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到通信號燈停車時，卻再度上許澤瑋。

兩輛車並排而停，許澤瑋降下車窗，朝們揚手示意：「這麼巧又上二位，住哪？」

葉臻只是揚了揚角，沒應聲，賀靜嘉則是按上車窗，本來是想兩人兜風回去的，到姓許的可真是壞心。

綠燈亮起后，賀靜嘉一腳油門直衝出去，許澤瑋的車子跟其後，似是定要趕上的勢頭。

賀靜嘉小姐為人爽朗大方，飆起車來狂野嚇人。

兩輛跑車在不算通暢的道路上左竄右鑽，葉臻真是被的速度給嚇到了，雙手地握著車頂把手，臉越來越蒼白，等賀靜嘉發現的異常降下車速靠邊停車時，額頭上已經冷汗直冒。

許澤瑋的車子在們停下來時呼嘯而過，還討人厭的出一隻倒掛的大拇指。

要不是葉臻一副快要吐的樣子，賀靜嘉不追上去撞他車尾才怪。

「葉臻，你怎麼樣？」賀靜嘉擔心地蹙眉。

許久，葉臻才回過神，拍了拍脯，深深吐出好幾口氣，聲音虛弱地回應：「沒事了。」

賀靜嘉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子遞給：「一下？」

葉臻接過來，喝了兩口后又蓋上瓶蓋，「沒事了。以前我出過嚴重的車禍，對車速過快有點影。」

賀靜嘉點頭：「Sorry，我不知道。」

葉臻知道的子，搖頭淺笑，「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

賀靜嘉重新發車子，腳下的油門卻不敢再往下多使力了。

「葉臻，你會開車嗎？」賀靜嘉問。

葉臻搖頭，「不會。」

賀靜嘉：「是因為發生過意外然後不敢開嗎？」

葉臻：「大概是吧。不過我還能不畏懼坐在副駕駛室里算是幸運的。」

賀靜嘉：「你不敢下水游泳是不是也跟那次車禍有關？」

葉臻抿了抿，「嗯。」想了下后又道：「那次是我媽媽開的車，為了避讓一輛貨車而撞進海里……」

葉臻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賀靜嘉想到幾個月前偶爾聽到林一凡與陸生的對話，說葉臻的母親是意外過世的事。

