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靜嘉補好口紅，左看右看怎麼覺眉不夠好看。

「霍雲易……」

了聲，「幫我畫眉。」

霍雲易與霍希安的通話還未結束，就聽到了在房裡的呼喊聲。

孩又又脆的聲音同樣傳到了電話那端的霍希安耳里。

霍公子忍不住暗罵了句，這個人還真敢！

「就這樣。」

霍雲易面平靜地掛了電話。

不過是多跟他講了兩句話，該聽不該聽的，全都被人聽了去。

他是不是應該翻一下老黃曆看看，上面是否寫著：諸事不宜？

早上剛被阿東聽了牆角，晚上又被自己家侄子聽到這種類似人之間才有的親對話。

也不知道，他們的事還能瞞多久呢？

賀靜嘉的眉濃整齊，眉尾上翹，帶著抹英氣，本就不需要再畫也是極有氣神，配上明艷的五，一個回眸，一個勾，都是風十足。

本就是，沒事找事，就要他手而已。

霍雲易坐到邊，依言拿過眉筆，有模有樣地給刷了刷。

「霍雲易，你還幫誰畫過眉？」

賀小姐閉著眼問。

霍雲易笑了下：「除了你，還有……」

「誰？」

賀小姐瞬間開眼瞪他。

要是敢說出哪個人的名字，就算今晚不去赴約，也要折騰他到明早起不來為止。

「你小時候的芭比娃娃不是我畫的啊！」

他收住眉筆，颳了下的臉。

他每年寄給的娃娃，都會嫌棄們眉不好看，讓他照的要求重新畫一遍。

所以說，不管是梳髮辮，還是畫眉，霍叔叔基本上都掌握著相當練的技巧。

賀小姐傲地哼了哼，仰著下，雙手勾住他脖子：「口紅也塗得不夠，再補一點。」

眼前那張盛開的，明明紅得發艷。

他低了低頭，用幫，補得更是艷麗潤。

-

霍雲易還是親自開車送過去與家人聚餐。

下車前，他俯過來替解開安全帶，脆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我讓廚房燉了湯。等會你回去記得喝。」

「什麼湯？」

「參湯。」

霍雲易：「……」

那參湯，還真是讓人吃不消。

-

霍家。

霍夫人才踏進餐廳就聞到濃濃的藥草香味。

家裡就他跟老頭子開餐，沒讓廚房煲葯膳呢！

霍夫人聞香而去。

廚房裡，忠叔守在灶臺前，一邊看火一邊看時間。

「阿忠，煲什麼呀？」

後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專心看火的忠叔嚇了一跳。

「給小霍生煲的參茶。」他如實彙報。

「誰讓你煲的？」

「小霍生。」忠叔猶豫半秒，還是選擇靜嘉小姐吩咐回應道。

霍夫人看著忠叔忠厚老實的模樣「哦」了聲。

「這是什麼參呢？我怎麼沒聞到參味？」

「不清楚。」

「誰拿給你的？」

「小霍生。」

好吧，看來想知道什麼只能問自己兒子了。

-

賀靜嘉到預訂好的包廂時，的『前夫』霍公子未到。

「希安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薛士問道。

「不知道。」賀靜嘉坐下來，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正在跟薛嘉瑜說話的賀父一聽，臉有些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遲到就算了，態度還這麼差？霍希安是你老公，你不知道難道我知道？」

賀靜嘉喝了口面前的水才應聲：「他是我老公我就要知道他的事嗎？你還是我媽的老公呢，你知道我媽男朋友其實就在外面等回酒店嗎？」

賀父的臉瞬間就黑了，手掌落在桌面喝斥：「賀靜嘉，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原本只是想喝茶看戲的薛士見狀，怒瞪著賀子航：「姓賀的，你吼我兒做什麼？」

