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話音剛落,和嘉便道:“你說說,這五年來我待你如何?”
長壽聞言,連忙道:“公主待奴才自是極好的,記得兩年前,奴才生病起不了床,是公主替奴才請的太醫,令奴才撿回了一條命,從那個時候起,奴才就發了誓,一定要好好侍候公主,以報公主再生之德。”
和嘉麵微霽,“總算你還有些良心,現在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你可願意?”
長壽肅聲道:“請公主吩咐,縱然赴湯蹈火,刀山火海,奴才也一定替公主辦到。”
“倒沒有那麽嚴重,不過這件事隻能你知我知,萬萬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曉,否則你我都有麻煩。”待得長壽應下後,低聲音道:“我要你回一趟京城,趕在額娘下葬之前,去額娘停的義莊看一看額娘的雙手,看裏麵是否有什麽東西,若有的話,立刻帶回來給我。”
長壽想不到和嘉要自己辦的竟是這麽一件事,他試探地道:“公主,可是出什麽事了?”
“不要多問,總之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見不願說,長壽亦不再多問,道:“那奴才明日一早就出宮,隻是這一來一回,必須要耗費許多時日是,敬事房那邊恐怕……”
和嘉知道他想說什麽,道:“明兒個我陪你一道過去,就說你家中親人病重,需要回家探,料想那邊應該不會為難。”
“,奴才這就去收拾東西。”長壽話音未落,外麵傳來叩門聲,“公主,皇後娘娘邊的齊公公來看您了。”
齊寬?和嘉臉一變,他怎麽來了,難不是發現自己進過他房間了?若是這樣的話就糟了,又或者……他就是皇額娘派來殺自己的,就像當初殺額娘一樣!
想到此,和嘉臉龐一片雪白,長壽瞧著不對,關切地道:“公主,您怎麽了?”
和嘉勉強定一定神,道:“我沒事,你隻管按我剛才的話去做,記著,千萬不要與任何人說這件事,哪怕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公主放心,奴才一定管自己的,絕不泄半點風聲。”在長壽說完這句話後,和嘉朝候在外麵的人影道:“請他進來。”
“是。”不一會兒,門被推了開來,齊寬走進來朝和嘉打了個千兒,“奴才給公主請安。”
“齊公公免禮。”說著,和嘉對一旁的長壽道:“你先下去。”待後者退出去後,和嘉朝站起來的齊寬道:“齊公公來見我可有什麽事?”
齊寬笑道:“奴才剛才去務府待事,回來之時想起公主,便來看看您這裏是否有什麽缺的,奴才好讓務府那邊置辦。”
聽得這話,和嘉攥的雙手微微一鬆,笑道:“齊公公有心了,不過早在搬進快雪軒之時,皇額娘就命人備齊了所有東西,並沒有什麽缺的。”
“那就好。”這般說著,齊寬笑道:“說起來這快雪軒三麵環水,確實要比其他地方涼爽許多,實在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和嘉點頭道:“是啊,自打搬進了這快雪軒後,便未曾出過一滴汗,真想將這快雪軒搬回京城去。”
齊寬笑言道:“娘娘一向極疼公主,您若是開口,娘娘說不定真會下令將快雪軒拆了搬到紫城去。”
和嘉本是隨口一語,沒想到引出這麽一句話來,一時有些怔忡,自有記憶以來,皇額娘就是疼的,不論有什麽好東西,總會送一份來給,十二哥也是一樣,不論去哪裏,都會記著給帶禮,還有竹蜻蜓、空竹那些玩,都是永親手做給的,有時候,與永甚至比永還要親。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皇額娘要那樣害額娘,將關冷宮不夠,還要殺了,皇額娘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與額娘親如姐妹的嗎,怎麽一轉頭就忘得一幹二淨?
這一刻,和嘉真想衝到瑕月麵前,大聲質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公主?公主?”齊寬的聲音將和嘉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急忙斂了心思道:“怎麽了?”
和嘉自以為將這一切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就已經被齊寬看在了眼中,後者在心裏歎了口氣,不聲地道:“也沒什麽,奴才就是慨,若夏氏不曾因為十一阿哥的死鑽牛角,就不會犯下種種錯事,害了一個又一個,最後更將自己上了死路!”
“魏秀妍一事姑且不提,隻說這幾年的事事,聯同三阿哥與黨勾結,加害十二阿哥,令無數士兵死於黨之手;見十二阿哥未死,又想出用巫偶的法子來害主子與十二阿哥、十五阿哥。”齊寬停頓片刻,續道:“恕奴才直言,夏氏之罪罄竹難書,當初若非公主以死相求,皇上早就已經賜了夏氏死罪。”
和嘉默然片刻,沉聲道:“所以你們一個個都覺得額娘該死是嗎?”
齊寬歎道:“奴才隻是覺得,過去的事就讓過去吧,多想隻會徒增煩惱。”
聽著他的話,和嘉忽地一笑,“似乎說起此事的人是公公而非我?”
齊寬愣了一下,旋即垂目道:“是奴才多了,不過奴才也是……”
和嘉打斷他的話,“我知道公公是在提醒我不要沉溺於額娘的自盡一事之中,不過公公多慮了,我已經沒事了;正如公公所言,過去之事多想無益;其實我已經很幸運了,雖然額娘與十一哥都不在了,但還有皇額娘與十二哥疼我,別人可沒我那麽好的福氣。”
齊寬微笑道:“公主能這麽想,奴才就放心,若公主沒什麽吩咐,奴才這就告退。”
“慢著。”和嘉喚住他道:“剛才公公說去務府待事,不知是什麽事?”
齊寬垂目道:“皇後娘娘記掛太後,故而稟了皇上,決定明日親率眾嬪妃前往永慶寺祈福。”
“原來如此。”和嘉點一點頭,道:“那明日我也去,與皇額娘們一起為皇祖母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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