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什麽會變這樣？”狗兒的聲音在抖，他知道那是阿意，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僅僅不見了月餘，就變這副樣子，人瘦了暫且不說，為什麽的臉上會有這麽大一塊疤。

    阿意子微微一，手下意識地上那塊疤痕，遲疑著不知該怎麽說。見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狗兒更加心急，顧不得場合一把抓住瘦弱不堪一握的手腕低吼道：“說！到底出什麽事了，是誰把你弄這副鬼樣子的？！”

    阿意用力掙開他的手，別過臉垂淚道：“我的臉已經毀了，再說也於事無補，你就不要再管了。”

    見始終避而不答，狗兒額頭青筋暴跳，怒吼道：“你出了事我怎麽可能不管？！你可知這些日子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去問流雲閣，他們說你手腳不幹淨了葉福晉的東西被趕了出去，之後我又去各打聽過，都說不知道你在哪裏也沒見過你，我都快急瘋了！快說，到底是誰害的你？！”

    阿意不停地搖頭，就是不肯說話，倒是墨玉在那邊看不過眼了，替淩若帶好一枝赤金如意簪後轉沒好氣地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惡人先告狀的葉福晉嘍？！阿意哪有東西，本就是自己了氣拿阿意來撒氣，往臉上潑熱茶不說，還拿撣子往死裏打，連著打斷了兩撣子，你瞧瞧。”一邊說一邊起阿意的袖子，在手臂上還殘留著諸多被棒打出來的傷痕，“若非阿意福大命大又恰好遇見咱們主子，帶回來治傷，隻怕你早就看不到了。”

    “葉秀！”狗兒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眉眼間有戾之浮現，當初流雲閣的人說阿意東西的時候，他就不太相信，阿意心如何，沒人比他更清楚，膽小善良，安守本份，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從不會抱有非份之想。可是當時流雲閣一口咬定阿意是因為東西才會被趕出去的，葉秀又是主子，他不好再多說，隻一心想要將阿意找出來問個明白。

    著阿意猶如臉一般的麵容，狗兒心如刀絞，雙手在側不住握鬆開再握，借此克製中洶湧的怒意。

    為悅己者榮。為子，最珍視的莫過於容，毀了容就等於毀了今後的人生，阿意……阿意……該怎麽辦才好？

    “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執意讓你進府，你就不會弄得一是傷，還連容貌都給毀了，都是我害了你，阿意，是我害了你啊！”狗兒淚流滿麵，後悔不已。

    阿意亦是淚流不止，泣聲道：“我之所以不讓人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怕你自責，不怪你，真的，我從來沒怪過你，隻是容貌毀了而已，旁的還不是好好的，依舊有手有腳，你不用擔心，嗚……”

    墨玉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跺一跺腳急道：“你們倆個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墨玉的聲音令狗兒從哀傷自責的思緒驚醒過來，猛然想起這是什麽地方，手忙腳的拭去臉上的淚痕，拉了阿意對一直若有所思瞧著他們的淩若跪下，重重磕了個頭道：“多謝淩福晉救了阿意命，這份大恩大德，奴才願以命相報！”

    “先起來再說。”淩若打量了年紀相仿的二人一眼，好奇地問道：“狗兒，阿意是你的心上人嗎？令你如此張於。”

    狗兒愣了一下旋即連連擺手道：“淩福晉您莫要誤會，阿意其實是奴才的嫡親妹妹。”

    原來，狗兒不到十歲就因迫於生計被賣進雍郡王府，家裏尚餘一個年的妹妹，與父母一道以賣豆花為生。狗兒聰敏機靈，腦子轉得也快，很快就得到在胤禛邊伺候的機會，月錢比尋常下人多了一倍不止，且常能得到額外的賞賜，狗兒自己舍不得花，把這些都攢起來寄回家中，到是令家裏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可惜好景不長，去年狗兒的父母相繼染病去世，留下阿意一個人孤苦伶仃，長得雖不是什麽國天香，卻也有幾分姿，在安葬完父母後阿意開始自己學著賣豆花，不曾想豆花沒賣出去，卻被幾個地流氓圍住調戲，幸好逃了出來，沒出什麽大事。

    狗兒得知此事後，說什麽也不肯再讓阿意拋頭麵去賣豆花，萬一真出些什麽事他如何對的起死去的爹娘。可是就算不賣豆花，一個小姑娘獨在家，依然免不了被人覬覦，是以在與阿意商議後，狗兒決定讓阿然進雍郡王府做事，雖說是下人，但至兄妹相聚，隨時都可見到，再說了，有他在旁邊照拂，也不至於讓阿意被人欺負了去。

    除此之外，狗兒還有另一重打算，再過幾年，阿意就到了適婚的年齡，與其在外麵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嫁了，倒不如自己設法在四爺麵前求個恩典，讓他給阿意指個好人家嫁過去。跟了胤禛這些年，他多到一些胤禛的子，知道這位外人眼中的冷麵王爺其實是麵冷心不冷，隻要自己差事當得好，求個恩典絕非難事。

    狗兒將此事與高福一說，高福很痛快就答應賣他這個人，原本想將阿意分到含元居的，哪知恰好到流雲閣來要人，見到阿意閑著不由分說便拉去了流雲閣。狗兒雖知葉秀不是一個善與之輩，但心想著隻是一兩年功夫，何況又是在外頭侍候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哪知竟是害了阿意一生，當真是後悔莫及！

    “原來如此。”淩若聽完他的敘說後長長歎了一聲，看向垂淚不語的阿意道：“你往後有何打算，若想出府的話，我可以替你去跟高管家說。”

    阿意搖搖頭，絞著角道：“離開這裏奴婢不知道還能去什麽地方，何況奴婢也不想與哥哥分開，再說……”著臉上的紅印未說下去，然淩若卻是明白了的意思，以現在這副模樣本不會有好人家願意娶，即便以雍郡王府的勢力強下去，婚後亦會百般嫌棄。

    正自靜默之際，狗兒突然雙膝一屈，跪在淩若麵前凝聲道：“奴才有一個不之請，淩福晉全。”

    “你想讓阿意留在淨思居？”淩若心思一轉已猜到了狗兒要求的事。

    “是。”狗兒磕了個頭道：“奴才隻得一個妹妹，不想眼睜睜看再回流雲閣被葉福晉折磨至死，所以鬥膽求淩福晉收留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