賀子航懶得跟這兩個生來跟他不對盤的人廢話，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去煙。」

「爸，媽，姐，你們能不能不要吵了？」

薛嘉瑜一臉無辜又無奈地看著他們。

這時，賀政寰與霍希安推門而，才打破這僵局。

只是在落座的時候，賀靜嘉再度惹了賀家家長。

按照原本的位置安排，霍希安是要坐賀靜嘉旁邊的，但這樣，薛嘉瑜就與他靠得近了，賀靜嘉怎麼也不想妹妹與人渣坐得太近，於是將妹妹起來換位置。

「還吃不吃了？」賀父再度一臉不悅。

「難得一家人吃頓飯，老爸，妹妹，你們能折騰一點嗎？」賀政寰打圓場。

賀靜嘉冷哼一聲，心裡暗罵：呸！要是你們知道這位霍爺曾經做過什麼禽不如的事，不把飯店都砸了才怪！

只是，不管是當時，還是事過境遷多年之後，當事人都沒人願意提出，也就將它在了心底。

-

晚餐氣氛還算融洽，大賀生與薛士雖然這些年來意見相左越來越嚴重，但畢竟他們也是從小就認識，對對方的臭脾氣再了解不過了。

所以，爭執過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影響不了他們的胃口。

結束后，幾個年輕人在門口送別兩位家長，他們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

「要不要去皇？」賀政寰上車前給了霍希安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阿又說新簽了個靚妞，舞蹈學院畢業的。」

皇在S城並不是很出名，或者可以說在某個特定的圈子裡才為人所知，會員資格審核極度嚴格，只有特定的人推薦才能加。

但這種會所裡面的紙醉金迷比起外面的普通商業會所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賀政寰這個大舅子當著自己妹妹的面邀請妹夫去尋歡作樂這種事也是沒誰了。

不過，賀政寰自小在這個圈子裡長大，太了解這些所謂的聯姻幕了，不說別人，是他們的父母就夠讓他深刻領悟了。

對於他們來說，男人婚後逢場做戲再正常不過，有幾個人算哪回事？本不值得一提。

這幾年希安不是照樣在外面玩妹妹也從來不管嗎？

所以，不管他們婚姻的最初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恩。」

霍希安應了聲，按下車門鎖，就要上車。

賀靜嘉瞇了瞇眼，「霍希安，送我們回家。」

媽的，當著的面跟哥約了去尋歡作樂就算了，可嘉瑜還在這裡。

就算認為他是個人渣，配不上妹妹純真的，但這口氣還是咽不下。

賀小姐心裡對誰有氣，誰就不會好過。

霍希安頓了頓腳，沒回頭：「你不是自己開車過來？」

賀靜嘉：「霍雲易送我過來的。」

霍希安：「司機來接。」

「一句話，你到底送不送？」賀小姐也懶得廢話，直接放話。

「姐，我們可以打車呀。」薛嘉瑜拉拉手腕。

「不要。」

非常乾脆，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要不我送你們？」賀政寰遷就道。

「不要，就讓他送。」

「賀靜嘉，你哪筋不對？要不要我打電話讓小叔來接你？」霍公子有些不耐。

「抱歉，我今晚只想讓你送。」

見二人又要開火，賀政寰清了清嚨：「希安，要不你先送們回去，我讓阿又留最好的貨給你。」

「哥，你好煩啊。」

賀靜嘉瞪哥。

「OK，你們慢慢商量，我先走了。」

也不知妹妹與妹夫今晚是不是吃錯藥了，他懶得理會他們。

賀公子上車，打著車子揚長而去。

最後，霍希安在賀小姐威脅的眼神之下，先送們回家。

結果回到公寓樓下，賀小姐又說頭暈讓他送上樓。

回到家，裡嚷嚷著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還說要打電話回霍家告狀，反正就是死拖著他不給他出門。

