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以一敵三,面不改,從容道:“點到為止,這樣可好?我們收了吧!”
玄、鬼車和撥云對視一眼,點點頭,四個人同時收力,退到了一邊。
這一幕看呆了蚣蝮。
要知道,當初在廊橋島,北一道浪花救下自己和霸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吃驚不已了。眼下,他風輕云淡地就接下了玄、鬼車和撥云三個人的力,這等實力,自己的父親元龍拿什麼相比啊。
可這樣的人,為什麼沒有像父親、帝俊一樣,站在權力游戲的前臺呢。
同樣驚訝的就是玄了。
不管是龍族還是帝俊,權力的手柄流轉,可自己從沒把這些所謂的“梟雄”放在眼里,即便是知道,帝俊手段高超,但唯獨眼前的北,確實讓到了那撲面而來的迫。
北看著幾個人微微一笑,指著蚣蝮道:“謝謝各位全。我知道,讓他謝你們的放過之恩,他是不會答應的。所以,就由我代替他朝你們說什麼謝謝吧。”
北說著,朝玄四人屈微微鞠了一躬。
蚣蝮看的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北會替自己朝這幾個人致謝,還鞠躬……
“喂……你……先生,你沒必要為我這樣!”蚣蝮喃喃道:“況且,這樣的大恩,我還不起。”
北看了看他,沒理他,而是朝玄四人道:“我知道,你們也是命令在,所以,回去恐不好代,那你們就告訴帝俊,是我帶走了他。有什麼罪責,在我,不在你們。”
然后,就在四人的注視下,劃過一道浪花,如同腳踏巨浪一般,朝南飛馳而去。
撥云看著北的背影,喃喃道:“慷然長劍,舉泰若鴻輕,這才是真豪杰啊。”
鬼車不屑一顧道:“我說,嚴重了吧。不就是個力高的海外蠻人嘛。什麼是豪杰?斡旋乾坤,利濟蒼生,威加天下,震懾四方,只有像君上這樣的,那才是真豪杰。這麼說吧,你我乃至眥鐵、欽原一眾梟雄,能聚在一起干一件大事,不正是帝俊之能?若非帝俊,誰能平龍族之禍?若非帝俊,誰能有這般凝聚力?”
玄淡淡道:“世事無常,所以人都在變化著,誰是真豪杰,那得看未來。我不知道誰更厲害,我只想知道,龍族覆滅之后,這冥間是否會安寧下來。誰做到了這一點,我就敬誰是真豪杰。”
鬼車喃喃道:“算了,和你們說話也是對牛彈琴。眼下,咱們還是想想回去怎麼復命吧。”
“怎麼復命?”玄幽幽道:“復什麼命?”
“當然是關于這條小龍——蚣蝮的事啊……”
玄一笑,聳肩道:“什麼小龍,什麼蚣蝮,我們見了嗎?我們今天巡視東澤大川,本沒見到這條龍啊。”
撥云一愣,隨即也明白了過來,正道:“確實,我們沒見過蚣蝮,也就不存在放走了蚣蝮。畢方,你見了嗎?鬼車,你見了嗎?反正我沒見過。”
鬼車這才明白他們的意思,但他有些遲疑,低聲道:“如此……會不會壞了君上的大事?還有……咱們說沒見過,可颥野怎麼說?平白無故,消失了一員大將,沒法代啊。”
玄道:“君上,我等巡視冥川,颥野好大喜功,不屑與我為伍,獨自出沒大澤之間。逡巡兩日,我等歸,不見颥野,特速歸來報。”
“這個好!”撥云道:“說他颥野好大喜功沒錯吧。今日若非他想先拔頭籌,力我等,何至于如此。”
鬼車見三人已經主意打定,也只好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今日見到這個北的事,我是不能不朝主上稟告的。此人手段了得,未來是敵是友說不準,我不能不告訴主上啊……”
玄淡淡道:“那就隨你了。”
再說蚣蝮,一路沉默無言跟著北在水域上南下。
蚣蝮實在忍不住,便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北沒吭聲,依舊目視遠方。
“我聲明,雖然你救了我兩次,可我是龍,龍絕不與人為奴。我是不會為此對你激涕零,從而賣為奴的。當然,我母親告訴我,生要知人恩常在,您幫了我,我不會忘記,我可以替你做一些事回饋您。比如,你有沒有仇人,我替你去殺人?或者,你也可以殺了我,把這命拿回去。”
北只是笑了笑,依舊沒有說話。
最后又來到了上次見面的廊橋島。
蚣蝮打量著周圍道:“先生,您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北正道:“三條路。第一,從這里,我們就可以分手了,你海角天涯,隨意去往,我不干涉,咱們緣分至此,至于日后生死,我全然不計。反正,我已經圓了心愿。第二,這座島小了點,但荒蕪一人,也有人來。你就在這里修養,直到地老天荒。第三,隨我去我的修行,過百無聊賴的生活。”
“去你那,豈不還是與你為奴?”
“呵呵,你怎麼就這麼與人為奴?”北·道:“我那不耕作,不讀書,不漁樵,不獵杼,為什麼要奴隸?”
蚣蝮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留在這島上,自生自滅吧。我還沒習慣,怎麼和別人相。”
“,隨你!”北像是看了他心思一般,一笑道:“我有一點忠告。千萬別想著報仇,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龍族之滅那是咎由自取,也不到你報仇。好好活下去,比什麼都有意義。”
蚣蝮看著緩緩走向海邊的北,心里莫名的難。
都讓自己好好活著,可自己為什麼要活著,活下去做什麼,誰也沒有告訴自己。
但他看著即將踏浪而去的北,終于還是沒忍住,大聲道:“我改變主意了,我隨你走……”
北淡淡道:“那就快點,猶猶豫豫,矜矜持持,恍若一個姑娘是的。攻殺伐戮的時候我見你也兇悍的……”
“先說好哈,我去你那,可不是給你做徒弟,做奴隸,走坐騎的……”
“誰稀罕。騎在龍背上,不硌屁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