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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躍一臉懵，什麼李玥的媽又來鬧了？

  難道自己不在的這兩三天，錯過了很多劇？

  「唉！」孫斌一頭大包，顯然對這個事也頗無奈。

  「孫老師，怎麼回事？」

  孫斌的表就跟便似的，半天才道：「李玥這個媽，難纏啊。」

  同學六年，從中一到中六，江躍跟李玥就同桌了六年。回想起來，好像還真沒見過李玥的家長。  

  記憶中，李玥的家庭條件應該是很一般的。

  江躍記得中一同桌的第一天，李玥給的第一印象就是瘦弱，看上去明顯營養不夠，就像一豆芽菜。

  經過幾天同桌觀察，江躍發現，李玥竟然從不吃早餐。

  中餐也不過是一點米飯，配上一些可能是家裡自製的乾菜鹹菜，偶爾在學校打上一個素菜。

  至於葷菜，半個月都未必能見上一回。,

  可能就是因為家庭條件太差，李玥從來都像個小明一樣，任何場合都願意躲在角落裡，默默溫習著功課，默默做一個無人關注的小明。

  也許，最怕的就是別人關注。

  那會兒江躍的父親還沒有離家，家裡條件還算過得去。所以江躍每周都會多要一些生活費。

  沒有刻意，也沒有高調。

  每天早上，江躍默默塞倆饅頭在李玥的桌膛里，寬裕的時候還會加一瓶牛。

  偶爾會從家裡用飯盒帶一盒大葷的菜，比如牛豬，鴨什麼的。周一早上就放進李玥的桌膛。

  這一盒葷菜，其實也吃不了幾頓，更不可能補充一周的食。

  但江躍確實盡了自己最大的心意。

  哪怕後來父親離家，他也沒有停止這個善舉，默默從自己那點伙食中摳一份出來。

  最關鍵的是，他做的這一切，一直都在暗中完。

  這個小，一直保持到現在，從未被任何第三人發覺知曉。由此可見，江躍的保工作做得有多到位。,

  所以，孫老師忽然說起李玥的媽，江躍莫名到有些好奇。

  李玥的家庭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聽孫老師這個口氣，李玥的媽好像很過分？

  「孫老師，李玥媽到底怎麼了？」

  「唉！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奇葩的家長！對自己兒竟然這麼狠心！」

  江躍忍不住問：「媽要著進專屬班麼？」

  他還記得，當時孫老師還沒恢復自由，還是邵副主任帶班的時候，邵副主任讓李玥填表格，李玥親口拒絕，表示願意留在這個班學習。

  當時邵副主任似乎就想通過李玥家人來做工作。

  所以，李玥的媽出現在校園，倒不會讓江躍覺得很意外。

  「如果僅僅是進專屬班，那也算是為兒考慮。其實也不算什麼。最早的時候，也的確是來勸李玥進專屬班的。」

  「最早的時候，學校承諾李玥的媽媽，只要說服李玥進專屬班，就獎勵五萬塊錢。」,

  「我聽說進專屬班本就有獎勵的吧？」江躍問道。

  「對，國家還另有補，像李玥這種天才，更可以輕鬆拿到專項培養金，還有各種獎學金。只要答應進專屬班，毫不誇張地說，一口氣可以拿到幾十萬進帳，以後還會越來越多。」

  「那五萬，是學校另外承諾的獎勵。」

  「那不是好的麼？」江躍皺眉，怎麼李玥的母親還鬧？

  「原本是件大好事，可架不住李玥這種天才，在整個星城都是非常耀眼的存在。暗中不知道多眼睛盯上。各種正面側面的打聽，各種橄欖枝一個勁拋過來。說實話，也就是李玥這孩子扛得住。換一般的年輕人，早就飄了。」

