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個高三五班,卻如燒紅的烙鐵,高熱繃。迫在眉睫的期末考就是第一次模擬考,有說法是“一模定生死”。
說法真不真不知道,距離高考日期越來越近倒是真的。
班里的學生都在考慮未來,做什麼職業、有什麼理想、要去哪個城市。也有一些漠不關心的,大部分是家里安排好了出路。
“徐徐,你想去申大嗎?”
前后桌的幾個孩子在討論大學,楊冰冰買了一本全國大學代碼和簡介的書,大家翻著對照。
“嗯。”中筆把whenever的最后兩個字母補齊,點了一個小黑點。徐寫意抬起頭。
“什麼專業啊?”張曉勵問,“申大好像是綜合的吧,文理都有,排名還厲害的。就是在北方,離新都有點遠。”
“可能英語吧。其實還沒完全定,得過年跟我爸媽商量一下。”
“你可真是爹媽的好孩子啊徐姐!”楊冰冰嘆,“我爸媽讓我讀法律,但我不喜歡那個,我就想考旅游管理,可他們又覺得吃喝玩樂沒前途。為這事兒都吵好多次。”
“你想當英語老師啊,徐徐。”剛好閆薇路過聽到們聊,進來。
閆薇跟后面的男生玩得近,因為許沐舟對徐寫意的心思早就是心照不宣的,所以連帶會多關注徐寫意一些。
“嗯。”徐寫意應了聲,“如果能考得上的話。”
“哈哈。”閆薇神神地笑,“我說呢。全國那麼多大學,許沐舟怎麼非要考申大。那大北方的,水土都不習慣。”
一鬧,大家難免一頓玩笑。
徐寫意紅了臉:“你們別胡說了…沒有什麼的。”
“知道你們沒有什麼。就是有點兒喜歡嘛。”
聲音不大,但早上的課間睡覺的人多,比較安靜。
許沐舟從后門進來,聽見聲音看向前排玩笑的孩子們。勾起,心很好。
終于,上課鈴解救了徐寫意。
高暢走上講臺,招手讓班長把下周五的期末考試時間表和考場分布表拿下去,等課間到通知欄里。
班里嗡嗡議論著,被高暢招呼了幾聲,才逐漸安靜下去。
徐寫意卻有點走神。
每次看見高暢,總是…不自地想起林笙。
聽杜鵑說,林哥哥提前走了,現在應該在法國那邊。也沒說春節回不回來。
他離開的這些日子,音信渺渺,微信上態也很。
好不容易,上星期發了一條狀態。
照片是一杯藍的酒,背景很暗。
有一句簡短的法語:a fait longtemps qu'on ne s'est pas vus.
上網查了,大致是,和朋友好久不見的意思。
…林哥哥。
在心口,無聲呢喃了這個三個字。
他已經回到他的世界了。跟距離遙遠,連見一面的可能,都十分渺茫。
和最開始他們認識的時候,一樣。
高暢讓學生起來回答問題,第一個就了許沐舟。
年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咬字清晰。
徐寫意余稍微了,然后繼續埋頭寫解題過程。
--
晚自習后,徐寫意站起來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
許沐舟靠在門邊,書包掛在右肩上:“慢吞吞小姐,你可出來了。”
“你不是走了嗎?”
“是啊。先走出來等你啊。”許沐舟俯視著,角的弧度一點上揚。
“哦。”
徐寫意別了別耳邊的頭發,“那我們走吧,不然家里人等急了。”
邁開步子,許沐舟后一步跟上。
樓道和校園里學生來往,晚自習后的時間,暗總有出沒。
許沐舟看一眼旁邊。
杏黃的路燈下,的馬尾發烏黑,校服干凈樸素,很安靜,與他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他看了一會兒,不自出聲喊名字。
徐寫意轉臉。“嗯?”
許沐舟笑一下,“沒什麼…就是覺得,相久了,發現你格還……”他想了想字眼,“佛的。”
“佛?”
“嗯。”
“為什麼說我佛啊。”不念經,又不信佛的。
他們一起往前走,徐寫意沒弄明白,許沐舟用手抱了下后腦勺看前頭,似乎有話藏著,過了一會兒他才側過臉:“沒什麼,就覺得你似乎干什麼反應都淡。”
他稍微停頓,“你就沒有很喜歡的事嗎?”
“很喜歡的事?”
“嗯哼。就是那種讓你特別的事,或者特別討厭的事也行。”
徐寫意想了下,“都還好的。”
許沐舟一下就笑了,似乎有點無語,又有點輕松:“所以說你佛啊,”
“是嗎…”
徐寫意自己也沒注意到。就覺還好吧,跟大家沒什麼差別啊。
他們一起往前走。
“徐寫意。”
許沐舟又喊,徐寫意弄不懂他到底要干嘛,卻也耐心地等著,沒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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