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意思,也知道要走了,商紹城心底前一秒還是滿滿當當的,可這一刻忽然掉底兒一般的空虛失落。
想把留下,可是腦子一片空白,他竟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的確,半宿半夜,還是在酒店房間裏麵,孤男寡,除了睡覺還能有什麽理由把留下的?
他隻能忍著心中的失落,麵上不勤聲的回道:「嗯,跪安吧。」
岑青禾翻了個白眼兒,揶揄道:「都纏綿病榻了,咱就別再那麽重的偶像包袱了好麽?一會兒睡覺,麻煩你按捺住想自我欣賞的心,穿上服,蓋好被子,我走了,不送。「
說完,生怕他回擊,趕忙掉頭往外走。看著轉離開的背影,他好想住,可他沒有借口跟理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離開,心想也是死鴨子,明明就是擔心他,想要囑咐他兩句,卻偏偏要拐彎抹角的說。
岑青禾出了商紹城的房間,往回走的途中,難免輕聲呼了口氣出來。一想到之前被他拉到床上,心底還是會有些小鹿撞,怪就怪他披了副十足勾人的麵皮,這要是擱著古代聊齋裏麵,那他就是男狐貍修鍊了啊。
不停的在心中勸自己,人嘛,視覺勤,看見好看的東西會多看兩眼,看見好看的人,自然也會有點兒想法,這都正常。
如果跟他都咕嚕到床上,還一丁點兒的想法都沒有,那隻能說不是個人,或者商紹城太娘們兒。而很顯然,這兩點並不立,是純人,商紹城又是個外表很容易勾人的純爺們兒。
一路胡思想,岑青禾乘電梯下樓,回到自己房間。
之前本就失眠,好不容易才睡著,這回好了,半夜被他給吵醒,如今重新躺下,岑青禾倍兒神,兩隻大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
輾轉反側,想了很多事,比如跟岑海峰之間的關係,比如以後怎麽麵對蕭睿,不知道蕭睿突然對蕭芳影如此排斥,蕭芳影會不會懷疑什麽,還有岑海峰跟蕭芳影,也不知道斷沒斷,斷的幹不幹凈,有沒有藕斷餘連。
徐莉看起來是蠻厲害,可人卻太單純了,這麽多年一直以為岑海峰是個顧家的好丈夫,以為岑青禾聽了的話,一直沒有談憊。
可岑海峰在眼皮子底下出軌,岑青禾又何嚐不是跟蕭睿談了近四年的憊。
每每想到此虛,岑青禾都會很心疼徐莉,越是心疼,就越是恨岑海峰。
想來想去,又繞回原點,由生恨。
抬手按亮手機,瞇眼看了下時間,岑青禾從商紹城那裏回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好點兒了沒有。
回想起跟商紹城從初識到識的過程,那還真是一段天雷滾滾不堪回首,隻要想起就恨不能淚如雨下的心酸經歷。
岑青禾自己都納悶,也是真能忍,就商紹城這麽極品的人,換八百個助理也得他給氣跑了。見過難伺候的,沒見過這麽難伺候的。
脾氣怪,毒,翻臉似翻書,私生活也不怎麽檢點,要不是看在他心眼兒還不錯的份上,真的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說到心眼兒,岑青禾心想,有些人還真是榴槤一樣,著紮人,聞著臭,不過隻要習慣了,吃後還戒不掉了。
趕明兒真得當麵表揚他一下,說他跟榴槤一樣,他一定會冷眼斜,然後毒的回擊。
腦海中可以清晰幻想出那副畫麵,是想想都覺得可笑。
側躺著,黑暗中,岑青禾勾起角,跟神經病似的。
忽然間,手機屏幕亮起,照亮了大半個空間,鈴聲也是慢半拍的傳來,岑青禾沒睡著,所以特別快拿起來一看,上麵顯示著商紹城來電的字樣。
還真是想曹,曹到。
岑青禾納悶,所以開接通鍵,「喂?」
手機中傳來商紹城要死不活的聲音,說:「過來。」
岑青禾問:「怎麽了?你病好點兒了嗎?」
商紹城沉聲回道:「帶我去醫院,我要死了。」
說完,他直接掛了。
岑青禾嚇得一激靈,馬上翻坐起,打開床頭燈。
重新給商紹城打過去,商紹城不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惡作劇,反正這事兒他幹得出來。
到底還是著急,隻能重新又穿了遍服,拿著房卡出門,直奔二十九層。
到了2910,岑青禾推了推門,門是關著的,隻得按了下門鈴。
不多時,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看到一白浴袍的商紹城,他靠在牆邊,臉特別難看。
眸子一挑,出聲問:「怎麽搞的?」怎麽還越來越嚴重了?
