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見祝焱是在這一戰之後，祝焱大概也不會這麼暴躁，如果他渡過了三次天劫，祝焱肯定會聽聽他用來換梧桐神木的條件，哪怕是心中惱怒，也不會直接翻臉。

如果他到達大榕樹王那個境界，祝焱就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易了，就算拒絕也會相當的客氣，展現出吞火人族的另一番面貌來。

說來說去，弱者舌燦蓮花也比不過強者胡言語。

以嵇長風為的一眾修行者，只見李青山凌風踏鯨而來，所的位置儼然是鮫人的最高點，哪彷彿他才是這次海市的主角。

「你這小子，站在老夫背上也就罷了，竟敢站在我的頭上，懂不懂尊老？」

李青山微微一怔，便明白說話的是足下的藍鯨，不笑道：「尊老是人類想法，若是以年紀來論高下，妖族當為眾生之，道友怎麼反異人驅使，不學大鯨魚王到遨遊深海。」

「哼，牙尖利，等開了海市，老夫要與你較量較量，比一比力氣！」藍長老頗為不忿的道。

「好啊！」李青山心知，這多半是共淵的授意，要來試一試他的真實實力，單靠虛名是鎮不住的。不過他表明了些許對吞火人族的敵意，就不便親自出手。讓這頭藍鯨妖帥出手，也只說較量，而非敵對。

「哼，那就來試試！小小年紀，就敢把大鯨魚王掛在上，你可知道大鯨魚王是什麼模樣？」

藍長老雖然本能覺得李青山不好對付，但聽他答應的這麼痛苦，心裡還是打了個突。

「有幸聽過一曲鯨歌。」

「啊，你真是好福氣。」

「你也是好福氣！」

「哼，鯨歌我自然聽過！」

「我說的倒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遇到了我！」

「那算什麼福氣？」

「將來你可以跟人說，曾經背過我，還跟我聊過天，別人一定贊你一聲，好福氣！」

「臭小子，竟敢消遣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下去！」

「誰消遣你了，我是認真的。」

「認真……」藍長老愣了一下，他認真的好像在說一件必然會生的事實，如太東升西落，大海漲退，「呸！差點被你唬住，你小子給我等著！」

李青山哈哈大笑，笑聲回於整個海灣。因為他與藍長老是傳念流，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麼，都驚訝的著他，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麼。

當鯨群來到近海，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海上的星空格外燦爛，大朵的雲山猶如星海上的一座座島嶼，時而的遮住明月，投下一片黑暗。

海灘上乃至整個三帆城中都沒有一點火，鮫人生厭火，當著鮫人的面舉火是一種不敬，最初只是參加海市的人不得如此，後來在巨艦島上形傳統，每當海市之時，全島不得用火。

然而海灣中卻是一片華璀璨，墨藍明的海水中，一大群海魚游來游去，渾散出淡綠的輝，千萬隻水母著幽幽的藍，在海水中浮沉。還有頭生著角，彷彿打著燈籠的怪魚，還有螢火蟲般的蝦米，閃爍游曳著，彷彿撒了一把星辰在海水中，將大海映照的瑰麗無比。

而更為耀眼的卻是鯨魚背上。那一個個用珊瑚與海藻修的貨籃中，盛裝著深海明珠，散著潔白溫潤的芒。瓔珞呈五彩，爭奇鬥豔。最吸引人的是一座假山大小的珊瑚山，不斷的變幻，令人目眩

一條條巨鯨彷彿馱著整個世界的珍寶，與天上的明月星辰爭輝。

海面上也飄起一團團雲霧，鮫人們騰雲駕霧，將玲瑯滿目的海貨從鯨背上搬到的雲團上，順著海風飄向沙灘。鮫人雖然可以幻化出雙了，但大都不習慣魚尾分叉的覺。

雲帆宗的弟子上來接洽，負責將貨登記在冊，分門別類，再送到小雲帆山上的「天涯海閣」中，供人挑選。

然而最吸引人注目的，卻是那些麗的鮫人子，們每一個都是天造地設的人，卻各有各的麗。不講人間禮法，言笑無忌，卻沒有一放浪的覺，顯得清純無比。

在雲霧的環繞下，寶的映照中，海灣彷彿了仙境。莫說凡人們看呆了，縱然修行者們，都移不開視線。

李青山見慣了聲，也為之讚歎，異人們在上古之時自稱「神人」，真算不上是自賣自誇，他們在凡人眼中也真如神人一般吧！

特別是夜遊人、吞火人、鮫人這些族群，先天的力量與壽命遠勝過凡人也就罷了，就連外貌都完的一塌糊塗，能讓人完全無視那些異族特徵，甚至變一種特殊的風。人類的就算是容貌能與之相比，在氣質上也萬萬不及。

而若論價值的話，這些鮫人子確實是全場最珍貴的「貨」，若將一個鮫人子販賣到龍州，其價值比一個鯨背的貨都要大。

們的眼淚能化為珍貴的鮫珠，們的眼睛能製價值連城的凝碧珠，們的鱗片是珍貴的藥材，就連們的魚尾，都是至高無上的味，皇廷盛宴必不可的一道菜。

一些最講究的食客為了嘗到最鮮的鮫，將鮫人子錮在特製的雨盤之上，再用極鋒利的冰刀片片割下極薄的，不加任何調料立刻食用，冰刀散出的寒氣則會凍住傷口，不會流。

鮫人子必須清醒著，不但要承凌遲之苦，還要神的巨大痛苦，出絕的悲泣之聲，伴隨著眼淚落玉盤的聲音，是人間最的音樂，再欣賞著鮫人絕的態與容，讓食客得到視覺、聽覺、味覺的多重，這道菜就名為「明月流珠」。

當時李青山聽了不慨，「若非鐵石心腸，怎能吃得下去，更別說了。」

如心卻道：「同類極了尚且要相食，更何況是異族。除了吞火人、巨木人這些不吃的種族，上古神人們也有一套人的吃法呢！還有專吃母腹中剛型的嬰兒的，名為『紫河車夫』，無非王敗寇，弱強食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