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夏有志躺著,臉看上去確實有點兒蒼白。
柳穎眼睛有點兒腫,像是哭過,黑眼圈很重,像是幾天沒睡好似的。
“什麼病啊?怎麼回事?”夏小鷗仍舊是冷冷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暈倒了,醫生給他做檢查,查出來了一大堆病,什麼高啊,糖尿病啊,脂也高……”
夏有志躺在病床上直哼哼,“小鷗啊,我怕是不行了,爸爸這些年對不住你啊,你原諒爸爸吧。”
“你瞎說什麼呀,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家里還指著你呢!小鷗是你閨,能不管你?有病咱就治唄。”
柳穎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去瞟夏小鷗。
夏小鷗搬了把椅子索坐下來了,一言不發。
柳穎這詞都快用完了,“他爸呀,你說你這今后沒辦法干活了,可怎麼辦呀?咱們家超市生意也不好,難不喝西北風去嗎?”
瘋狂給夏有志使眼,夏有志也領會到了。
“小鷗啊,你之前不是說爸爸如果喪失勞能力,你就管爸爸嗎?爸爸病了,你也管,是吧?”
“是。”
柳穎覺得有門,“我就說嘛,小鷗這孩子心眼兒好,孝順。”
“爸,可你這沒有喪失勞能力呀,裝病我可不管。”夏小鷗饒有興致地看著夏有志,“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累嗎?”
柳穎的臉一塊紅一塊白的。
“怎麼是裝病呢,那醫生開的化驗單有錯?”
柳穎拿了化驗單給夏小鷗看。
確實脂高,膽固醇高,糖高,也偏高。
一大堆的箭頭。
“爸,這些不是大問題,導致這些問題的原因呢,就是吃得太好,又太懶造的。”
“……”
“我給你出個主意,咱家之前不是有地嗎?你們倆接著去種地,這一來鍛煉,二來還有了一份收,一舉兩得。”
夏有志有些惱了,“你讓我去種地!”
柳穎也不裝了,“夏小鷗,誰家孩子飛黃騰達不是接父母福啊?你竟然讓你爸爸去種地,虧你說得出口!”
“你們做得出來,我就說得出口。”
夏小鷗冷哼一聲,“竟然想出這種招數來騙我。”
“什麼騙?我告訴你,這檢查數據不會騙人!”柳穎怒斥道,“你就是不孝順!你個不孝!”
“我孝順不孝順跟你也沒關系,我孝順也不會孝順你!”
“你——”
夏小鷗冷眼看著夏有志,“夏有志,別再想好吃懶做,想從我這兒拿錢,你是別想了,你六十歲之前,除非你得了癌癥,否則休想從我這兒拿一分錢。”
“夏小鷗,我是你親爹!”
“你盡過親爹的責任嗎?打我的時候,你在干什麼?不許我吃飯的時候,你在干什麼?
我不求你大富大貴,你最起碼能讓我有正常的生活吧?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夏有志被氣得夠嗆,他本來就笨,被夏小鷗說得無力反駁。
“夏小鷗!你翅膀了想飛了是不是?你爸爸可是親的!你那麼有錢,給他一點錢怎麼了?你嫁的人家也那麼有錢!你就是惡毒!”
“對,我就是惡毒,我就是有錢,我就是要嫁豪門了,我就是一分錢不給你們!”
夏小鷗惡狠狠地盯著柳穎。
以前那張讓恐懼的面孔,再也不怕了。
“你已經沒媽了,你連你爸都不要了?”
“我本來就不想要他,我還不如沒這個爸!”
夏小鷗冷冷的,樣子冷,眼睛冷,語氣更冷。
“我說過了,我能做的事就是他喪失能力之后,我管他吃喝,供他生活,他生病之后,我會付他醫藥費,但絕不是裝病!”
夏小鷗已經累了,懶得理會這兩個人。
姚軍拿出當初的協議也道:“夏小姐已經仁至義盡,即便是不進行贍養義務,你們也說不上什麼,當初簽過協議的,希你們記得。”
說完姚軍陪著夏小鷗一起離開。
夏有志用力嘆了口氣,“我就說這樣不行不行,不是傻子,騙不過的。”
“你懂什麼?還不是怪你閨鐵石心腸!就是個白眼狼!白養一場!”
“你是怎麼養的,你心里沒數嗎?”夏有志嘀咕著。
柳穎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打了一個電話。
“唐小姐,我按照您說的去做了,可是不管用啊,錄音啊,那倒是錄了,好好好,沒問題。”
柳穎掛了電話,“夏小鷗,我看你給不給錢!”
夏小鷗離開醫院之后,直接去了舞劇院。
舞劇院新一的巡演又要開始了。
夏小鷗又要開始排練了。
到時候可能訂婚典禮都需要時間來辦了,這也沒辦法,輿論的影響推著他們把訂婚典禮的日期定下來了。
下午的時候,排練休息間隙,夏小鷗正在喝水。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你們看那是怎麼回事啊?”
大家全都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
夏小鷗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就是隨意朝著窗外一瞥。
窗戶這邊正對著門口的位置。
這一瞥就看見了夏有志和柳穎!
他們在舞劇院的門口拉了一個橫幅。
“舞劇院首席夏小鷗不贍養重病老父親。”
有人眼神好,把橫幅上的容念了出來。
夏小鷗立即沖下樓去。
當時舞劇院的保安在催促他們離開,他們第一時間進行了上報,也有領導出來了。
“領導啊,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夏小鷗是我兒,我們辛辛苦苦供上學,還學跳舞,結果翻臉就不認人啊,嫌我們窮,嫌我們是農村出來的,給丟人。
我老公重病,也不理不睬,甚至把我們趕出來,讓我們留宿街頭,領導,你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柳穎哭天搶地的,夏有志就負責坐在地上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就連保安都有點兒容了,畢竟他們哭得太慘了。
“別在這里鬧,這里是舞劇院,快快快,請進去。”一位領導見這場面也是覺得影響不好。
可是柳穎生生就是不,“不用進去,我們鄉下人,怕臟了你們的地界,咱就在這兒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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