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名子罷了,沒什麽。
言猶在耳,可是胤禛卻已經下令封佟佳梨落為格格,並因為喜蘭花,所以特意開了東院的蘭馨館給居住。
剛封格格便賜居,如此之榮寵,縱是當時的淩若亦有所不及,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僅僅一月之後,便晉其為庶福晉,許以與淩若等人並列的榮耀。
胤禛素來是說一不二的,連年氏亦不敢出聲,那拉氏更是不言語,唯有宋氏不開眼,說了幾句,被胤禛罰了半年月例。
這樣異乎尋常的喜歡令所有人都心驚,甚至擔心是否在不久之後,這名子就要越過唯一有子嗣的葉氏登上側福晉寶座。
佟佳梨落對這突如其來的恩寵似乎很不習慣,不論在麵對何人時都是膽小怯怯的模樣,哪怕被人故意針對,亦從不敢反抗;然瞧在有些人眼中卻了裝模作樣的狐子,對的恨意愈發深重,對淩若的關注倒是了許多。
翻開冊子,上麵幾乎麻麻都是佟佳梨落的名字,的風掩蓋了雍王府裏的所有人,一枝獨秀,無人可及。
這日,秋明澈似金,淩若著將近五個月的肚子坐在櫻花樹間的秋千上,李衛和小路子一邊一個張地注視著,唯恐從那搖晃的秋千上摔落下來。
胤禛依舊有來淨思居,但次數卻了許多,很多時候都是坐一陣子便走了,這裏都如此,更不需說旁人,一個佟佳梨落不知要讓多人坐立難安了,聽聞佟佳氏晉庶福晉那日,年氏在朝雲閣大發脾氣,翌日高福領人將朝雲閣所有擺設幾乎通通換了個新。
正自神之際,一個聲音忽地在耳邊響起,“想得這樣神,怕是連有人在後麵推你都不知道。”
抬頭,在滿目浮中淩若看到了瓜爾佳氏,淡淡道:“那麽第一個想推我的是否就是姐姐?”
瓜爾佳氏驀然一笑,著頰邊的青流蘇在石凳中坐下道:“我與妹妹如姐妹,怎會做此殘忍之事,何況我還等著妹妹的孩子出來我一聲雲額娘呢。”目在掃過淩若的腹部時有片刻的失神。
聽著猶如涼風一般拂過耳邊的言語,淩若低頭一笑並未說什麽,然彼此卻是清楚的,有些話說過便罷,當不得真。
“姐姐今日來得早了呢,徐太醫並未到。”
“我來找你。”瞧著清冽似碧的茶水一字一句道:“那拉氏……隻怕已經對我起疑了。”細問之下方知,原來那拉氏之前每隔數日就會遣翡翠來問其進展如何,而今卻有十數日不見,是以瓜爾佳氏推斷那拉氏必是對起了疑心,可是說來奇怪,那拉氏竟是對不聞不問,好似已經忘了這個人。
“既不再信任我,那麽必會尋其他法子來對付你,你自己小心些。不過眼下佟佳氏盛寵,倒是能替你分散一些的力。”瓜爾佳氏取出帕子拭一拭沾在邊的水跡又道:“話說回來,王爺於並不太過熱衷,我尚是頭一回見王爺如此寵信一個人,佟佳氏到底是何方神聖?”
淩若睨了一眼冷冷道:“姐姐有疑問應該自己去問王爺才是。”
見心思被道破,瓜爾佳氏也不在意,了袖口的滾邊待要說話,墨玉走了進來,一臉古怪地行了個禮道:“主子,佟福晉來了。”
真是說曹曹就到,隻是……來做什麽?
在這樣的疑問中,淩若見到了佟佳氏,穿了一湖綠雲雁挑旗裝,盤起的發髻上除了垂卻的流蘇與幾枝銀藍點翠的珠花外再無其他,這樣的裝扮於庶福晉的份來說,未免素了些。
見到兩人佟佳氏似乎很是張,不斷絞著帕子,屈膝行禮道:“梨落見過二位姐姐,姐姐萬福。”
“你我位份相同,妹妹無需多禮。”淩若抬手虛扶,“不知妹妹來有何事?”
佟佳氏深吸一口氣,讓自已瞧起來沒那麽張,“沒什麽事,是我自己知道姐姐懷孕了,所以特意來看看姐姐。”說到這裏指了侍捧在手裏的錦段道:“頭一次來瞧姐姐不知該帶什麽好,想來想去隻有這幾匹緞子尚拿的出手,可以給孩子做幾裳,希姐姐不要嫌棄。”
淩若還沒說話,瓜爾佳氏已經走了過去,帶著素銀鑲藍寶石戒指的手指在那緞子上輕輕過,驚歎道:“這幾匹浣花蜀錦何止是拿得出手,簡直是珍貴無比。”
聽得“浣花蜀錦”四個字,淩若眼皮子微微一跳,目不自覺轉向侍手中在秋下華彩的錦緞上。蜀錦出自四川一帶,因織法繁複所以一年才得十數匹,比其他錦緞乃至素錦都要珍貴幾分,素有寸錦寸金之說,尋遍整座雍王府亦找不出幾匹來,尋常府中子連見一見也不易,而浣花蜀錦更是當中的珍品,有落花流水錦之稱。眼下佟佳氏一下子捧了數匹來,這說明什麽?說明庫房中的蜀錦盡賞了。
胤禛……他真是將佟佳梨落當了納蘭湄兒的替,所以對的恩寵淩駕於任何人之上,這讓其他子何以堪?
這還隻是一個替而已,若是真正納蘭湄兒,隻怕府裏早已沒了自己等人的立足之地。
這樣想著,口一陣陣煩悶,直嘔吐,強忍了翻湧上來的難道:“蜀錦這般珍貴,一個小孩子如何用的起,妹妹還是拿留著自己用吧,至於妹妹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
“姐姐不喜歡嗎?”佟佳氏手足無措地問。
“不是。”枯葉隨風,飄零直下,落在掌指間是揮之不去的落寞,閉目道:“我累了,妹妹回去吧。”
聽得這麽說,佟佳氏越發不知該怎麽好,急得直掉淚,那些蜀錦說什麽也不肯拿回去, 見這樣,淩若不由得心頭一,點頭道:“罷了,你既這麽堅決,那就先留下吧。”
“謝謝姐姐。”佟佳氏這才破涕而笑,怯怯道:“梨落剛府,有很多事都不懂,往後若有不是之還要請二位姐姐教誨。”
瓜爾佳氏微微一笑,自那些如壁的蜀錦上移開了手道:“都是自家姐妹,哪裏用得上教誨二字,妹妹實在太見外了。”
佟佳氏拘謹得笑著,又站了一會兒方才離去,在走後,瓜爾佳氏揭了茶蓋輕輕撥弄著浮在茶湯上的葉,聲音從氤氳的水氣中傳來,“你猜是真心來看你還是存心示威?”
“姐姐有時間關心這些,倒不如想想自己上的毒該怎麽解更好。”扔下這句話後淩若徑直起回屋,就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彎腰劇烈地嘔吐起來,在剛吃下去的東西悉數吐出來同時,淚亦徐徐自眼中滴落。
心,始終是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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