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最慣使狐手段，當初王爺都被那些手段給迷得暈頭轉向，何況是兩個市井之徒。”說到這裏，翡翠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說，王爺邊的狗兒今兒個一早去了別院。”

    那拉氏目驟然一，出森然之，沒有人比更清楚狗兒去別院意味著什麽，這可絕不是什麽好事，當初刻意將鈕祜祿困到別院這麽遠，就是怕若在府中，胤禛有朝一日會想起來，不曾想……

    “看來，事不能再拖了。”如是道，眼底掠過一狠厲的兇，“三福，你即刻宮去找一趟陳太醫，讓他開一個可以致人瘋顛的藥方。”

    “主子，陳太醫會肯嗎？”三福小聲問著。

    那拉氏冷笑道：“他前前後後收了我那麽多銀子，敢說一句不肯？何況又不是讓他去下藥，隻是開個方子罷了，能礙到他什麽？!”稍稍一停又道：“拿到方子後你親自去一趟別院，該說什麽做什麽你知道的。”

    三福連忙恭答應，正待要退下，忽地想起一事來，停了腳步道：“不知事之後，主子要如何置氏兄弟二人？”

    那拉氏睨了一眼心修飾過的指甲淡然道：“本還想留他們一條命，無奈他們要自尋死路，咱們也唯有全了。記得手腳做幹淨些，莫要讓人瞧出端倪來。”

    三福麵一凜，垂聲答應，在宮問陳太醫討得致瘋的方子後立刻趕往別院。

    氏兄弟並不知道一場災難即將降臨到頭上，兩人坐在屋中圍著火爐取暖，在火爐上還燉著一鍋狗，香氣四溢。

    “大哥，差不多可以了吧？”二貪婪地聞著從鍋裏麵散發出來的人香氣，口水不知道吞了多回。

    “瞧你那饞樣，真沒出息。”大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掀開蓋子拿筷子撥了撥燉得“嘟嘟”冒泡的狗，“再等一會兒，很快就能吃了。”

    “還得等啊。”二有些失地嘟囔了一句又道：“大哥也不能怪我啊，你想想咱們都多久沒吃了，要不是運氣好逮到一條狗，咱們現在還得啃那些淡而無味的素食呢。”

    大歎了口氣道：“沒法子，誰咱們現在手頭呢，之前典當首飾得來的銀子已經全花了，忍著吧，再有幾天就該發月例了。”

    “就月例那點銀子能頂什麽用，唉!”二垂頭喪氣地說著，他大手大腳花習慣了，還真瞧不上那點月例，“大哥，你說咱們真要在這裏當一輩子護院嗎？”

    “當然不會。”大取過一片破瓦封住爐子底下的口，讓爐子裏的火弱一些，“主子不是已經答應我們，隻要困就會許我們以一生用不盡的榮華。”

    二睨了正在查看狗的大一眼低聲道：“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也不知道主子什麽能擺困境，咱們已經等了兩三年了，總不能再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吧。”

    大聽出他話中有話，停下手裏的作抬眼著在升騰的熱氣中麵容有些模糊的二道：“那你想怎麽樣？”

    二眼珠子一轉，帶了一獰意道：“要我說咱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掙一筆大的，那一千兩銀子足夠咱們拿去做些生意了。”

    他雖沒有明說，但大心時卻是清楚的，二是想掙雍王府那拉的銀子，他遲疑著道：“銀子固然是好東西，可也得有命花才行，你忘了主子當日的話嗎？萬一他們來一個黑吃黑，咱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二連忙道：“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已經想過了，隻要一拿到銀子咱們就立刻離開京城回老家去，他們就是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追過去吧。再說雍王府裏的人可是來催過好幾回了，我怕咱們再不手，他們就該不耐煩了，萬一到時候讓他們發現咱們跟鈕祜祿氏好，咱們更危險。”

    被他這麽一說，原本香噴噴的狗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大沉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咱們總算一聲主子，這些日子對咱們也不錯，若然在這個時候手，怕是有失道義。再說你別忘了，昨日裏來的那人聽口氣不小，說不定主子當真要複起。”

    “那可怎麽辦？”二一時也有些猶豫不決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歎了口氣，取過一個空碗與筷子道：“來，先吃，冷了可就沒那味道了。”

    “喲，正吃著呢？!”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二嚇了一跳，險些摔了捧在手裏的碗，坐在他對麵的大已經慌忙站起，帶了一惶恐之打了個千兒，“奴才給三爺請安，三爺吉祥。”

    一聽這話，二不敢怠慢，忙跟著低下去，心中暗自苦，真是說曹曹就到，也不知自己剛才與大哥的對話有沒有被他聽去，希是沒有。

    進來的正是三福，他冷冷睨了在自己麵前畢恭畢敬的氏兄弟一眼道：“起來吧。”

    “這下雪的天兒，三爺怎麽就過來了，快坐下烤烤火暖暖子。”大一邊迎三福坐下一邊討好地替他拍去上的雪。

    三福冷哼一聲，將拎在手裏的藥包往桌上一放道：“還不是為著你們兩個不省心的東西，我且問你們，事辦妥了沒有，主子可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你們一直說尋不得機會下手，究竟是真沒機會，還是你們存心敷衍？”

    大忙替自己屈，“三爺可真是冤枉死奴才們了，就算借奴才們一個膽也不敢存半點敷衍之心，實在是尋不得機會，求三爺明鑒，替奴才們向主子求求，再寬限些時日!”

    二亦在一旁點頭道：“正是，奴才們原想著扮鬼將嚇瘋，不曾想這個鈕祜祿氏邪乎得，居然不怕鬼神。”

    “是嗎？”三福冷笑，其實剛才在外頭他將氏兄弟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主子果然所料不差，氏兄弟早與鈕祜祿氏勾結在一起，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