  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江躍百分百相信。

  這些日子，江躍也沒收到這種橄欖枝。

  「所以，李玥把這些橄欖枝都拒了？母親為此要挾李玥嗎？」江躍總算有了個大致的推測。

  孫斌卻苦笑搖頭：「各種高校的招攬，方機構的招攬，甚至一些公司的招攬，其實對李玥來說都不算是壞事。可李玥這個媽……」,

  「……竟李玥嫁人！」

  「嫁人？」江躍呆住了，這轉折也未免太大了吧？

  李玥才多大年紀？這一隻腳還在中學校園，冷不丁要去嫁人？這畫面也未免太詭異。

  「星城有個家族，私底下找到了李玥的媽。承諾只要李玥跟他們家族訂婚，當場給李玥的媽一千萬答應費，彩禮不低於三千萬。還承諾在星城給買一套房，一輛車……」

  「……」

  江躍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孫老師會那樣評價李玥的媽了。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肯定是李玥的媽已經私自答應，而李玥肯定是不從。母二人在這個問題上沒有達一致，所以媽就來學校鬧騰李玥，讓不得安生。

  這是要幾千萬把兒打包賣掉的節奏？

  「走吧，過去看看。」

  其實孫斌對李玥這個學生，也非常滿意的。,

  學習績固然不如江躍那麼逆天，但也是班上前幾的好苗子。最關鍵的是，這孩子聽話啊，從來不惹事，不給他添。

  如果帶的學生每個都跟李玥這樣，他這個班主任簡直可以躺贏。

  學習好，乖，不惹事，還有比這更好帶的學生嗎？

  還沒走到教室門，教室門口就被一堆隔壁班看熱鬧的人堵著了。

  「幹什麼？吃飽了沒事幹是嗎？你們是哪個班的？」孫斌臉一黑，沉聲呵斥道。

  還別說，經歷了上次被冤枉的風波後，孫斌也蒙上了一層神彩，很多隔壁班的學生，對他也明顯多了幾分懼意。

  被孫斌一呵斥，一個個都作鳥散。

  教室里，一個型碩的婦人一邊拍大一邊嚎啕：「你這個小蹄子，你這麼對你媽，良心不痛嗎？想當初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供大，自己整天省吃儉用，供你上中學。現在長大了，翅膀了，不聽老娘的話了是嗎？你說說你，你上穿的，裡吃的，哪一個不是老娘牙裡省出來的？早知道你這個賠錢貨這麼沒良心，當初就應該把你丟尿桶里淹死。」,

  「你說，老娘把你供這麼大容易嗎？你就不能讓老娘幾年清福？只要你點個頭，咱家什麼榮華富貴都有了。你還念什麼書？考什麼學？再說了，就算你應承了這件事，也不影響你念書考學。世道變了，你以為你一個孩子家家，還能上天不？終究還不是要找一個好婆家，找一個大靠山，日子才能過得好？」