霍公子也惱了，吼了句：「老子不出門，你怎麼樣就怎麼樣。」

回房，利落地鎖上門。

媽的，他一向都知道賀靜嘉煩人，但沒想到真的煩起人來，真的會讓人崩潰。

就算真的不舒服，明明就有薛嘉瑜在這裡照顧，偏偏就要絆住他。

如所願，行了吧？

大不了，半夜再出門。

反正現在才九點，遊戲還沒開場呢！

-

房間里。

薛嘉瑜拉了拉賀靜嘉的手。

「你讓他來幹嘛呀？」

回來S城幾天，都跟嘉嘉住這裡，霍公子沒出現過一次。

今晚若不是要跟自己父母吃個飯，做做場面，他們也不會上。

但是他要在這裡住下來，與他住同一個屋檐下，還是有些不自在。

妹妹的心理，賀靜嘉怎會不懂？

冷哼一聲：「你別管他。反正今晚我就讓他憋死也不許他出去。有我在這裡，你怕什麼啊？好好在房間呆著，我去泡個澡。」

剛才在餐廳，三個老煙槍本不理會們三位士的意見，飯後直接在包間里吞雲吐霧，搞得上還有煙味，不洗乾淨難。

賀小姐剛進去不到五分鐘，就在裡面小瑜，說不小心將洗髮瓶倒地上流了，讓去隔壁客房拿過來。

薛嘉瑜無奈，還好不是去霍希安房間拿。

可從客房出來，卻撞上了剛出門的霍希安。

這個『撞』可不是單單遇上的意思，而是真的撞上他了。

「走路不帶眼啊！」

霍希安咒罵一聲，然後心急火燎地轉走人，沒把人那句：「對不起。」聽耳。

本來是打算晚點再去跟他們匯合的，結果這幫傢伙一下一個電話過來吵得他煩這才提前出門。

誰知道就撞上。

他狠狠地甩上門。

-

房間里，賀靜嘉看著妹妹的臉疑狐道。

「臉怎麼這麼紅？」

「有嗎？」

薛嘉瑜自己的臉，眼神不自在地挪開。

見狀，賀靜嘉更懷疑了，瞇了瞇眼：「是不是剛才那渣男對你做什麼了？」

「嘉嘉，我去客房拿洗髮就兩分鐘的時間，能做什麼？不過，剛才他出門了。」

什麼？

賀靜嘉扔下手中的巾，顧不上還在滴水的頭髮氣鼓鼓地往沖。

「嘉嘉，你幹嘛？」

「打電話他回來。誰許他出去快活了？」

薛嘉瑜「……」

-

霍希安的手機一路上至響了七八次，若不是他直接關機的話，他相信以賀靜嘉的格非打到沒電不可。

這人怎麼這麼煩呢？

也不知道小叔怎麼得了啊！

到了會所頂層，包廂里一大幫人已經玩開。

他把外套下隨意地往沙發上扔，領帶下，將襯衫領口上的兩顆扣子解開，接過沈林熙遞過來的酒杯。

清脆的杯聲響起后，一群男男們各自HI起來。

「希安哥，你好久沒來跟我們一起喝酒了，說吧，今晚怎麼賠罪？」

一名中等個頭，材壯實的年輕男子過來搭上他肩膀。

「是啊，希安你最近很忙嘛，約了幾次都說沒空，要不是阿寰今晚也過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們混了？」

