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安樂病了！

  皇帝只覺得耳邊轟鳴作響，眼前一陣發黑。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無視下方的滿朝文武，毫不猶豫地起就走，只留下一道行匆匆的背影。

  趙讓清了清嗓子，拖著長音對著群臣高聲道：「退朝！」

  說完後，趙讓也趕追著皇帝的步伐，疾步離開了金鑾殿。

  下方的文武百面面相看，都有些傻眼了。

  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才會讓皇帝這般龍大變？！

  「哼！」

  一道不悅的冷哼聲劃破金鑾殿上寂靜的空氣。  

  五六個面容儒雅的文拂袖而去，鬍鬚飄飄，脊背筆直如松，自帶一高高在上的世家風骨。

  走過英國公方懷睿邊時，戶部尚書王康尹冷冷地給了方懷睿一個冰冷的眼刀子。(5,0);

  史彈劾大皇子本來不關他英國公府的閒事，說穿了，英國公這廝也不過是記恨康王刺傷了他的兒子方明風，所以把這筆帳也遷怒到了太后與世家的頭上，存心要攪混一池水！

  方懷睿可不怕他王康尹，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那表、眼神似在說，有本事咬我啊！

  真是莽夫！王康尹重重一拂袖，大步離去，心裡多也暗嘆誤國，康王為了區區一個顧家三姑娘就得罪了英國公府又是何必！

  後方，二十來個文隨其後，簇擁著前方的王康尹等人離開，自帶一子超塵俗的氣勢。

  今日的早朝才剛開始，就提前結束了。

  在場的大部分朝臣都沒急著走，三三兩兩地議論紛紛，本無人去理會摔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李史，仿佛他本就不存在似的。

  衛國公韋詵臂拉了一把方懷睿，悄咪咪地湊過去問了他一句：「怎麼回事，你怎麼這麼積極？」

  他出一食指了個方向，指的正是養心殿的方向。(5,0);

  自打大皇子去歲回宮後，皇帝就搬到了乾清宮，把養心殿給了大皇子住。

  方懷睿的眼角了，眼底閃過一眼難盡的表，聲招呼韋詵道：「老哥，一起去喝一杯？」

  言下之意，私下再談。

  韋詵拍了拍方懷睿寬厚的肩膀，哈哈大笑，朗聲道：「走，本公請你去天音閣喝酒去。」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金鑾殿外走去，聲音漸遠。

  談聲約約地過寒風傳了過來：「老哥，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皇上怎麼忽然……」

  「怕是安樂公主……」韋詵嘆了口氣。

  韋詵經常出宮廷，認得那個來報信的侍是景仁宮那邊的。

  皇帝後宮的嬪妃不多，都是東宮時的舊人，膝下子嗣單薄，也就只得了一兒一，皇帝一向視若珍寶。

  大公主安樂出生時，子康健，可五年前突然得了一場重病，纏綿病榻了足足三個月，等病癒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5,0);

  那之後，大公主就變得弱多病，過去這五年來，數次病得奄奄一息，太醫不得不晦地提醒皇帝要有心理準備。

  剛剛皇帝不惜丟下文武百，就這麼匆匆地離開，十有八九是大公主又病了。

  如同韋詵所料，皇帝確實去了景仁宮探安樂公主。

  景仁宮，一片愁雲慘霧。

  一路上，宮人人戰戰兢兢地紛紛給皇帝行禮，皇帝視若無睹，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了安樂的寢殿。

  著白中的安樂靜靜地躺在靠牆的榻上，這麼個小小的人兒，被偌大的床榻襯得愈發小弱，仿佛輕輕一，就會傷到似的。

  榻前，六七個滿頭大汗的太醫全都屈膝跪在地上，一看到皇帝，太醫們齊齊地磕頭：「皇上恕罪。」

  跪在正中的太醫令慌慌張張地作揖稟道：「皇上，大公主殿下……不好了。」

  「……」皇帝雙目瞠大，簡直不敢相信。

  兒昨天還好好的，還來乾清宮逗他的鸚鵡玩。他們還說好了，等元宵節那天，他就帶溜出宮看花燈，怎麼會忽然就不好了呢？(5,0);

  「安樂！」皇帝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榻前，心痛地看著榻上的小姑娘，兩眼泛紅。

  小姑娘披散著一頭長長的青，雙眼閉，蒼白，兩頰紅，口鼻間的呼吸非常艱難，似乎隨時會不上氣來似的。

  慘白乾燥的上以及白中的襟上都染了點點鮮紅的跡，目驚心。

  「痛……」

  小姑娘口中逸出一聲痛苦的聲，艱難地抬手想要抓住什麼，細細的手指輕輕著。

  皇帝覺自己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趕抓住了兒抖的小手，地握住，道：「安樂，朕在這裡。」

  景仁宮的宮人們也都跪了一地，不敢抬頭看皇帝。

  皇帝心痛難當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兒，簡直目眥裂，問那些宮人道：「到底怎麼回事？公主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

  掌事宮惶惶不安地說道：「回皇上，殿下一早起來還好好的，還吃了一碗小米粥、幾個小籠包和棗泥核桃糕，又讓奴婢推去花園散散步。」(5,0);

  「奴婢還陪著殿下在花園裡折了幾枝梅花，殿下說，等皇上下朝了，就去乾清宮，把梅花到書房去。」

  「可才折了兩枝梅，殿下忽然就吐了，還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

  掌事宮的眼睛也紅了，聲音微，兩眼盛滿了晶瑩的淚花。

  跪了一地的太醫們額頭的冷汗更集了，好幾人都以袖拭著汗水。大公主弱多病，太醫們都是景仁宮的常客，自然知道皇帝對這個寶貝兒有多看重。

  「咳咳咳……」

  榻上的安樂突然咳嗽起來，接著，連四肢也急速地搐了起來，滿額青筋暴出，從額角到脖頸都滲出點點冷汗。

  整個人似乎在承著一種被撕裂的痛苦，抖的口間逸出虛弱無比的聲音：「父……皇……」

  皇帝手足無措，急得快哭出來了，只能令宮按住兒的四肢，免得因為搐而傷了自己。

  怎麼辦？皇帝的腦子一團，問道：「上清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