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生趕回來的時候,孟卿和蘇敘白都在營地,胡生派人去請他們,請了好幾次,都沒能請到人,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肯進營地,隻肯在外麵等著。
“這麽怕死的人還來賑災?”蘇敘白站在營地門口,就這麽遠遠的看著,眼底滿滿的都是鄙夷。
“他原本的想法大約是想著來賑災鍍一層金的,到時候回去說不定還能升個!”孟卿慢慢悠悠的走過來,“隻是沒想到,徽州知府的本事這麽差,沒能把流民住,最後暴了!”
蘇敘白挑眉:“他沒那麽蠢,我總覺得他們圖謀的東西或許更多,隻是我們還沒有算到而已!”
孟卿看著不遠坐在馬車裏,連簾子都關的嚴嚴實實的蘇敘白,隨後嗤笑道:“你說,若是我們來的時候,赤手空拳,沒有帶兵,也沒有第一時間把守將控製住,那我們現在還有命在嗎?”
“大概會有一群無辜的流民被抓起來,用來給我們陪葬!”蘇敘白笑了一聲,“要我說啊,這種事還是得你這種來,要背景有背景,要兵力有兵力,若是來一個跟我這種沒什麽背景的人,指不定進城的時候,就已經首異了!”
孟卿冷笑了一聲:“陛下仁慈,是個仁義為先的君主,咱們的太子殿下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呢!幾千萬兩白銀啊,憑空消失,你猜他知道這個事以後會怎麽樣?”
“肯定是怒發衝冠啊,說不定連陛下都要挨一通訓斥!”蘇敘白已經想到謝澄胤氣的跳腳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這些年他陪著陛下勵圖治,就是為了衝盈國庫,好不容易不那麽了,卻被人走了那麽多雪花銀,他不氣的發瘋才奇怪了!”
孟卿笑了一聲,隨後看向不遠等在那裏的侍衛,冷聲說道:“通知一下菘藍和尚清,城門給我關嚴實了,放出去一隻蚊子,都給我提頭來見!”
侍衛瑟了一下,隨後便應了一聲,趕就跑了出去。
孟卿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永昌侯上過戰場,那場戰役,整個永昌侯府差點滅門,又是老夫人機關算盡,親率親衛隊支援,整個孟家怕是都沒人能活著回去。
那場戰役悲壯至極,也是那一次以後,孟卿人就變了許多,雖然麵上依舊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每日裏總是一副諸事不上心的模樣,但是和他相的人都知道,他最好不要正經,畢竟他正經起來的那一副肅殺模樣,委實是有些可怕的。
孟卿見蘇敘白不說話,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我們不會在這裏留很久,如果這些染了疫病的人一直好不了,我們……”
“不會的!”蘇敘白打斷孟卿,“不會一直好不了的!再說了,如果一直好不了,我就一直留在這裏,等到瘟疫消失的那一天!”
孟卿沉默下來。
古往今來,因為瘟疫屠城的人比比皆是!
雖然孟卿也很希,可以出現治療瘟疫的藥,但是如果一直治療不好,並且不斷蔓延的話,站在朝廷的角度,他們需要做出選擇,雖然殘忍,但是卻很現實。。
蘇敘白緩緩低下頭,隨後說道:“我們帶來的軍醫,是軍營裏最優秀的,京城也在馬不停蹄的研製治療瘟疫的藥方,我們得相信他們!”
孟卿看著蘇敘白,許久以後才笑了一聲:“可能太子就是怕我這個人太冷,所以才讓你跟我一起來這裏!”
“冷嗎?”蘇敘白笑了一聲,“如果你冷的話,早就一把火燒了個幹淨了,又怎麽會冒著風險跟我一起到這裏來?”
孟卿沒再說話,隻是看著不遠的馬車,目漸冷。
蘇敘白在一旁看著,他很清楚的知道,當孟卿出現這個目的時候,那麵前的人,這條小命怕是不保,現在不他,無非就是想要拽出後麵更大的那條魚罷了。
胡生雖然沒膽子進來,但是耐得住子啊,就這麽在外頭等著,一直等到深夜。
蘇敘白和孟卿出去的時候,胡生才顛顛的走上來:“小孟將軍,蘇大人!”
孟卿頓了頓,見胡生就走到自己麵前差不多兩個人的距離,就不敢再往前,便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攬住了胡生的肩膀:“胡大人這會兒怎麽來了?”
蘇敘白親眼看著胡生的臉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最後還是用咳嗽掩藏了到邊的笑意。
胡生是真的害怕,畢竟這個瘟疫至今已經死過很多人了,雖然說孟卿他們在裏麵的時候是全副武裝的,但是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沒有被傳染呢,所以當孟卿這麽親昵的攬住他的時候,他隻覺得渾上下的汗全部都豎了起來。
要不是孟卿這個人家大業大,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敢輕易得罪,不然他肯定直接就把人推開了,可眼下,胡生雖然很害怕,但是也隻得著頭皮撐著:“孟小將軍說笑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頭借糧,也不知道孟小將軍來了,孟小將軍來之前怎麽也不來個信兒?”
“我倒是想來個信,就是沒找到人,給不了信!”孟卿偏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胡生,“胡大人說是去借糧了,不知道借到了沒有啊?”
胡生倒是半點不心虛,笑著說道:“也是借到了,就是不多,隻有一百擔!”
一旁的蘇敘白在聽到胡生說出來“一百擔”三個字的時候,立刻就抬頭看向孟卿,果不其然,他整個人瞬間就暗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有些惻惻的:“胡大人還真是好本事啊,這個節骨眼還能借來一百擔的糧食,好本事啊!”
胡大人聰明的很,自然聽得懂孟卿的嘲諷,故作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的,去別的地方,旁人也不願意給我麵子,不想孟小將軍,到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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