但沒想發生意外的時候，葉臻就在車上，而且連人帶車撞進海里。

難怪，上次落水時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這麼直直沉下去了。

沒想到，今晚開了快車，讓的創傷後癥又複發了。

「Sorry.我無心的。」再次道歉。

葉臻搖了搖頭，「Gerlin，真的不用道歉，事都已經過去了。」

話雖這麼說，但葉臻心裡明白，有些事是過去了，可有些事怎麼也過不去。

-

書房裡，葉臻接通了衛星電話，是林一凡接的。

「陸生呢？」葉臻直接問他。

林一凡看了眼正靠座在真皮沙發上錄音的陸懷遠，「他正在通話，葉小姐請稍等一下。」

電話未掛上，林一凡走到他前，遞上紙條：「葉小姐找。」

陸懷遠看了眼，錄完最後一句後起去接電話。

「怎麼了？睡不著？」

他拿起話筒，輕鬆在倚靠著舷窗邊，雲層集集地從眼前一晃而過。

「不是。今晚我跟靜嘉在外面吃飯回來時到了許澤瑋，他走之後我們還看到NSA的兩名高管從裡面出來。」

陸懷遠挑了挑眉，低低地應了聲，「嗯？然後？」

「然後，我懷疑他也對NSA有興趣，還比我們先一步跟他們的管理層會面了。你一點也不著急？」

「我現在在飛機上，再急也不能馬上返航回去。」陸懷遠依然不急不緩。

「那我們要怎麼辦？」

「不急。就算許澤瑋比我們先會面他們的管理層並不能代表什麼。這樁收購案沒這麼簡單。」

「萬一許澤瑋先跟他們達合作協議呢？」

「不會。就算許澤瑋真的這麼快搞定管理層，還有董事會那邊。」

「陸生……」葉臻咬了咬。

「嗯？」

「葉氏也要竟標這個案子。」

「葉氏？你父親？」陸懷遠語調提高了一分，有些驚訝。

他不是驚訝於葉國禮對NSA的興趣，而是葉臻怎麼會知道他也要竟標？

葉臻絞著電話線想著怎麼回他話，原本還靠在沙發上刷手機的賀靜嘉在聽了那句話也驚訝地著。

「臻臻？」

見沒回應，那邊的陸懷遠了聲他名字。

葉臻回神，「嗯。下午我跟我爸通過電話，無意中在那邊聽到有人提了句NSA，我猜他們是要竟標這個案子。」

「商業竟爭很正常。如果你想迴避這個案子的話……」

陸懷遠的話未講完，葉臻打斷了他，「我為什麼要迴避？還是你覺得我應該迴避？」

葉臻講完，才發現自己語氣很沖，急忙道歉「對不起。我……」

懊惱又覺得有些委屈，不知自己怎麼就衝口而出那樣的話來。

陸懷遠莞爾，「臻臻，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怕你可能會為難。」

他怕還未適應商場上的各種殘酷與不公平，還有，各自的立場問題。

項目還於保期，就算是父母，兄弟，人之間，若是立場不同，就不能多說，不能多問。

「我知道。我不會為難，也不會讓你為難。今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沒關係。沒必要一件小事耿耿於懷。你心裡要有什麼疙瘩或不快，跟我講，不要悶在心裡。」

「沒有，聽到你聲音什麼都好了。」葉臻吸了吸鼻子，心又好轉起來。

中的人呀，有時候心就如同洗三溫暖一般，冷熱加，忽晴忽雨。

「真這麼有效？」陸懷遠輕笑。

「有效。以後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葉臻有些孩子氣道。

那邊陸懷遠似乎思考了一下后才緩慢道：「葉小姐，這個問題我不能百分百保證。我能保證的是，若是兩人之間真的有爭執，我會讓著你。」

眼睛忽然變得模糊，眼角似有什麼東西溢出來，抑不住的落。

「說過要讓我，不許反悔。」

「好。」他回應，聲音低低的轉移話題，「想看星星嗎？」

「你現在看得到嗎？」葉臻原本複雜的心雀躍起來，長這麼大，沒坐過飛機，不知在三萬米高空的機上看星星是一種什麼樣的驗。

「想不想看？」他問。

「想。」

「嗯。等會。靜嘉在嗎？」

「在。」

「讓打開我書房的視訊系統。」

「好。做什麼呢？」葉臻問，那邊已無聲響。

「陸生……」

「陸生……」

「陸生……」

連續了幾次，無人應聲。

「是不是讓我打開視訊系統？」那邊的賀靜嘉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書櫃前取了個遙控，對著書房最大的那面牆壁按了下，點開偌大的視訊晶屏幕，不到兩秒立刻顯示聯機狀態。

「狗糧撒得人不了。我回樓上了。」

被強行塞了滿滿一狗糧的賀小姐扔下遙控走人。

「Gerlin。」葉臻住：「機上可以實時視訊？」

「呵呵。」賀小姐揚角，「陸生的私人專機上，地面上能幹的事，上面樣樣都能。」

葉臻：「……」

貧窮限制了的想像，對私人專機這種極度的奢侈品真的無任何概念。

三萬英尺的高空之上，GulfstreamG650私人專機平穩飛行，舷窗外的星空耀眼迷人。

「臻臻……」

陸懷遠的聲音似是從天上傳下來一般，清晰又遙遠，將葉臻的心神拉了回來。

「嗯。我在。」

「看到了嗎？」

葉臻的目移向了牆壁上的顯示，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舷窗外的夜空如同一塊深藍的天鵝絨，一無盡，上面綴滿了無數閃爍的星星，璀璨的芒從清晰無比的屏幕傳到眼底，為製造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奇世界。