另一名有著一雙桃花眼，皮白皙戴著眼鏡的男子也湊過來起鬨。

霍希安角勾了下，給自己的酒杯添滿，舉起來-

「我先自罰三杯，給各位兄弟賠罪。」

話不多說，在一片起鬨聲中，霍希安乾脆利落地喝了三杯。

包廂里再度揚起一陣起鬨聲。

賀政寰從人群里進來，坐到霍希安邊，後還跟著兩名材火辣的年輕子。

賀政寰使眼給其中一名披肩長發的子后，子乖乖地從到霍希安邊。

「自己給霍公子做自我介紹。」

「霍公子，我是琳琳。」孩很年輕，臉蛋漂亮，還帶著抹初出社會的清純。

不過，在這種地方用清純就不大合適了，不管是真純還是裝純。

「舞蹈學院畢業的。」被到對面的沈林熙朝他了眼。

呵！

霍希安只是瞥了下的眼，便俯從桌上的煙盒裡出一咬在裡，孩還算醒目，迅速拿過打火機給幫他點煙。

男人深吸一口后倒向背後的真皮沙發靠著，雙臂自然地張開，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

「霍公子……」

琳琳試著與他慢慢地挑起話題。

他們這群公子哥，只要攀上任何一個，都不怕不能在娛樂圈火起來。

-

晚上十一點半，灣流商務專機緩緩降落在烏山國際機場。

烏山地陸西北，十一月初氣溫白天已降至1-2度甚至零度以下，若去到山區還會更冷，而地南端的海濱城市S城現在還20多度呢。

葉臻上穿了羊衫，輕薄羽絨服，可一下機，就被烏山夜裡的寒冷給生生地瑟起來。

「冷？」

男人拉開風，將摟了過去，低聲笑道。

葉臻將臉埋在男人溫熱的前，小腦袋輕擺：「好冷，好冷。」

已經將最厚的寒全都帶穿上了，還是不能適合這乾冷的天氣，才吹了下風，臉上好像都要皮了，也是幹得難。

「我行李箱里還有一件長外套，用不用拿給你？」

被強塞了一路狗糧的謝筱晴在一邊淡淡地問道。

「不用了。馬上就上車了。」

陸懷遠摟著人往車子方向而去。

上了車，裡面暖氣十足才讓葉臻覺得舒服一點。

陸懷遠倒了杯溫水給，一口氣喝完，還有點意猶未盡。

陸懷遠又倒了一杯，遞給時順手將黏在臉頰上的髮剝開：「還冷」

葉臻搖了搖頭，喝了小半杯后遞到他邊，陸懷遠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將最後半杯水喝了進去。

明明沒有很親的作，卻讓看著的人覺到他們之間那種外人無法介的親呢。

這樣的，很好，甜吧？

謝筱晴的目從後視鏡中收了回來，打開PDA理公事。

車窗外，西北天幕，星閃爍。

千里之外S城的夜晚依然喧嘩熱鬧。

霍希安一臉不爽地離開包廂時，撞上了剛從外面接電話進來的沈林熙。

「希安哥，這麼快撤？！」

「滾。」

霍公子火氣十足地推開沈林熙，黑著臉甩上門走人。

「火氣這麼大，搞什麼？」

沈林熙鼻子。

-

公寓里，燈和。

賀靜嘉與妹妹窩在床上細細私語。

「嘉嘉，你早上搞什麼呀？」

薛嘉瑜卷著嘉嘉的垂在枕頭上頭髮把玩著，輕聲問。

早晨與君姨還在飲早茶，嘉嘉用了個陌生號碼打過來，讓同霍太嫲講們正在飲早茶。

反應機靈地與霍嫲嫲聊了好一會兒，到現在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賀靜嘉呵了聲：「地下差點了，好在我夠醒目。」

薛嘉瑜：「……」

「我都不驚，你驚什麼？」了下妹妹的手背。

薛嘉瑜睜著眼：「你真的跟雲易叔叔在一起？」

「嗯。」

「你喜歡的人是雲易叔叔啊！」

「你現在才知道呀。」

「你又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樣？」

若是當年知道嘉嘉有喜歡的人的話，一定不會讓結婚的啊。

「那你跟姐夫，離婚了嗎？」

問這句的時候，薛嘉瑜聲音低了好幾分。

「當然離了。我才不可能讓那個渣男綁我一輩子，更不可能讓他毀了我一生幸福。」

薛嘉瑜看著燈下只比自己大幾分鐘，一臉勇敢與不馴的嘉嘉，心中的疚一層又一層。

「嘉嘉，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