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敘白安排家人明天一早的船,離開京城,回太平縣,見麵的時候,春一直都是笑瞇瞇的,沒有半點傷心的樣子,可當走上馬車的那個瞬間,眼淚就控製不住了,一個勁兒地流,止都止不住。
紅豆見春哭得厲害,心疼得很,便說道:“娘子,不如我們去求求五爺,讓他們多留幾日!”
春掉淚:“留不得!京城這個地方,留不得!”
一直坐在邊上的連翹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道:“娘子在裏頭說話的時候,我在外頭走了一圈,家人已經被盯上了,菘藍發現了以後將人打了一頓,是郝府上的下人,聽說家人在這裏,專門過來打探的!”
春忍不住皺眉:“這個郝家,怎麽魂不散!”
“大約是聽說世子夫人帶家人來這裏拿服,所以專門過來打探的!”連翹對郝家也沒有什麽好,畢竟當年郝丞相可是要求取締娘子軍的,就因為他覺得,子無才便是德。
春一想起郝,心裏便有些犯惡心,連帶著臉都變得有些不好了。
紅豆見春臉不好,以為是舍不得家裏人離開,便輕聲安:“娘子以後想他們了,可以讓家人到京城來啊,坐船很快的!”
春看了一眼紅豆,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倒是一旁的連翹,有些無奈地說道:“京城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現在陛下年紀已經有些大了,太子監國,不知道多人在手底下做手腳,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到京城來了,沒得惹麻煩!”
紅豆看向連翹,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這一路上,春都沒再開口,回到別院以後,春也不願意多說話,徑直回屋了。
紅豆和連翹麵麵相覷,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澄胤是憋了一整天,天一黑,拉著孟卿就去了蘇府。
菘藍來報的時候,蘇敘白正巧在看書,兩個人剛剛說完話,謝澄胤就拽著孟卿火急火燎地來了。
蘇敘白看著謝澄胤那副樣子,就知道怕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臉驟變:“怎麽了”
謝澄胤臉難看,在書房裏來來回回的走,卻愣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一臉惱地看向孟卿:“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的?”
“倒黴的又不是我,我有什麽可著急的?”孟卿一臉的事不關己。
謝澄胤看看孟卿,又看看蘇敘白,張了張,卻愣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最後還是孟卿看不過去了,說道:“你想個辦法,把春送走吧!”
“什麽意思!”蘇敘白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陛下要收拾郝家了,他必然要先斬斷郝家的臂膀,但是吧,你也知道,郝家這些年收攏朝臣,基深重,他既然要徹底的收拾郝家,就得慢慢來,一邊理,一邊籠絡,你和郝的婚事,就是他籠絡的手段!”孟卿看著蘇敘白,一字一句的說道。
蘇敘白沒有說話,臉微冷,許久以後才開口道:“然後呢?”
孟卿找了張椅子坐下:“你先前說,要在郊外找一房子養著春,你覺得,等你被著婚了,外頭的房子,還藏得住春嗎?”
蘇敘白忽然一個健步竄了過來,一把揪住孟卿的領:“我警告你,你不要做什麽奇怪的事!”
孟卿看著揪著自己領的蘇敘白,並沒有半點的不悅,甚至還笑了笑:“你還有功夫管我,看起來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沒有很為難嘛!”
一旁的謝澄胤看著,下意識的想要上前拉架,但是想想蘇敘白這樁婚事真的是完完全全為了皇家犧牲,他也是個男人,自然明白這種事對於蘇敘白來說有多過分。
蘇敘白盯著孟卿看了很久,然後鬆開手,他一臉的灰敗,都有些發白,他抬頭看向謝澄胤許久,然後開口道:“我有四個兄弟,為什麽偏偏是我,朝廷新貴那麽多,為什麽非要揪著我不放?”
謝澄胤說不出話來,他看著蘇敘白,安的話到了邊,卻說不出口,畢竟這種事,本安不了!
孟卿倒是完全不在乎蘇敘白的心,他抬眼看著蘇敘白,冷聲說道:“蘇敘白,郝家的手段你也見識過了,雖然說我的別院可以幫你攔住郝的調查,但是這也隻是一時半會兒的,你要是真的想保,你還是送回江南吧!”
蘇敘白不說話,隻是低著頭。
“還一個自由,隻要在你的邊,郝那樣的子,是覺得不會放過的,你隻有送走,送徹底的離開你,才有可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孟卿淡淡的說道,“起碼,現在的你,可沒有本事護住!”
“還有多久?”一直沉默著的蘇敘白,忽然開口。
“什麽?”謝澄胤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現在大理寺已經著手開始查案,秋收前案子會定下來,依照我父皇的子,胡生是活不過這個秋天的!”
蘇敘白緩緩抬起頭,臉蒼白難看:“我知道了!”
謝澄胤看他那副臉,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許久以後,才說道:“蘇敘白,這件事隻是暫時的,等到郝家的權利被徹底的收回,你的婚事也就作廢,到時候,你還可以接春回來!”
蘇敘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桌子上的書籍,許久以後,他才緩緩開口:“我知道,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們請回吧!”
孟卿倒是沒有半點的留,站起就要往外走,謝澄胤還想說什麽,卻被孟卿拉著離開:“他知道的,他是個很清醒的人,不會為了誤了大事的,他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接這個事實罷了!”
謝澄胤雖然覺得這樣對蘇敘白很不公,但是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麽,畢竟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必須穩住郝家,用這種辦法,慢慢蠶食郝家在朝中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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