「好看嗎？」他問，聲音輕得像是在低喃，「下次帶你一起來。」

驟然，一滾燙的熱流在口沖刷，一陣一陣地襲上眼眶，讓雙眼再度迷濛，的視線所及，都是一片模糊。

「好看。」聲音哽咽得無法掩飾，「可我更想看你。」

那邊似乎是嘆息了一聲，然後沒了聲息。

最後，他大半個子出現在屏幕中，他的後依舊是那片會移的星空。

只是，此時此刻，星不見了，夜不見了，滿心滿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再耀眼的星空，都不及他萬分之一。

-

葉臻出書房來，眼眶是紅的，心卻是甜的。

簡星辰抱著手機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刷機，看到出來馬上坐起來，可憐兮兮道——

「臻臻，我肚子了。」

葉臻：「晚上沒吃嗎？」

簡星辰：「曦曦妹妹做的飯菜沒你的十分之一好吃。給我煮碗海鮮面，好不好？」

葉臻睨一眼：「早上還有人跟我講，偶爾下廚是趣，天天做就人人嫌棄的黃臉婆，還口口聲聲讓我別做賢妻良母，我現在就想回樓上泡個容澡了。」

簡星辰：「……」

這是搬石頭砸了自己腳嗎？

「臻臻，我那是針對你跟你男朋友之間來談論問題，咱倆從小到大的，你給我下碗面吃，與黃臉婆什麼的扯不上關係，好不好？」

簡星辰扔下手機跑過來，撒地搖著手臂。

葉臻好笑地住的臉蛋，「我男朋友是你舅舅哦。」

「知道了，小舅媽，求你給我煮碗面吃，好。」

「我也了。」樓上傳來賀靜嘉的聲音，剛沐浴完的披著一頭發站在二樓樓梯口，「龍蝦記得多放一點，煮好了我。」

賀小姐吩咐完轉回房去了。

賀小姐今晚的大餐可是吃了不，又了。

吃這麼多也不見認帳，材依然苗條，不知要氣煞多為了減而節食的人。

簡星辰逕自拉著的手往廚房走，邊走邊念叨：「龍蝦記得要剝好殼再放，蟹黃給我多放一點，我不想吃花蛤，不要蔥花，不要大蒜……

葉臻：「……」

條件這麼多，都不知道冰箱里有沒有足夠的食材可以做海鮮面呢！

專門送食材的車子是早上六點及下午五點準時送到的，下午沒在家，也不知儲備了多新鮮食材。

-

飛機上，陸懷遠結束了與朋友的浪漫約會後，撥了電話給邵百川。

「這麼晚？」

此時，邵百川還在公司加班，接到他電話時摘下眼鏡了有些疲憊的眉間。

「明天起草一份對NSA的竟標書。」

邵百川驚訝，「還沒跟他們談就要起草竟標書？有多人要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來？」

陸懷遠：「目前知道是葉氏及許氏資產。」

邵百川:「許氏許澤瑋？」

陸懷遠：「是。他應該跟NSA的管理層見過面。」

邵百川：「葉氏呢？什麼來頭？」

不會是他正好知道的那個葉氏吧？

葉氏什麼來頭？

陸懷遠直接回道：「從事化工製藥起家的葉氏集團，我朋友葉臻父親的公司。」

邵百川：「……」

可真夠坦白的。

陸懷遠：「放心，葉氏介這樁收購案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

邵百川轉著手上的鋼筆，「葉氏可以暫時不理會，但姓許的做事手段一向很激進，既然他跟管理層見過面，那肯定是達了某些協議，要不要我先吃進一部分票，為將來討價還價做準備？就算最後我們不能取得控制權，到時也能將手中的票賣出去賺一筆。」

