆已經幾次表明，等方靜齋壽一到，就會送他去懸壺峰，可方靜齋本不想離開間。

仇恨是他這麼多年的神支柱，是他活著的唯一指，如果不能報仇，不管是活著還是冥，那有什麼意義。

這次杏葫蘆更是信誓旦旦的表示，月底就帶方靜齋走。

作為這二十來年兩個人合作一直順利的一個回饋，他已經給方靜齋找了一個嫡傳師兄作為師父。這個師父雖然是只八哥鳥，但畢竟是嫡傳弟子，擁有極高的醫學造詣。以后有了自己的份，方靜齋也就能有個靈魂不滅的歸之所了。

“前輩，我不想拜什麼師父，就跟著你不行嗎？”

杏葫蘆一笑道：“實際上，我是杏林宗的弟子，我師父出走之前，莫名其妙把我給了懸壺峰。我那時候也有抵緒，杏林宗為什麼要去懸壺宗？可時間久了我才發現，懸壺峰在醫造詣上，確實更勝一籌。你我往多年，你雖然也犯過錯誤，可你的醫造詣十分難得，如果你上懸壺峰系統學習一下，未來定是鬼界名醫。對了，最近我來，每次都覺有人在跟蹤我，我暫時就不來了，免得給你帶來麻煩。等月底一到，我親自來接你……”

方靜齋言又止，等杏葫蘆走后，他打了自己兩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下定了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朝杏葫蘆說清楚。

他不想在騙杏葫蘆下去了，作為亦師亦友的前輩，他不能在讓杏葫蘆白白為自己付出。如果坦白之后，杏葫蘆要殺了自己，那自己就心甘愿等著死，可要是還想讓自己冥，那自己堅決不肯……

可讓方靜齋意外的是，杏葫蘆月底并沒有來。不但月底沒來，他此生再也沒見過他。

的，方靜齋也暗自猜測，杏葫蘆或許已經不在了。

但是，作為一個間人，他什麼也查不了，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寂寥的夜里，想到這位前輩的時候，他落寞地上柱香，難過一會，僅此而已……

當然，杏葫蘆不在，方靜齋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他開始籌謀著新的借壽計劃。

但是，這對于他一個凡夫俗子有點難，畢竟，借壽之人，需要機緣巧合，在四柱命格上都一致才行。

也就是這時候，一個冥間羅剎正好找上門來。

那天方靜齋在救治一個重傷的老鬼，剛把這鬼的頭接上，門外的白燈籠就掉了。方靜齋趕去掛燈籠，結果一彎腰，就看見一襲黑裳站在了自己面前，寒氣從這人上冒出，凍的方靜齋打了一個寒。

方靜齋不由得一抬頭，沒想到，看見的卻是一張秀絕倫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