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沒想聽父母的對話，但是聽到這里，愣住了。

對家里的公司，家里的境況，從來都是一無所知。

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家里的錢跟花不完似的，想要什麼，幾乎就有什麼。

“小昭和姜南禹有什麼進展沒有？”秦閔的話題轉到了秦昭上。

嚴妍也頗為為難，“上次我問過了，說對姜南禹沒覺。”

“這個時候要是能有姜家的一筆資金過來，說不定能過去。”秦閔的煙得很兇。

以至于秦昭在門口，都嗅到濃郁的煙味了。

原來讓和姜南禹相親，是因為這個。

“總不能讓小昭一夜之間就長大，那個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嚴妍嘆了口氣。

如果說家里誰最不愿意讓秦昭聯姻，那就是嚴妍了。

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兒，不是為了和誰聯姻的。

“也長大了，也該知道家里的況，要不你和直說好了。”秦閔一副命令的口吻。

他們夫妻的關系也算是不錯了，秦閔對嚴妍也是很尊重的。

可難免也有失控的時候。

“這種事要我去說？你們全家人寵著，把當小公主的時候，你們怎麼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現在當壞人讓我去當！”

嚴妍覺得自己委屈。

秦昭小時候，著跳舞，就是當夠了壞人，全家人寵著秦昭，都是好人，只有一個壞人。

秦昭拿獎獲得榮譽的時候，卻沒人當的功勞。

現在家里出事，還是要去當壞人。

“你不去誰去！你是媽呀！從小最聽你的！”

嚴妍無力反駁，一肚子的委屈。

“你為什麼不去說？做生意失敗的不是我！”

“你住口！”秦閔也吼了起來。

嚴妍不想吵架，“我們都冷靜一下吧，我今天去客房睡。”

秦昭迅速撤退。

嚴妍拿了枕頭去了客房，呆呆地坐在床上掉眼淚。

秦昭推開門走了進去。

嚴妍急忙了眼淚，“你怎麼還不睡？”

“咱們家是不是要破產了？”秦昭小心翼翼地問。

嚴妍一怔。

“我聽見你和我爸說話了。”秦昭坐在了床邊。

自從跳樓之后，和嚴妍沒怎麼說過話的，母倆總是有心結似的。

嚴妍看著秦昭，心疼地攏了攏的頭發。

“還沒有到破產的地步，不過如果遲遲沒有資金，房地產也一直這樣半死不活，破產也是遲早的事。”

“怎麼會這樣呢？”秦昭從不關注房地產。

這幾年房價一直在跌，房地產早就開始沒落了。

秦家是完完全全依靠房地產，房地產一沒落，他們就跟著沒落了。

“大勢所趨。”嚴妍看著秦昭，“那你應該也知道為什麼你爸要你相親了吧。”

“嗯。”秦昭應了聲。

嚴妍苦笑，“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你學跳舞嗎？”

秦昭看著嚴妍的目，仍舊帶著幾分委屈。

這些年跳舞，真的吃了太多的苦。

“你是千金小姐，家里吃穿不愁，你爸爸養你一輩子都沒問題，可這是表象。

你看看豪門里，哪個千金小姐不聯姻，哪個千金小姐能嫁給自己心的人，看著鮮亮麗，誰家不是一地？”

秦昭默默垂眸。

媽媽說得沒錯，這幾年也聽八卦，誰家有點兒什麼事，都湊熱鬧聽一聽。

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看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關上家門，都是一堆破事。

出軌的，嫖的，外面養小三的，甚至還有被算計保險的。

“孩子，無關家庭背景，終究是要有自己的能力，有自己賴以生存的本事。

你的能力越強，你的本事越大，你的選擇就越多，你的自由也就越多。”

在這一刻，秦昭突然理解了嚴妍。

并不是大家族出，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才華和能力，才嫁進了秦家。

因為地位差別，也沒委屈。

正因為如此，才不愿意秦昭這樣的委屈。

“小昭，事已經發生了，媽媽不愿意翻舊賬，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是你拿了桃花杯的金獎，是你進了舞劇院，是你了舞劇院的首席。

你的境遇會不會不一樣？”

秦昭低頭咬沉默。

如果進了舞劇院，路要比夏小鷗好走得多。

畢竟的家世擺在那里。

哪怕家里真的要破產，真的要聯姻，也比現在好得多。

不像現在，一無所有，只能人為刀俎，我為魚。

“好了，我不愿意多說了，可能這就是你的命。”

秦昭低聲啜泣起來，“是不是只有我嫁給姜大魚這一條路可以走？”

“你爸爸把能借錢的地方都想到了，陸家機警，早早從房地產跳出來了，他們靠著，已經借給你爸一筆錢了。

剩下的人里，要麼躲著，要麼給了一星半點。

現在只剩下姜家能拿得出這麼多錢了。”

這是秦家唯一的路了。

“不過家里撐不了太久，要趕在幾個樓盤雷之前，敲定你們的婚事，否則姜家知道的話，也不了。”

嚴妍實在不想迫秦昭，“我也不想勉強你，只是可能咱們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我還有學校的職務，歌劇院這邊的工作，賺錢是沒問題，只是肯定不如從前的日子好。”

這就是有能力的底氣。

哪怕秦家敗了，破產了，甚至秦閔進去了，還有面的工作，有可觀穩定的收。

也只有這一瞬間，秦昭突然覺得自己媽媽厲害的。

只可惜明白的晚了。

“早點睡覺去吧。”

“我想跟你睡。”

嚴妍有點兒詫異，秦昭自小跟不怎麼親，因為練舞的關系，總是兇。

跟爸爸、哥哥甚至爺爺，都比跟這個媽媽親。

“行。”

母倆上一次睡在一起，還是秦昭很小很小的時候呢。

這個晚上秦昭怎麼都睡不著。

想了很多很多。

雖然嚴妍沒有怎樣，可真的長大了，很多事自己能想明白了。

可是真的要嫁給姜南禹嗎？

跟姜南禹不啊。

而且，很清楚姜南禹喜歡的是夏小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