陸懷遠否定了，「惡意併購不是我本意。先準備竟標書。」

邵百川點頭：「沒問題，明天我讓人開始分析他們的財務況。你打算出價多？」

沒有管理層配合進行的收購，是困難重重的一件事，特別是在財務分析數據上面很吃虧。

「你覺得它值多？」陸懷遠反問。

邵百川手上的鋼筆在紙上畫了幾個數字：「沒有財務分析數據及定價模型的況下，我個人鎖定80-110元之間。」

「這個價格暫時沒問題。」陸懷遠同意，「我讓Shelia馬上返港協助你工作。」

-

葉臻做了兩碗海鮮面出來，簡星辰扔掉手機衝出來搶了一碗，拿上筷條作極快地從另一碗面夾了幾隻龍蝦過來。

「一個人六隻，等會Gerlin下來沒得吃找你算帳。」葉臻好笑地看著星辰夾了一隻又一隻，只能為賀小姐哀嘆，誰讓你不下來快點，我也護不住你的龍蝦。

「我不管。」簡星辰眼都不抬，夾到只剩下兩隻，還多夾了兩塊蟹黃。

「你吃，我收拾一下廚房。」

葉臻轉回廚房，沒一會兒就聽到餐廳賀靜嘉的尖聲——

「簡星辰，你又吃我龍蝦，還我。」

「肚子里，有本事挖出來。」

「信不信我打到你吐出來為止？」

「來啊。」

……

兩個孩子。

葉臻收拾好出來時，餐廳里的兩人像是從來沒吃過麵條似的，一個比一個吃得歡。

好在賀小姐怎麼樣也是大家閨秀出，即使是狼吐虎咽也不至於難看。

而還於發育狀態的簡星辰小姐則是作極快地幹掉一碗，咬著筷子跟站在一邊看們吃的葉臻道：「我還要一碗。」

葉臻抬了抬下，「自己裝。」

鍋里還有一碗的份，意防有人不夠吃，沒想到真的有。

簡星辰撒道：「臻臻你離廚房近嘛，端出來。」

話音剛落，賀靜嘉已經推開椅子站起來，「去看看還有沒有蝦。」

簡星辰：「賀靜嘉，不許搶我的蝦。」

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廚房衝去。

-

葉臻回樓上時，收到了男朋友從空中發回來的音頻消息《格蘭特船長的兒》，第三章……

葉曦正坐在鋪著地毯的地板上畫畫，看到姐姐進來，耳朵里塞著耳機，放下畫筆跑過來——

【姐姐聽什麼？】

葉臻笑著拿下耳機，了妹妹頭頂，「聽書。我先去洗澡。」

姐姐進了浴室，葉曦好奇地拿過姐姐手機，屏幕上的音頻未退出，想知道姐姐在聽什麼書這麼迷便將耳機塞進耳朵。

確實是聽書，可聲音怎麼這麼？

好像是陸生的？

半夜，葉曦睡過來一次，看到睡著的姐姐耳朵上還掛著耳機，便想幫摘下來，但只摘了一隻，姐姐就牽住的手不放，低低地了聲：「陸生……」

葉曦：「……」

姐姐睡覺要聽著陸生的聲音，睡著了做夢還在他……

葉曦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失落，躺下來，將頭靠著姐姐的肩膀，很久沒有睡著。

-

陸懷遠出差瑞士，隔天下午謝筱晴就已經風塵僕僕地趕回H市，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與邵百川的團隊開會討論NSA的併購案，葉臻也一同參加。

會議持續到晚上八點半，晚餐沒吃，大家都有些疲乏。

邵百川接了個電話進來，表帶著點疑道：「NSA管理層似乎有意將公司私有化。」

謝筱晴也很驚訝，「哪來的小道消息？」

邵百川斂了斂眉：「一個相的財經記者。」

謝筱晴：「新聞什麼時候出？這樣的話NSA的價有可能會上漲到超出我們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