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臻來到公司，便收到了Ryan的辭職信。

「原本應該親自同陸生請辭的，但他恰好不在，所以麻煩葉小姐。」

葉臻驚訝地著Ryan：「怎麼會這麼忽然？辭職的事你還是等陸生回來，親自跟他說吧。我做不了主。」

話音剛落，陸懷遠的電話就進來了，談的正是Ryan的請辭一事。

「Ryan另有高就，你簽一下字，請他配合人資部辦理手續就OK了。投資部這邊我會再另行安排。」

昨晚Ryan來電時已太晚，他便沒有通知，既然他另有高就，他也不勉強。

葉臻掛了電話，簽了字，又與他客套地寒暄幾句后，他便離開了。

看了看時間，打開筆電，市剛剛開盤，FIT價因為召回計劃的影響，一路暴跌。

Ryan辭職，會跟這個有關係嗎？葉臻托著下沉思片刻。

當初與陸懷遠並沒有批準投資部Ryan對FIT的做空計劃，若是照Ryan當初的計劃，這場風波至能給公司帶來數億的投資回報，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經典案例。

只是，Ryan這消息來源真的讓人不著頭腦，會不會及在法律邊緣很難說清。

辦公室門敲了兩下，徐珞冰推門而。

「葉小姐，NSA保健品業務收購方案已經做好，您過目一下。」

徐珞冰的辦事能力簡直讓人驚嘆，葉臻打開方案夾，便在旁邊做詳細解讀。

一上午就在討論公事中渡過，一直到陸懷遠電話再次進來，徐珞冰才離開。

「Ryan離開，投資部門誰負責？」

兩人剛說上兩句話，便又談起了公事，剛才Ryan在，他們不方便深談。

那邊的陸懷遠搖頭笑問：「你有無合適人選？」

「當然沒有。」葉臻想都不用想。

還是個邊學邊做的菜鳥，哪來的合適人選？

的際圈裡，識得的英除了賀靜嘉就是謝筱晴，還有邵百川……

咦？這不是個最合適的人選？

「邵生如何？」

極良心建議。

邵百川正好辭了投行的工作，他若是願意來HY擔任投資部負責人，那簡直是不能太好了。

陸懷遠輕笑：「他那邊有合約問題未解決。」

按照行業合約規定，他至要半年之後才能重新進這個行業。

「不能跟投行那邊再談談嗎？」

「我盡量。」

「那就是說你也屬意邵生來HY對不對？」

「我屬意你暫時兼任投資部負責人，等百川這邊解決好后再付給他，有沒有信心做好？」

「恩……」葉臻一怔，隨即否決：「不行，投資部業務我不。」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現在的完全全沒辦法再擔此重任。

「領導只負責做決策就行了，你擔心什麼？」

「投資部一個決策不當就有可能損失無數。陸生，你不怕我把公司敗了？」

損失還不是最關鍵的，若是一個不慎，整家公司將會面臨法律制裁。

這是他多年的心，決不能毀於一旦。

「呵呵……」陸懷遠知道擔心，只是低笑：「有我在，儘管去敗。」

「敗家。」葉臻也笑：「我說我真沒信心，你會不會對我失？」

「不會，別胡思想，安心做好手上的項目整合，其它的我來解決。」

說到這個，葉臻便開始跟他彙報早上剛與徐珞冰敲定的整合方案，一談就是半個小時停不下來的節奏。

「方案沒什麼問題，照你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最後，陸懷遠極肯定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先去吃東西，OK？」

葉臻這才瞄了下時間，嘖，快要兩點了。

一談起公事來，連飯都忘記吃了。

「你吃了沒？」問。

「吃過了。」

陸懷遠看了眼剛才服務生送進來的未過一筷子的餐點，微微揚。

-

十二月的南方，天氣忽晴忽雨，忽冷忽熱，前一日還是冬天，后一日便可以有夏，頑皮過三歲頑。

一個禮拜的纏綿雨過後，雨歇，氣溫又漸漸回升，溫暖如春，街上是穿著只及膝蓋短的姑娘，或行匆匆，或駐足漫步，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而努力。

葉臻與許澤瑋的業務併購進行的很順利；孟清雨在葉氏的工作也沒有到羅依蓮母的干擾與刁難；安琪與友人的工作室在邵百川的協助之下，準備工作進行的有條不紊；薛嘉瑜的手工巧克力店也進行得如火如荼；葉曦變得越來越勇敢，甚至敢在沒有姐姐的陪同之下去薛嘉瑜那裡……

生活，每天都不一樣。

陸懷遠這次在南部呆了一個多禮拜，項目進程遇到麻煩，他未能如期回來，可是兩人每天都會通話，聊工作，生活，聊對彼此的思念，愈發深濃，默契愈發同步。

十二月中，陸懷遠又要出差國外，歸期未定。

葉臻與許澤瑋談妥項目后，讓徐珞冰留港跟進後續工作，飛回S城，準備前往葉氏的生產基地實地考查，若是沒多大的問題，們將要開始準備與心再次洽談合作事宜，取得心品牌在C國市場的永久經營權及商標使用權。

