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沒聽懂王攀話裏的邏輯，表徹底轉為疑。

    “我店就在附近，我過來看看怎麽了？”

    “啥呀！”

    王攀聽得不停擺手。

    他昨天晚上醉得狠，兩個小時前才醒，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己後，就一直趴在床上打瞌睡刷手機。

    幾十分鍾前，喬東明忽然把電話打到他這兒。

    “叔？”

    接到電話的王攀滿腦子問號，用力眨了兩下幹的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叔找我有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似乎有倆人在搶著手機小聲爭執。

    最後還是喬東明把人揮開，堅持問：“你昨天晚上和秦淩在一起？”

    秦淩？！

    王攀一個激靈爬起來：“是啊，但他不是去找你吃飯了嗎。

    叔這個電話這是，難不他有危險？！”

    喬東明聽著他的反應，眼睛漸漸瞇起來。

    “我不好說。

    但剛剛吃飯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反常，中途好像是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麽特別恐怖的東西，一下就變了臉。

    再然後說著有生意要做，跑回店鋪了。”

    說到這裏，他稍作停頓，繞回王攀上，引導著王攀往下說。

    “我看你這反應，你是不是也知道點什麽？

    事關重大，你得告訴叔叔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叔叔才好安排人保護你們啊。”

    王攀悄悄鬆了口氣。

    沒出事就行。

    “咱們能有什麽事兒啊，做生意嘛，心態不就是起起伏伏的。

    那服裝店你也知道，這陣子太多了，看似已經崛起，實則連個支柱都沒有。

    秦淩現在腦子裏那弦可繃著呢，天天就盤算這點事，喝酒都喝不好。”

    “酒？”

    喬東明的語氣變得遲疑。

    他大概知道秦淩的生活習慣，上午約飯聽到秦淩在洗漱時，就有察覺到不對。

    截至剛才，他都以為是最近出現了什麽兇險的事，擾了秦淩的生活，更甚者，還有可能是那孩子了傷，怕被人知道才躲去同學家。

    現在再看，原來隻是因為喝酒？

    喬東明悶著咳嗽兩聲，緩緩問：“你們昨天專門約出去喝酒？”

    王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他嘿嘿笑兩聲：“這不是想著馬上就要開學坐牢，趁著還沒到日子……

    不過我可以給你保證沒搞啊，就在我家小喝了一點，燒烤啤酒和球賽，叔肯定也懂這種暢快吧？

    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讓我和秦淩玩了。”

    喬東明啞然。

    到這種時候他才會意識到，這倆人雖然都剛滿十八歲，都還隻是“孩子”。

    小孩的世界哪有那麽多紛紛擾擾？

    或許真是他多慮了。

    他再度假咳一聲，重新端起架子。

    “那哪能夠，叔叔還是很開明的，你們玩得高興就行。

    秦淩要強，生意上遇到什麽麻煩也不大願意告訴我。

    你呢，就幫叔叔看著，遇到啥況你就幫幫他，叔叔一定好好謝你。”

    王攀終於喜笑開。

    之後就是客套環節，兩方各自說上一些場麵話，最後總結為他們都是為了秦淩好。

    答應喬東明有事一定告訴他後，王攀掛斷電話，轉頭去抓自己的外套。

    他還記得，他們電話裏聊到的容都能被人聽到。

    現在隻有真切看到秦淩站在自己麵前，他心裏才能踏實。

    於是乎，腦袋還沒醒的王攀飛速趕到店鋪附近，剛打算轉一圈，就見到秦淩臉難看的倉皇趕來。

    “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我叔叔會……”

    秦淩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喬東明是出於好心，他總不能責怪關心他的長輩。

    但要因此就去驚擾別的朋友，他又過意不去。

    “你跟我說這些幹啥？

    幾個小時不見，你跟哥們搞這麽生疏？”

    王攀的眼神在秦淩上轉了一圈，更加認定有意外發生。

    “你叔說，你看了一眼手機，出去打了個電話，就變了臉。

    到底咋回事？”

    秦淩了眉心，不知該從何說起。

    想著反正已經把人拉夥，猶豫幾秒後，還是把自己收到的恐嚇簡單概括了一遍。

    說到最後，他還想安兩句：“他們隻是希我別參與，別妨礙他們拉攏那位，真正的目標並不在我上。

    我們完全可以繼續拖延。”

    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安王攀，還是在安他自己。

    王攀倒是麵容嚴肅。

    “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是帶著刀的，他們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他們要是打算把你除之而後快怎麽辦？”

    那可是手段狠辣的亡命之徒。

    規規矩矩過日子的公民攤上這種事，八條命都不夠死的。

    必須得想辦法防著才行！

    王攀迅速想通：“我這就跟我表舅說明況，讓他們好好調查省……”

    為了他倆，專門讓總局出，讓那麽多工作人員幫著排查口？

    這指定不行。

    “至讓他們仔細查查，之前那個人上肯定有更多線索！”

    他不僅要調查，還要守著秦淩。

    “你別自己待著了，你跟我一塊。”

    秦淩現在確實不知道往哪裏走。

    他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一起向表舅求助。

    電話接通得很快，且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表舅就主問他們的況。

    “你現在人在哪，秦淩還在你家裏嗎？”

    這頭兩人對視一眼，王攀小幅度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懂這是什麽況。

    秦淩把手機接過來：“舅，是我，我倆都在店裏，你有事找我？”

    幾秒鍾的安靜過去，表舅才應聲。

    “有事想讓你來局裏一趟，剛好你們也有事找我是吧。

    你等下把位置短信發我，我讓同事過去接你們。”

    王攀連聲答應下來。

    把手機揣回兜裏後，他還盯著秦淩看了許久。

    “怎麽？”

    秦淩被他看得渾不自在。

    王攀搖頭，滿目懷疑：“你應該沒背著我做別的大事吧？

    實話實說啊，要是真被逮捕了，我也好有個對策。”

    在好兄弟的心裏，他就是這種人？

    秦淩往下一撇，擺手走了。

    “告訴你還怎麽讓你替我服刑。”

    王攀眼睛瞪得渾圓，不服氣地上去卡秦淩脖子：“你敢！”

    他倆就這麽打打鬧鬧，此時氣氛還算和諧。

    直到局裏的人過來，真的給他們挨個核驗份並發了口罩，叮囑他們注意言行，態度極為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