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風從耳邊穿過時，元酒只是微微瞇起眼睛。

掌心下是溫熱的皮，旁還有一顆怦怦跳的心臟，與上次孤一人來冥界完全不同。

冥界很大，地府只是冥界一隅。

不過這個世界的冥界與修仙界的冥界不可同日而語。

修仙界的冥界很危險，到都是橫衝直撞，脾氣暴躁，兇殘嗜的鬼怪。

甚至還有很多冥界土著。

那些土著將冥界劃分為不同的區域，再細分為城池。

比如無歸海。

位於修仙界冥界最東方，無邊無際，無人抵達過無歸海盡頭。

無歸海中有很多實力堪比鬼將的水鬼與骨妖，夜半的海面浮著麻麻的白骨，等到微弱的線照在無歸海面上，那些白骨又會紛紛沉海水中。

凡是駕船海的人妖仙魔，白天會被水鬼攻擊，夜晚會被骨妖襲擊。

無歸海中有很多島嶼，島嶼上有很多寶，但是渡海非常難。

因為經常出海而再無法歸來，所以那片海才被稱之為冥界最危險的地方，有了「無歸」之名。

……

不過眼前的冥界，看著比修仙界的冥界平和多了。

只是這裡看著也更貧瘠，大片大片長著黑尖石的土地，土地上有紅的裂紋，在緩緩流，匯聚向他們目之所及的盡頭。

周圍凜冽的風聲，還有忽近忽遠的鬼哭聲，顯得很不真切。

元酒低頭看著腳下的碎石，把男鬼給雍長殊：「你先拿著，我折個燈引路。」

從儲手鐲中拿出紙，低頭又快又細的將燈籠折好，注了一縷功德之力。

亮起的燈籠從掌心飛起，飄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轉。

影間依稀可見人與羅剎。

奇異的是，剛剛拿出的紙，並無任何圖案。

雍長殊好奇地看著燈盞，抬起手用指尖輕輕了一下：「你是怎麼做到的？只是摺紙應該沒有這種效果吧？」

元酒將他手裡的男鬼抓過來，笑著說道：「想知道啊？」

「你得再送我幾個好吃的蛋糕才行。」

雍長殊跟上的腳步，踩著碎石沙礫一步步往前：「可以，明天帶你去選。」

「折燈的紙比較特別，做壽烏紙。」

「這種紙製作工藝比較麻煩，主要是冥界一個壽烏的種族生產，方據說是用了壽烏族每十年蛻下的羽所製。不過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些紙全是我以前去那個世界的冥界買的。」

「那裡的冥界很熱鬧嗎？」雍長殊非常好奇。

眼前這片土地顯得格外死寂。

很難想象另一個世界的冥界卻有著各種各樣的種族，還做起了生意。

元酒點點頭：「那裡的冥界很熱鬧，也有很多惡，實力為尊。」

「壽烏紙製后，看著和普通的紙張並無差別，但是壽烏鳥一族有著天生識別方向的能力，這在本找不到東西南北的冥界，是一種很厲害的能力。」

「所以壽烏族製造出來的壽烏紙，一直都很俏。」

「壽烏紙被折各種模樣，注靈力或者鬼氣妖力之類的，用於引路。」

「折燈盞形狀，注功德之力后，就能夠自行引路，通往地府。」

雍長殊聽得神，不解道：「那如果要去其他地方呢？」

「那就要折其他形狀，比如折一隻紙舟，目的地就是無歸海。」

「修仙界是有各種地標的，這都是壽烏族自己折騰出來的，他們販賣壽烏紙時，會告訴客戶相應的用法。」

「兩個世界畢竟還是有差別，你為什麼篤信壽烏紙到了這裡還能用？」

元酒眨了眨眼睛：「壽烏紙折其他模樣，引導向不同的方位，這個原理我不太懂。但是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每一個冥界的地府所代表的意義是不會變的。壽烏紙折的燈籠，引導我們我們向地府，真正起作用的應該是功德之力。」

「地府也不是尋常人能去的地方，包括冥界的土著，對地府都是避之不及。」

「畢竟那裡是真正的暗無天日，令無數三道六界無數種族都為之忌憚。」

雍長殊很意外：「在你口中，地府好像很可怕。」

「修仙界那邊是真的很可怕，地府關押著很多作惡多端的大魔頭大怪，沒有白天只有永夜，耳邊永遠充斥著痛苦的嘶吼，還有害怕驚惶的聲，如果心臟不夠強，在地府待三個月就得瘋。」

至於管理迴的地方，也從來沒有去過。

因為不敢闖。

師尊也警告過，不要去地府搞事。

畢竟又不是貓，能有九條命。

雍長殊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指著燈盞上的人與羅剎，問道：「這兩種圖案呢，怎麼回事？」

「壽烏族啊。」元酒解釋道，「壽烏族本是一種只生活在冥界的鳥，它們化人形后，雌艷不可方，雄卻樣貌醜陋，像極了羅剎。」

「用他們羽煉製的壽烏紙，在被點亮后，有時候會顯現出人圖案，有時又會顯現出羅剎圖案，這是壽烏紙最顯著的標誌。」

雍長殊盯著燈盞看了幾秒：「你手裡存貨還多嗎？我能不能買幾張？」

元酒著男鬼，腳下步子頓住。

「你想買壽烏紙，價格很貴的。」元酒小心翼翼試探道。

在考慮要不要宰一筆。

大狐貍荷包很鼓，只要張口肯定是能賺到。

但說實話，有點點昧良心。

因為狐貍對還好的。

「一張十萬？」元酒不確定道。

雍長殊忍俊不：「不是很珍貴嗎？我還以為你會一百萬一張呢。」

元酒捂著心口，心塞道：「我沒有那麼黑心，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看在我們深厚的友份上，給你打個折，五十萬一張吧。」

雍長殊微微頷首，看著拿出五張壽烏紙，隨口問道：「你還有多存貨？」

元酒眼神閃爍了兩下，將視線扭開，看著前方一片火紅，聲音有點點飄忽。

「也不是很多……」

「大概還有個八萬張吧。」

雍長殊：「？？？」

說好的很俏呢？

元酒了鼻尖：「第一次去冥界的時候，我年紀還小，做事也冒冒失失，當時壽烏族的那個傻缺主把我的飛舟給打了個大，還拒不賠禮道歉，又在無歸海岸把我的船給掀翻了，導致我差點兒被骨妖用骨頭捅到屁，我就很生氣，放棄了去無歸海歷練，扭頭去們壽烏族，找到那個傻缺家的倉庫，把裡面的東西全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