葉氏的營養保健品生產基地位於S城西部技開發區，廠區占面二百多畝，是葉氏製藥全資子公司。

葉臻與孟清雨抵達廠區時，工作負責人領著工廠骨幹核心已經等候多時。

負責人姓杜，單名一個城，是羅依蓮娘家那邊的人，從工廠建立至今就一直擔任負責人。

他對葉臻與孟清雨的到來極為熱，先是帶著們在廠區外圈兜了一圈，然後回辦公室各個部門走一，再后換上無塵工作服進生產區間參觀。

結束時已是中午，杜城又帶他們去工廠餐廳用餐，陪同的除了幾位技骨幹外，還多了剛剛休假回來的財務經理艾青。

艾青看著年紀不超過30歲，面容端莊大方，氣質幹練穩重。

葉臻見第一面便覺得眼，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直到杜城介紹說是S大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時，才恍然大悟起來。

剛上大一時，恰逢建校周年慶，曾在歷界優秀畢業生展示牆上看到過的照片與簡介。

艾青格極好，與葉臻們一起用餐時落落大方，談吐張弛有度，談到工作方面更是有條有理，讓人很有好。

午餐后，杜城給們安排了休息間，一間寬敞舒適的單人宿舍。

葉臻與孟清雨兩人在臺泡茶，遠眺整個偌大的廠區，閑聊一上午的收穫。

「艾經理中午不休息？」孟清雨眼尖地瞥到隔壁臺，風吹起窗簾的一角，打開的落地窗前，艾青抱著筆電坐在沙發上，起俯到欄桿上朝隔壁打招呼。

「檢查一下下午開會要用的資料。你們怎麼也不休息？」艾青放下筆電，笑問。

「沒有午休的習慣，學姐，過來一起飲茶？」

葉臻提出邀請。

「好啊。」艾青也不扭。

午後時，三個人便在臺上嘆茶，沒有涉及工作，只聊桑梓。

-

下午，葉臻們要聽取各個部門的簡報。會議開始之前，們去了趟洗手間。

裡面沒人，孟清雨順勢鎖上門。

葉臻打開水龍頭，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從鏡子中看.

孟清雨從包里拿出口紅，邊補膏邊道：「我不信你看不出來，艾經理似乎有話說。」

三人在休息室喝茶時，艾青看了葉臻好幾次言又止。

有一次葉臻正要開口問，卻避開視線迅速轉移了話題。

肯定是有話想說，但卻沒說出口，說明時機未。

「時機到了，想說的話自然會說。」

葉臻旁邊的紙巾拭手：「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孟清雨補好妝，將口紅放回后才搖頭：「他們呈回總部的報表都做得很漂亮，滴水不。要不然你再派個會計師過來看看。」

「再看看吧。不急。」

兩人說著，一起離開洗手間往會議室方向而去。

經過大辦公區時，一記低訓聲傳耳。

「一份簡單的資料都能出錯，你腦子裝的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考進來的！眼高手低，不想做就辭職回家讓人養啰。」

語氣帶著濃濃的輕視。

訓人的是營銷一部的經理，是位四十多歲的職業，中午吃飯時們過面。

被罵的是個留著長直發的，有著張漂亮臉蛋，但很青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剛踏出校園的職場新人。

「對不起，華經理，我下次一定會小心，不再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孩被上司當眾訓了一通，一臉委屈哭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可惜，訓人的上司不為所，依舊冷冷地看著，語帶嘲諷：「還有下次？再有下次誰能保住你？」

「華經理……」

「什麼，趕去改啊，還有五分鐘簡報會議就要開始了，我進會議室之前要看到完整無誤的資料在我面前。」

「可是時間來不及了……」孩咬了咬。

「那是你的事。」

「華經理……」艾青提著筆電從辦公室出來，朝華經理招呼一聲，見臉不好，便多問了一句：「怎麼了？」

然後又看向立在那裡手足無措的孩。

孩抬眼看向艾青，咬著低了聲：「艾學姐……」

「學姐也沒用，趕去做事，還有三分鐘，小朋友。」

華經理有些不耐地瞥了孩一眼。

孩雙眼含著淚轉回自己位置。

「葉小姐，孟小姐……」艾青看到葉臻們，揚聲招呼。

華經理也轉過來，同們招呼。

四人寒暄過後一起朝會議室而去。

「你的資料不是沒做好？」

葉臻與孟清雨進門之後，艾青笑問了一句華經理。

華經理冷哼一聲：「我早知道那個豆腐腦草包沒用，自己早就準備了一份。靠？我工作還要不要了？」

艾青搖頭：「那你還故意為難幹嘛？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生。」

「我初出茅廬也沒那樣蠢。」華經理看著艾青，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語帶警示：「艾青，小心農夫與蛇的故事。」