  孫斌站在教室門口，對江躍苦笑一下。

  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吧？

  教室里的人，明顯比之前多了。

  很多空著的位置，也陸續來人了。

  可這個婦人的嚎啕聲，卻完全無視教室里人數多寡，只管撒潑。

  見到孫斌進教室，這婦人也完全不收斂。不住拍著桌子，訓斥著李玥。

  而李玥就跟鴕鳥似的，低著腦袋，充耳不聞。單薄的在位置上孤零零的，顯得十分無助，卻又無比倔強。

  前排的迪和茅豆豆也都已經從場回來。他們很想勸勸李玥的媽，可話到邊還是沒有這個勇氣。,

  因為，前兩天李玥的媽就來鬧騰過。他們曾多勸了幾句，結果被李玥媽一通夾槍帶棒的訓斥，搞得尷尬不已。

  這個人潑辣，他們完全惹不起。

  江躍跟在孫斌後，看清楚這個婦人，居然是坐在他的位置上！

  婦人態較為臃腫，跟李玥纖瘦的材形巨大的反差。以至於坐在江躍的位置上，就像一座山鑲嵌在那裡，幾乎不存在什麼隙。

  一邊說，一邊拍著桌子。江躍看著那壯的手臂，手勁看起來著實不小，可別一不小心把桌子給拍散了。

  「大姐，您消消氣……要不，這點事，咱們放學了跟孩子單獨說？現在你看，上課鈴都響了。」孫斌沒柰何，上前滅火。

  「哼！孫老師，你別跟我玩套路。等放了學，不知道躲哪去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些人，聯起手來對付我這個弱勢群！你們到底安著什麼心？你們是不想看到我兒攀上富貴？不想看我兒過上好日子？」

  孫斌一頭大包。,

  這都哪跟哪啊。

  江躍皺眉，走近看時，江躍才看出，這婦人上穿戴，居然還講究，跟他記憶中的鄉下婦頗有些區別。

  披金戴銀也就不說了，做了一頭金獅王的髮型，居然還化了妝，抹了指甲油，整個人看著就著四個字，好吃懶做。

  「小鬼，你看什麼看？」婦人顯然發現了站在課桌邊的江躍，斜著眼睛一臉不爽地盯著江躍。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老娘就不敢罵你。」

  「嬸兒，這是我的座位。」江躍倒不會跟這種愚婦置氣，更何況好賴也是李玥的媽。

  「哦？」李玥媽一愣，狐疑地打量著江躍，「你跟我家李玥是同桌？」

  「是呢！」

  「哼！長得倒是好看。」李玥媽嘟囔著，忽然臉一板，一臉提防地盯著江躍，「你老實代，是不是你勾引我家李玥？跟我家李玥談？」

  啊？

  江躍萬沒想到，李玥媽竟然這麼不按套路出牌。這腦迴路也太奇特了，完全跟不上的思維啊。,

  一直趴在桌上埋著頭的李玥，忽然抬頭，對著媽道：「媽，你再胡說八道，我……我……」

  「你怎麼你？你這小蹄子，一定是被小白臉迷昏了頭腦，才不肯答應人家的。對，一定就是這樣！」

  李玥媽全然不講理，對著孫老師道：「你是班主任，你安排這麼好看的同桌給我家李玥，安著什麼心？是想讓我家李玥早嗎？」

  孫斌又一次躺槍。

  他心中實是腹誹不已。我安排一個學霸跟你兒同桌還錯了？

  就你這樣的家長還擔心兒早？你這都嫁人了，還擔心什麼早的事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顯然，對付這樣蠻的婦人，跟講道理顯然行不通。

  孫斌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江躍卻笑了笑：「嬸兒，你知道這兩天要進行第二次測吧？」

  「那又怎麼樣？」

  「嬸兒應該知道，為什麼各方面都要招攬李玥吧？」,

  「那是因為我家李玥是天才，測績全校第一，整個星城也是最頂尖的。」李玥媽得意洋洋。

  關鍵問題，還真是一點不含糊。

  「那你想過沒有？您這麼天天鬧騰，明顯影響的狀態。要是第二次測到影響，測績不如意，或者有更多優秀的人超越。你說，那些原本想花大價錢招攬的勢力，還會這麼熱心嗎？」

  李玥媽一愣，表當場就有點晴不定了。

  完全被幾千萬的大買賣給沖昏了頭，倒真是沒時間考慮這個問題。

  聽起來，這倒真是一個患啊。

  要是第二次測績出來，星城冒出更多的優秀天才，績甚至超過李玥。李玥還會像現在這樣捧麼？

  雖然是個沒什麼見識的村婦，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李玥現在追捧，完全是因為稀缺，因為第一次測績太優秀，比別人優秀了很多很多。

  「哼！小鬼，你別想糊弄我，我兒第一次測能倒你們這些廢柴，第二次肯定會更優秀的。」雖然心裡有點打鼓，上卻不慫。,

  「嬸啊！你真是太樂觀了。我聽說，測的偶然是很大的，跟當時的狀態，心理狀態有很大關係。我看李玥現在這個狀態就很不好，神恍惚，要是測的時候走神，一個不慎，績很可能會一落千丈。」

