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姨娘捂呵呵一笑,“老爺此言差矣,也不知是勇氣,還是傻氣。”
胡安和倒吸一口氣,抬手指著侯才良道,“姓侯的,我勸你善良!”
侯才良挑眉,也不接那茬,自顧自道,“侯某前些日子前往永定縣幫差,鄙人不才,深得永定縣令賞識,說不定不日就要升遷,到時還胡公子不計前嫌,來喝杯賀喜酒。”
石姨娘道,“老爺憂國憂民,應當此大任。”
胡安和聽他倆在那里一唱一和好似雙簧戲,腦門上青筋直蹦,甩了袖子就往后院走,一句話沒留。
石姨娘探著腦袋往那邊瞧了瞧,問,“老爺,他那是干什麼去了?”
“管他做什麼去。”侯才良面不虞,瞇眼道,“他與我之間的梁子早就結下,好不容易逮著他落單,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我不好親自出手,待會你去后院找找他,譏諷幾句,也算是不白來這一趟。”
石姨娘應了聲,一雙荑攀上侯才良胳膊,“老爺您放心,妾您還信不過嗎。”
侯才良勾一樂,攬著腰道,“就喜歡你這又漂亮又聰明的勁兒。”
石姨娘笑笑,兩人勾肩搭背地上了樓梯。
胡安和被氣了個半死,一腦門子汗地沖到了廚房。
阿梨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正拿菜葉子逗籠子里的小兔子。醬料已經弄好,按著韋掌柜的意思,要在旁邊晾一晾,畢竟若是運輸在路上,也肯定是要涼的,到時候再回鍋炒一下,看看會不會影響口。廚房里沒的事,薛延讓到外頭歇一歇,他取了些紅糖,在里頭煮點紅糖水給喝。
阿梨瞧著了胡安和的影子,回頭想和他打了個招呼,卻被那一臉的怒氣給驚著。
訝然問,“你這是,又怎麼了?”
胡安和說,“我好苦啊。”
他見著阿梨就像是見著了親人,滿腹委屈地往地上一蹲,噼里啪啦就開始吐苦水。阿梨就見胡安和的皮子張張合合,看了半晌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唯一讀懂了一句話,“等我明年中了舉,瞧我不死他個侯賤人。”
胡安和說完了,仰著臉等著的安。
阿梨想了想,很認真道,“你這麼聰明,好好讀書一定可以中舉的。”
一句話,捧得胡安和心暢快,笑著說,“我們小梨花的就是甜,怪不得薛延喜歡你喜歡的像是自己的眼珠子。”
他站起拍了拍角,嘆了口氣,又指了指廚房問,“薛延在里頭?”
阿梨手里著菜葉,點點頭。
胡安和高高興興推門進去,吼了聲,“薛延,剛才又有人欺負我!”
阿梨茫然地看著他反手把門合上,靜大的門口掛著的辣椒都了兩,眼睛,覺得胡安和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以前和他說話時候,怕聽不懂,總是輕言慢語,今天說話卻快得像是匹奔跑的小馬駒。
轉過去喂兔子,邊在心里想著,剛才胡安和說的侯賤人是誰,還是聽錯了?
石姨娘找過來的時候,阿梨正想站起去廚房找薛延,告訴他一聲,紅糖水再燒就要焦了。
第50章 章五十
因著韋掌柜的吩咐, 小廚房這邊空的, 沒有伙計來。石姨娘第一次來宴春樓,也不認識路,瞎撞到了這里, 瞧見有個人影在, 就想來問問。
阿梨背對著,頭發簡單綰了個髻, 斜斜一支桃木簪, 瞧著極為樸素。因著還要油煙,也沒穿什麼好裳, 一淡青布長,是馮氏親手裁剪的。
馮氏原本在薛家做了幾十年的下人,畢竟高門大戶,里頭繡娘的手法比繡樓的都要好, 學來了不,做出的裳樣式新穎漂亮, 針腳細,把阿梨的形恰到好勾勒出來,腰不盈一握,纖細好看。
石姨娘自從進了侯家的門以后,就一直竭力補子, 想早日生個子嗣穩住地位,這麼橫吃了幾個月,手臂上都長了許多, 但肚子卻還是沒靜。本來脾氣就不好,刁蠻善妒,尤其不待見比自己樣貌和材出挑的姑娘,以往仗著自己有個橫行霸道的哥哥,現在仗著有個有權有勢的夫君,石姨娘就沒收斂過那個霸道的子。
剛轉半天憋了一肚子氣,又逮著了看著就好欺負的阿梨,石姨娘纖纖細指一抬,豎著眼睛喊了句,“哎!那小丫鬟!”
阿梨聽不見,也沒理,低頭拍了拍擺上的褶皺,抬步就要往廚房的方向走。
石姨娘倒吸了一口氣,覺著自己遭了挑釁,忙著往前跑了兩步扯住阿梨的袖子,“沒長耳朵啊你,你呢,故意的?”
妝容致,一雙薄抹了極濃的胭脂,瞧著便就是不好惹的樣子,有些刻薄,有些兇。
阿梨被拽得懵了一下,回頭才知道進來了這麼個人,不明所以,疑地看著石姨娘抓著的那只手。
薛延早就囑咐過,出門在外的時候,如果他不在邊,有任何陌生人與說話,都不要理,趕走。但以往日子,阿梨邊幾乎就沒離開過人,馮氏、薛延、小結和胡安和,總有一個陪在側,像現在這樣的況,阿梨還是第一次遇見。
石姨娘見不說話,火氣更大,瞇著眼道,“與你說話呢!”
阿梨被兇樣子嚇了一跳,眨眨眼,不知該和石姨娘說什麼,也不想和說話,便就客氣笑了下,而后撥開臂上的手,轉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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