「行了。會議要開始了。」艾青率先邁步進會議室。

孩與艾青是高中校友，孩幾個月前進公司工作，某次偶然的機會，知道兩人是同一所高中畢業，便一直稱艾青學姐。

艾青見漂亮又懂事，跟在公司餐廳吃過幾次飯。

孩倒是對熱有加，下午茶時間，經常主給買咖啡，帶點心。

艾青也就當是心單純的小妹妹。

-

會議室里，與會人員基本到齊，除了營銷部總監因飛機晚點，稱要遲到二十分鐘。

會議開始半個小時后，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開，一名西裝革履的，材高瘦，面容頗為俊朗的男子行匆匆地進來。

「杜總，飛機晚點，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杜城站起來做介紹：「總部過來的葉小姐，孟小姐，營銷部高浩宇。」

原來他就是營銷部總監高生，雙方均是客套地寒暄過後，會議繼續進行。

下午五點，會議結束后，葉臻與孟清雨便要離開生產基地回市區。

離開之前，兩人對視一眼后朝要親自送們下樓的杜城稱要與艾經理聊幾句。

杜城就要差人去找艾青過來，葉臻笑著婉拒：「不麻煩了，我就跟學姐閑聊兩句而已！」

知們是校友，杜城也就隨們，但還是極熱地親自帶們往艾青辦公室而去。

艾青正在忙，見葉臻與孟清雨去而復返，急忙起招呼，以為是有什麼公事要待。

「沒事，就想跟學姐要個私人號碼，有時間我們一起回學校逛逛。」

艾青笑著與葉臻換了私人號碼。

準備離開時，巧遇上高浩宇來找艾青。

葉臻與他客氣地招呼過後便與孟清雨一同離開。

後傳來他們清晰的對話聲——

艾青：「怎麼過來了？晚上要不要加班，一起吃西餐好不好？廣海路那家我預約……」

高浩宇：「抱歉親的，晚上跟客戶有約，不能陪你了。過來就是跟你說這事。」

艾青：「沒關係。那就改日好了。對了，媽剛剛打電話過來說……」

葉臻與孟清雨對視一眼，原本他們是一對啊。

-

從廠區回到市區，天暗了下來，城市燈霓虹閃爍。

車子經過東籬齋時，孟清雨讓司機停車，拉著葉臻請客。

「你還真是不客氣。」葉臻睨一眼。

孟清雨笑呵呵地摟住手臂：「我是你小媽，一家人客氣什麼。」

葉臻：「……」

孟清雨與葉國禮關係本應該是很不彩的，很讓人嫌棄與厭惡的。

可是葉臻對，怎麼也討厭不起來，不管是不是做戲。

有時候看著，總有一種非常非常悉的覺，一言一行，一舉一，都覺得像媽媽，明明是很荒謬的覺，卻又如此真實的存在。

點菜時，孟清雨想要品嘗的招牌之一珍寶鴿卻被告知今日份已售完。

孟小姐揚了揚下，報了徐珞冰名字，說是朋友，今天就要償一償這道菜。

天知道，是在進門之前才聽葉臻提起徐珞冰，是東籬齋的老闆娘。不過一會功夫就已經指明道姓說是老闆娘朋友了。

葉臻低著眼，紅抿了抿茶杯不語。

這個時候的，又不像是媽媽了。

的媽媽一向溫和善良，從來不會多去為難別人，更學不來清雨那種順著竹竿往上爬的圓。

想到定婚宴翌日，陪嫲嫲飲早茶，遇到袁先生，他借一步說話時，同講的那些話……

經理聞言，說要跟主廚商量一下，然後就出去了。

孟清雨見一眨不眨地盯著看，角上揚：「怎麼？發現我越來越靚，變心上我？「

葉臻好笑地搖頭。

真是想多了。

不到五分鐘，一名材微胖，滿面笑容的中年男子進來，自我介紹姓談，名振言，是徐珞冰丈夫，男子熱地招呼們，說正好還有一份珍寶鴿，客人預訂后又臨時有事取消了，馬上就給們送上來。

葉臻沒想到今日這麼巧會到徐珞冰丈夫，對方熱有加，也不會冷臉相待，客氣地寒暄一番后，談生讓們慢用就出去了。

不過，們這一頓晚餐，托徐珞冰的福，吃的喝的，正菜，甜點全都是招牌，滿滿地上了一桌。

葉臻正要發消息問徐珞冰時，就先收到的信息，說難得去一趟，讓們好好嘗嘗。

東籬齋是百年老店，最初是徐家祖上流離海外時開的一家早茶店，幾十年的經營讓它名聞海外華人圈。

十幾年前，東籬齋的第三代傳人，徐珞冰的父親將店開回了S城，中西結合的點心加上制傳承的各式蘸料，都讓人趁之若趨。

兩個孩都是對食沒多抵抗力的人，道謝過後就開始品嘗。

吃完飯出來，已接近九點，孟清雨又拉著馬路，說要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