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的冬天是沒有雪的,下了幾場雨,冷了幾天,孟對晚剛剛拿出來冬天的棉,太一出,又暖和了,嶺南的天,比江南的還要不講道理!
京城裏的信來了好幾封,有永昌侯府的,也有家的。
永昌侯府的信,說京城下了好大的一場雪,冷的厲害,問孟對晚子好不好,有沒有什麽缺的,總而言之,每個月都是那些話。
家的信倒是第一次來,孟對晚離開京城以後,戌時陪著他們回了江南,將名下的地都賃了出去,承租的大多都是家裏得親戚,都是搞得住的,每年隻收些糧食,不要銀子,也算是承了孟對晚的意,幫扶幫扶老家的親戚。
來信的時候,家人已經在京城落了腳,永昌侯府的人將風聲藏得很,對外隻說是遠方親戚,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果兒在孟卿手底下當了兵,比讀書的時候苦多了,可偏偏他覺得自在。
“……永昌侯府將一切安排妥當,也給爹娘找了活計,不讓他們坐吃山空,我在世子手下當兵,世子頗嚴厲,卻也是實打實的待我們好,老家來信,說是蘇家曾派人去找過我們,都被他們搪塞下來了……爹娘都好,我也好,阿姐千萬保重!”
果兒的信絮絮叨叨的寫了好幾頁,孟對晚看的仔細,然後才將信小心翼翼的疊好,收起來:“父親母親多勞,將我養父母照料的很好!”
“侯爺跟夫人覺得家夫婦將姑娘照料的好,也是真心實意的激的,自然也是把家人的事放在心上的。”連翹給孟對晚倒了杯茶,“方才我聽阿芙說,姑娘被找到的消息已經送回京城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在整個京城傳遍了。”
“這麽著急?”孟對晚有些詫異。
“軍中有不都是陛下的眼線,雖然姑娘得現在人在嶺南,但是難免會有消息傳回到京城裏麵去,與其讓他們在那邊瞎傳,倒不如我們把真實的消息放回去,等到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姑娘也就該回京了。”連翹笑了笑,“姑娘到嶺南來本也隻是為了擺春這個份,也不可能在這裏待的很久的。”
孟對晚臉微變:“可是我現在依舊什麽都不會,等回到京城不是還是會讓孟家被人恥笑嗎?”
“整個京城裏,誰敢恥笑永昌侯府啊?”連翹冷哼了一聲,“要知道,當年如果不是為了朝廷鎮叛軍暴,姑娘也不可能丟,更何況,在整個京城裏,除了公主殿下,再沒有比姑娘份更尊貴的閨秀了!”
“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了這麽尊貴的人,才更會讓人覺得不喜和厭惡吧!”孟對晚歎息,“我還是得抓學些東西,不一定要很通,但總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吧!”
“姑娘不是在學了嗎?”連翹趕說道,“姑娘放寬心就是了,汽車裏的大家閨秀,大多時候也都是在學著怎麽管家,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其實也不是都會的,大多也就是會一些皮。”
“這樣的?”
“自然是這樣的,勳貴人家的姑娘,從小就是培養著給人家家裏做當家主母的,學的都是先打算盤管家的東西,這些琴棋書畫陶冶的東西,大多也隻是帶一帶,畢竟這做當家主母的自己就有一份傍的嫁妝,還得管著夫家的家底,如何打的家產都是一個人管著,忙都忙死了,哪裏還有功夫去管那些東西!”阿芙湊巧走進來。
孟對晚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姑娘不會以為那些勳貴人家的姑娘需要詩作對吧?”阿芙在孟對晚麵前坐下,端起茶壺就喝了好幾口水然後說道,“如果有一戶人家不教兒怎麽管家,反而費盡心思讓學這些東西,那這個兒家未來要麽給權貴做妾,要麽就是讓兒宮選妃,畢竟當家主母可犯不著費盡心機的學這些東西去哄男人開心!”
“可是我在京城裏頭也時常會聽到誰家的姑娘琴技一絕,難不那些姑娘都是……”孟對晚噤了聲,沒再說下去。
“其實也不乏有真心喜歡並且有天賦的姑娘,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學的巧,隻是這種大多還是在數,真正的當家主母還是要拿得住事,後院裏的雜事可不比場上的來的簡單。”連翹看著孟對晚,輕聲笑道,“姑娘是沒有見過咱們大娘子打算盤的時候,那一個順暢,就是最厲害的賬房先生都沒有咱們大娘子算的清楚。”
就這一點,孟對晚還真的是沒有想過。
總覺得那些富貴人家的姑娘一輩子都是吃穿不愁的,們的邊有那麽多人照顧們,那自然也有幫們管家的人,卻沒有想到原來錢財還是要過們自己的手。
“咱們姑娘算賬的本事也不差呀!”阿芙忽然說道,“姑娘打算盤的速度可比咱們將軍快多了!”
連翹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咱們將軍啊,打仗的時候點人頭點的那一個快,是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有多人馬,可是要是真的讓算錢財,這個賬簿就是放在麵前一個月,他也未必能那算的清楚。”
“我看你們就是皮了,遠遠的,我就聽到你們兩個在笑話我!”從外頭回來的孟淩靜,人未到,聲先到。
三個人忙不迭的站起。
孟淩靜倒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他們要笑話,就隨著他們去笑話就是了,進來看著孟對晚的第一句話就是:“兵法背完了?”WwWx520xs.
“背完了!”孟對晚站的筆直。
“你是個老實孩子,平時也不說謊,今天就不考問你了,方才有個事兒,我也是剛知道,本來想著過段時間才跟你講,但後來想想還是先同你說吧!”孟淩靜在孟對晚麵前坐下,“你祖父,祖母還有你父母準備今年過年的時候到這裏來!”
“啊?”孟對晚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沒有聽錯,老太太跟老頭子,準備大過年的到這裏來,說是今年你還回不去京城過年,那們就到這裏來過年,大概再過個五六天就該啟程出發了!”孟淩靜看著孟對晚,笑著說道。
“這旅途遙遠的,祖父跟祖母……”
“就是你祖母的注意,不過你也大可放心,那祖父祖母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朗的很,說不定比你還要康健些,他們既然想要來,就讓他們來吧,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和他們一起過年了,讓他們到這裏來嚐嚐當地的東西,免得他們總是覺得我在這裏都是靠吃瘴氣活著的。”孟淩靜挑了挑眉,“這也是托了你的福。”
“姑母……”
“對了,我還有好幾個哥哥,也就是你的叔叔,你大概也沒見過吧,聽說我大哥去了信,讓他們今年都到我這裏來過年,大多都是拖家帶口的,你上頭數不盡的哥哥,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吧!”孟淩靜拍了拍孟對晚的肩膀,也不等說話,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獨留下三個人在屋子裏麵麵相覷。
孟家是出了名的和尚廟。
孟淩靜排行第五,上頭四個都是兄弟,而那四個兄弟,除了孟對晚,愣是沒有生出來一個姑娘家,生的全是頭小子,好不容易有個妹妹小的時候還弄丟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隻怕是要寵到天上去了。
連翹和阿芙對視了一眼,可是想想那站著一溜一溜的公子哥兒,都覺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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