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有皎潔的明月懸掛天際,灑落無數清輝,過剛換的雨過天青窗紗篩進來,與橘紅的燭織在一起,朦朧似煙。
“妾也希能為四爺開枝散葉,誕下麟兒。”回給他一抹溫的笑意,手輕輕上小腹,孩兒……希這裏真的有一名孩兒在孕育,而非一場空歡喜。
在漫長的等待過後,周庸領了一名四旬左右的太醫進來,在看清此人不是容遠時,淩若暗地鬆了口氣,容遠始終不曾放下過往的一切,要他親自替診出喜脈,無疑是在他未曾結疤的傷口上撒鹽,怎忍心?!
那廂,周庸已經恭道:“回四爺的話,徐太醫不在,所以奴才請了陳太醫來給淩福晉請脈。”他一說完,跟在後麵的那名太醫不敢怠慢,趕上前一步行禮道:“微臣陳一澤給雍郡王請安,雍郡王吉祥!”
陳太醫早已從周庸裏知道了請自己來的用意,是以在胤禛示意他起來後,立即從隨藥箱中取出墊放在桌上,待淩若將手放在上麵後並指搭在腕間,細細診斷其究竟是否為喜脈。
為求慎重起見,陳太醫足足診了半盞茶時間方才收回手,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胤禛忙問道:“如何?是喜脈嗎?”
陳太醫滿麵笑容地朝胤禛拱手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淩福晉已經懷孕一月有餘,且眼下看來胎象很是穩固,並無任何不妥之。”
這日子不多不,恰好是胤禛最後一次臨幸淩若的日子,有了陳太醫的確診,胤禛連心裏最後一不確定亦消失不見,眉眼間盡是濃濃的喜,在打發陳太醫出去後他拉著淩若的手連聲道:“若兒,你聽到了嗎?你有咱們的孩子了,真好!真好!”
“妾聽到了。”淩若亦是滿心歡喜,替胤禛將垂至前的發辮撥到後,任發尾的天藍流蘇在指尖緩緩過,有一種寧靜喜悅在心底滋生,終於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當抬頭與胤禛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心中突然升起一與明悟,不論誰對誰錯,他終是自己要相伴一生,攜手走至人生盡頭的人吶。
彼時,李衛等人相視一眼,含笑跪下齊聲恭祝,胤禛心下歡喜,命周庸打賞之餘又揚眉道:“即刻傳令各房各掌事,往後淨思居的一切用度皆比照側福晉供給,不得怠慢半分,尤其是廚房那邊,除一日五頓的飯菜點心外,燕窩雪蛤之類滋補之亦要挑最好的燉了送來。”
淩若被他說得發笑,彎了眉眼道:“一日五頓?四爺莫不是想將妾喂一頭豬吧?”
“隻要你與孩子好,縱是喂豬又如何?”胤禛笑著了握在掌心的小手認真地道:“若兒,你定要能替我生下一個聰明健康的孩子,到時我親自教他騎馬箭,讀書寫字!”
“騎馬箭啊?那豈非得生個小阿哥才行,萬一妾不濟十月懷胎後生下的是位格格,豈不令四爺失?”淩若故做為難地低下頭。
胤禛哪會沒看到抿在邊的那縷笑意,接過墨玉重新換過的烏龍茶喝了一口笑道:“罷了罷了,算我怕了你,隻要是這個孩子,不論男我都喜歡,這樣總可以了吧?”
淩若展一笑,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狗兒疾步走進來,帶了一顯而易見的焦灼道:“四爺,嫡福晉派人過來說靈汐格格在睡夢中突然發起高燒,昏迷不醒,請您趕過去瞧瞧。”
胤禛素來喜歡這個兒,又憐這些時日了打擊,眼下聽聞突然發燒哪還坐得住,連忙起走,但又生生收住了腳步,回頭看了淩若一眼歉疚地道:“原還想陪你過夜,現在看來卻是不行了。”
淩若命人取來披風披在胤禛上地道:“妾沒事,四爺還是趕去看靈汐格格吧。”
“那你早些歇著莫要累著了。”叮囑完這句話後胤禛急急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命狗兒即刻去將陳太醫追回來。
且說胤禛急匆匆趕到燈火通明的含元居後直奔靈汐所住的屋子,剛一進去便看到靈汐閉目躺在床上,小臉燒得通紅,額頭上敷著用來降溫的冷水巾,那拉氏守在一邊急的不得了,不時催問大夫到了沒有。
“到底出什麽事了,我剛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胤禛手剛一到靈汐臉頰便覺到一灼人的熱意,可見燒得不輕。
那拉氏如何聽不出他話語中的責怪之意,忙倚了床榻跪下垂淚道:“妾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王爺走後妾見靈汐睡著了又想起還些事沒理便替掖好了被子出去,哪知等妾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整床錦都掉在地上,靈汐則渾發燙昏迷不醒,裏還不停地說著糊話。”說到此又自責地道:“都怪妾不好,若妾沒有離開就不至於連靈汐蹬了被子都不知道,更不至於累涼發燒。”
說話間,狗兒拉著陳太醫到了,胤禛顧不得再說什麽,趕讓他給靈汐看病,診了脈亦說是風寒涼所致,開了藥讓人即刻去煎,隻要能將這熱度降下來便沒事。
待將藥方拿給下人去煎之後,胤禛方發現那拉氏還跪在地上,氣不覺消了一大半,微一遲疑手扶了起來道:“此事怪不得你,是靈汐自己睡相不好蹬了被子,你子不好地上又涼,別跪著了。”
“多謝王爺。”那拉氏激地扶了胤禛的手起來,忍著雙的酸麻小心地試探道:“有陳太醫在,靈汐的病應該沒什麽大礙,王爺還是去陪淩妹妹吧,免得不高興,這裏有妾守著就行了,靈汐一醒妾就立刻派人通知您。”
“無妨。”胤禛不在意地擺擺手在椅中坐下道:“淩若很明白事理,斷不會因這種事置氣。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胤禛目中泛著溫道:“適才我讓陳太醫給淩若把脈,確診已懷孕一月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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