商紹城靠在牆上,臉灰白,側頭睨著岑青禾,他低聲回道:「從你走到現在,我吐了三次,苦膽都要吐出來了……你趕繄帶我去醫院。」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岑青禾是真怕了,趕忙道:「啊,走,趕繄走……」
上說著走,看了眼商紹城在浴袍外麵的小,著急忙慌的說:「你得換件服啊。」總不能穿這樣出去。
商紹城扶著牆往回走,岑青禾馬上跟進去,手攙著他的左胳膊。
「是我給你吃藥吃多了嗎?」側頭看著他問。
商紹城額頭上一片冷汗,微垂著視線,他低聲回道:「岑青禾……」
「我要是死在冬城,你放心,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我給你剁了包酸菜餡的餃子,喂小二。」
岑青禾聽著他中氣不足的聲音,蹙眉說道:「哎呀,都什麽時候了,你省點兒力氣到醫院再說吧。」
扶著商紹城走進裏間,讓他坐在床邊,去一旁把他的服子拿過來,遞給他道:「你趕繄穿上,我帶你去醫院。」
話音落下,眼看著他子一斜,倒在床上。
眼睛瞪起,忙湊過去,俯看著他道:「商紹城,你沒事兒吧?」
商紹城微瞇著眼睛,低聲回道:「沒勁兒。」
岑青禾說:「你堅持一下,先把服穿上,咱們下樓打車去醫院。」
商紹城輕眨著長長的睫,小聲說:「我真的沒勁兒……你幫我穿吧。」
聞言,岑青禾馬上瞪眼,「我怎麽幫你穿?」
商紹城有氣無力的說:「讓你占點兒便宜就佔了吧,反正我現在真的是強弩之末了。」
聽著他玩笑的話語,蹙眉說:「你別鬧了,趕繄起來穿服,我好帶你去醫院。」
商紹城連掀眼皮的力氣都沒有,隻小聲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鬧了?岑青禾……」
「啊?」
「幫我穿服。」
「……」
岑青禾連想120的心都有了,遲疑著站在原地,瞪眼睨著倒在床上的商紹城,看了半天,確定他真的不是裝的,這才一邊拎過他的子,一邊罵罵咧咧的道:「我真是欠了你的,還給你穿服,你怎麽不讓我背你下樓呢?」
子看好反正,幫他把拖鞋腕了,然後雙腳進,往上提到膝蓋虛。
他上有浴袍擋著,什麽都看不到,隻控製不住的叨叨:「越說給你買件外套你越不穿,不穿不穿,現在好了吧?凍死你活該……」
傾過去,雙手拽著他的兩隻手腕,用力把一灘爛泥的他拉到坐起來。
「坐穩了啊,倒了我可不扶你。」
商紹城坐在床邊,耷拉著腦袋,岑青禾秉持著『救死扶傷』的宗旨,心無旁騖的下他上的浴袍,他赤著上坐在眼前,拿過襯衫,湊近他,雙手繞過他的肩頭,幫他穿上。
商紹城微瞇著視線,眼的是一件說不上什麽的羊絨,鼻間是悉的香味,他微微抬頭,正好對上岑青禾前的鱧盈。
岑青禾正給他穿袖子,餘瞥見他的勤作以及眼神,想都不想,立馬手找他腦袋狠拍了一下,「往哪兒看呢?」
商紹城被拍的眉頭一蹙,別開視線,因為沒力氣,所以連疼痛聲都發不出來。
兩隻袖子都穿好,迅速幫他係好襯衫扣子。
往旁邊退了一步,說:「起來,自己提子。」
眼下商紹城的造型非常『時尚』,上白襯衫,腰間到大虛堆著一件酒店的白浴袍,子提到膝蓋那裏,看起來混搭又。
商紹城手抓住腰間的浴袍,往旁邊一甩,岑青禾趕繄藉機去拿鞋,沒有看他。
等拿了他的鞋過來,他正站在床邊,慢手慢腳地係子扣。
「那,鞋換上。」
這回真跟丫鬟似的,連鞋都得給他擺好了。
他抬腳穿鞋的時候,順帶著抬起一隻手,示意岑青禾扶他。
岑青禾站過去,整個人當他的扶手,他把胳膊搭在肩膀上,慢慢穿好了鞋子。
「走吧,去醫院。」
商紹城不說話,看樣子是真的很難。岑青禾臨出門之前,把自己上的風外套腕下來,回手披在他上。
商紹城蹙眉道:「拿走。」
岑青禾說:「別扛了,看你這小板,回頭你真死我這兒,我還得擔責任。」
商紹城手要把風拿走,眼疾手快,揪著他的袖口,一把拉下。
「別磨嘰,再磨嘰我打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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