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識人,難落知心,唯有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答復。
短短數個呼吸,王寅的腦海便有很多的畫面拂過。
他想起幾個月之前,自己離開汝南的小院子,毅然帶著妹妹進京求的模樣。
那時候盡管總咳嗽像個癆病鬼,可心里的念頭卻特別通達,就是想要為國家尋個安立命之法。
從如今的發展態勢來看,大楚的命格已經立起了半截,但依舊還差半截。
所以,大家要走的路還很長。
所以,大家都不準退,要一起好好的走下去。
縱使路途崎嶇,有險山惡水又怎樣啊?!
說好的共同逆天,連天都不怕,怕個吊的山跟水!!
但王寅走著走著,慢慢發現自己似乎丟掉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至于是些什麼,短時間又想不起來。
只可意會不可言說的覺,真是好強烈。
很快,他周所的天地發生了變化,意識瞬間被拉到了一方陌生的空間。
一點都不黑,看起來很明,不過這里沒有大地,也看不到高聳的山巒。
只有滿目的無盡的湖水,以及被潤纏繞的空氣,呼吸起來有清鮮。
王寅站在湖泊最中心,然后舉目四發出吶喊。
“喂,這是哪里,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沒必要花心思找個這麼秀的地方,來埋葬王寅吧?!”
“我不挑地方,又不像其他人那般講究,讀書人不迷信風水。”
他以為這是蒼穹使的障眼法,用來迷自己的眼。
有個問題需要說明一下,蒼穹是蒼穹,天人是天人,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蒼穹代表的乃整個宇宙法則,天人在這個法則中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它超越了界的限定,亦沒有的法。
我們可以稱其為蒼穹,也可以稱其為宇宙,又或者它天地,這都是可以的。
天人無,蒼穹有義。
斬韓非道果的便是蒼穹,而今它又要對王寅下手了。
這對師兄弟命苦,好端端的國戰卻演變為他們各自的劫。
沒辦法,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對于王寅的吶喊,無人給出回應。
這里究竟是何方,只有天知跟地知。
隨著時間流逝,外界的戰斗早已熄滅了煙火,魏國臨凡之天人跟幾位本土超凡們,毫無意外全部隕落,結局無比好。
魂飛魄散和尸骨無存,都是他們該有的下場。
“七公,王寅要怎麼辦?”
紅發年葉瞳,突然持著長槍對旁的老者擔憂詢問道。
眾人頭頂,那道雷霆風暴愈演愈烈,仿佛隨時都要降落下來。
就像一把鋒利的大刀,直接架在了王寅的脖子上,生死全憑對方做主。
王寅的還在,獨立于星空之中,被無數清風所裹挾。
他只是意識陷了沉淪,無法蘇醒過來。
當然,也許下一秒就會醒,也許這輩子都只能為一個活死人。
沒有誰能說得清楚,很難預測。
洪七搖了搖頭,旋即掏出腰間酒葫狠狠的往里灌去。
此時此刻,唯有烈酒方可舒緩神經。
洪七舉起葫蘆的右手開始微微抖,能夠發覺這老頭其實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
觀王寅此人,在其蒼老眼眸中浮現的時間并不長,也就幾個月而已,半年都不到。
可洪七必須要為他豎起大拇指,進行由衷贊。
滅燕國時,方無畏確實是表現得最為亮眼,接初代傳承后在逐鹿大殺四方之敵。
燕國的超凡或者天人,都為了噬神槍之下的亡魂。
但除了方無畏以外,誰才是那場滅國戰爭的無冕之王?
洪七不敢自居,只有眼前陷沉睡中的青年,當得起這個稱號。
方無畏主外殺伐,王寅主安邦,兩人皆是大楚無法被替代的瑰寶。
有了他們,國家才能快速在九州崛起。
而今,王寅被魏國老嫗臨死前擺了一道,落得生死難測。
如果是說假如,他真在此隕落。
帝都的年君王,是否會發瘋?!
若君王怒氣沖天而起,遭殃的始終是魏國這數百萬的黎明蒼生,債只能用償還!
“我希他能過去,哪怕淪落為廢人也無妨。”
洪七的話語很輕,卻無比殘酷,他開口直接將此事定。
就算王寅能活,恐怕這修為也保不住了。
保命跟保修為相比,自然是保命更加重要一些。
周圍的韓國天人聞言后,頓時嘆息道:“唉,蒼穹問心,追溯的乃是其過往青春歲月,另外還要看他對未來的道路有多麼堅定。”
“以屠龍者的堅韌心而言,踏過去的一關倒是不難,難在踏出未來的一關。”
在場的人鬼妖魔,談起未來皆是凝重布滿心頭。
大家都在走不歸路,也都知道一旦被蒼穹盯上的后果。
魏國老嫗真狠,就是要置人于死地,虧王寅見面以后還說過抱歉的話語,還想著燒最貴的裝。
“吞天魔鬼,你不是吹噓自己,一切有形無形之盡可吞腹中麼,那你努努力趕快把頭上的雷霆風暴給吞了啊!”葉瞳偏頭,焦急的催促道。
七公束手無策,韓國的天人同樣悲觀,現在便只能仰仗魔鬼了。
王寅就像是自己的大哥,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哥隕落。
吞天聞言,頓時抬頭看向風暴,然后眼角便搐不止。
葉瞳敢求,可它卻不敢答應。
要是真把風暴給吞了,大因果瞬間會轉嫁到自己上,那它指定死無葬之地。
魔鬼的心,能被蒼穹質問嗎?
圣龍都怕得要死,它又哪里來的勇氣。
這不是擼起袖子干架那般簡單,吞天干架從來不會慫。
它寧愿去跟九州最強超凡一戰,也不會接下葉瞳的請求。
無外乎其他,只因風險太大收益又太小,本對等不起來。
任憑葉瞳在旁如何開口,吞天仍舊雙手抱無于衷。
所有事都講究一個分,它與大楚的分確實不薄,這必須得承認。
但拿命去幫王寅渡劫,只能說那點分還遠遠不夠,到不了這種程度。
葉瞳要埋怨,那就由他去好了。
發現祈求無用,年便改為威脅的態度,冷然道:“吞天,你今日如果不幫王寅,那就是要與我大楚形同陌路。”
此話一出,空間瞬間凝固萬分,魔氣霎那滔天而起。
“呵呵,大楚由你做主?!”
吞天顯然不吃威脅這套,葉瞳似乎用錯了方法。
一直沒有出聲的心魔,已經在旁邊額頭。
旋即開口嘶啞的勸說:“小子,本座知道你救人心切,話終究不是這樣說的。”
它跟吞天都一樣,皆基于自的利益換來幫助大楚滅魏。
現在就因為吞天拒絕,對方便揚言形同陌路,這無疑很傷魔。
眼看訌要發,關鍵時刻洪七出言了。
他皺眉呵斥道:“葉瞳,莫要胡鬧!”
老頭是個講道理的人,他知道什麼是分和本分。
救與不救,吞天都無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