  江躍故意嘆一口氣：「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嬸兒你天天來煩，反而可以安安靜靜學習。」

  李玥媽當時臉就黑了。

  到底只是個見識淺薄的婦人，被江躍這麼一恐嚇，還真有些擔心起來。

  「你……你這小鬼肯定是嚇唬我。玥啊，咱別有心理負擔。媽這也是為你好，為你的將來打算。你要好好休息，把測績弄好。記住啊，測績千萬不能出差錯。」

  李玥顯然也沒想到，這個胡攪蠻纏的媽，居然態度真會化。不過是鐵了心不搭理母親，不管胡攪蠻纏也好，這時候裝作妥協也好，李玥一概不聽，不回應。

  很了解母親的格，只要給一點點，就一定會開染坊。得寸進尺，順著桿子往上爬。,

  從小到大，李玥就知道，對付母親最好的辦法就是裝鴕鳥，裝明。

  不過，很多時候，不管如何裝鴕鳥，母親總會歇斯底里，死去活來地，妥協，就範。

  別人的母親永遠都是孩子心中港灣，而李玥心中的母親，卻仿佛永遠只會給帶來心理影。

  也虧得江躍，也只有他的智慧，才號得準母親的脈，能唬得住。

  「嬸兒，我是真沒糊弄你。這兩天我沒來學校，你以為我忙啥？這幾天我可沒聽說一些幕。我可告訴你，像李玥這種拔尖的天才，早就進政府高層的視野。一旦他們長起來，價值有多大，你可能想都想不到。」

  「多……多大？」李玥媽咽了下口水，明顯有些被江躍唬住。

  「往小了說，十個億吧，往大了說，幾百億的價值都有可能。嬸啊，咱眼得放遠一點。幾千萬的小買賣，那是糊弄人。如果李玥能在歷次測都獨占鰲頭，我相信，一年後，有人出你十個億，你都還未必願意答應。」,

  「十個億？」李玥媽當場被這個數目給震驚了。

  就差掰著手指頭算這十個億到底是多，的口算能力甚至都有點搞不清楚十個億後面到底有幾個零。

  但毫無疑問，十個億絕對比幾千萬多很多很多。

  「嬸兒，你沒聽錯，就是十個億。你說說看，如果因為你每天這樣鬧騰李玥，影響的測發揮，你們家這損失得多大？」

  李玥媽臉都綠了。

  真要這樣的話，這損失就真的太大了。

  「你現在每天都來鬧，不但班上的同學看笑話，隔壁班乃至全校的同學都要來看熱鬧。到時候李玥怎麼做人？心理能不影響？」

  「我……我……」李玥媽慌張了。

  「你要還想鬧下去，當我什麼都沒說。」

  「不鬧不鬧，其實我真不是鬧。那什麼……我也是為了我家李玥好，想過上好日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哎，你們這些小鬼頭，哪裡懂這些？」,

  江躍心中鄙夷。

  你是想自己過上好日子才對吧？但凡你這穿金戴銀的面，分一點點在李玥的日常伙食上，李玥也不至於是這樣。

  不過，這種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

  李玥媽這時也從江躍座位起來了，假模假樣安了李玥幾句，這才大搖大擺離開。

  看到這截然不同的一對母，江躍忍不住想，這真是親生的嘛？

  孫斌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母老虎，總算是走了。看樣子短期應該也不會來鬧騰。

  還是江躍腦子靈活，這對癥下藥，居然連胡攪蠻纏的母老虎都能制服。

  「謝謝你。」

  李玥聲若蚊蚋，對江躍道了聲謝。

  「加油，等你足夠強大，就沒有人能主宰你的命運。」這句話有點中二，不過江躍覺得，送給此刻的李玥，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