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跟沈晴之間向來不會談什麽心,不過談判倒還。
沈晴還納悶商紹城怎麽會突然跑到澳門來給送溫暖,一看就是黃鼠狼給……
“有什麽事兒找我?”沈晴開門見山。
商紹城倒還賣了個關子的,“聽說你在澳門,過來看看你。”
沈晴說:“想讓我回夜城,跟岑青禾吃飯?”
商紹城馬上不以為意的回道:“我在你心裏就這麽市儈?”
沈晴回以一記打量的目,商紹城雲淡風輕的說:“其他事兒。”
沈晴也慣會見機行事,他有事兒來找,就先讓他陪吃飯,然後倆人又去逛街買東西,最後還去有合作的賭場轉了一圈。心不錯,連帶著手氣也很好,才拿了一萬塊的籌碼,三盤下來翻到二百多萬。
把籌碼給了商紹城,讓他也玩兒兩把,商紹城帶著心事來的,本不想玩兒,但又不想拂了的麵子,所以坐下來陪玩兒,他手氣更好,二百萬的籌碼轉眼間翻到千萬。
賭場老板親自過來陪客,見狀連誇沈晴好福氣,生了商紹城這麽一個天生能幹的好兒子。
沈晴滿臉笑意,商紹城也盡職盡責的陪笑。
終於等到回了酒店,他跟在沈晴後一起進屋,沈晴走到客廳沙發的時候,終是對他道:“說吧,什麽事兒?”
什麽事兒能讓他這麽乖乖聽話,陪了一整天都沒說一個煩字?
商紹城坐在沈晴斜對麵,看似麵無異,其實心髒跳得很快,他說:“想跟你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兒。”
沈晴原以為,他是來說不去國的,所以堵他的話都已經想好了,卻沒料到,他開口竟然是個更大的雷點。
心底著實大吃一驚,但沈晴麵上沒有表現出來,隻如常的口吻說:“跟誰結婚?”
這話把商紹城搞得很是不高興,他甚至明顯的眉頭一蹙,隻不過想到了什麽,馬上又把這火給下來。
坦然的回視沈晴,他說:“岑青禾唄,還能有誰?”
沈晴問:“怎麽突然想到要結婚?“
商紹城說:“我也不小了,婚早晚都得結。”
沈晴角一揚,看著他道:“是我記錯了嗎?你不才二十八嘛,現在就覺得自己不小了?”
商紹城一顆心忐忑到快要吐出來,才沒閑工夫跟沈晴裝模作樣,他直言說:“也不用往後拖了,我認準了岑青禾,早結晚結,新娘子隻能是。”
沈晴不聲的回道:“那就晚點兒再說吧,現在你們工作都忙的,結婚也沒時間準備。”
商紹城是沈晴教出來的,他知道這緩兵之計,所以他步步追擊,“先結婚,可以不辦婚禮,以後有空再辦。”
沈晴放下杯子看向他,臉上已經沒了逗趣的笑容,而是正道:“這麽急著結婚,岑青禾催你了?”
商紹城很快回道:“都不知道我想結婚,也不知道我來澳門找你,是我想結婚。”
沈晴似笑非笑,“岑青禾能把你給吃定了,也是有些本事,改天我真得回夜城跟吃頓飯,問問平時都給我兒子吃了什麽迷魂藥,怎麽你連結婚這種大事兒都能隨便就提出來。”
商紹城吃不準心裏是什麽意思,但總能聽出口吻中的不樂意,他開口說:“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是不打算讓岑青禾進咱家的大門,還是覺得對不夠悉,還需要再考驗考驗?”
沈晴說:“如果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他,還會讓在你邊待這麽久?”
商紹城覺一片漆黑中出現了一束亮,他趕說道:“我倆在一起過三個年了,是什麽人,家裏是什麽況,你也都得清清楚楚,還在等什麽?”
沈晴不答反問:“你又在急什麽?”
商紹城有一閃而逝的目躲閃,沈晴繼續道:“你們談,我沒攔著,你不想繞彎子,我也不跟你繞,目前為止,岑青禾作為你朋友,我覺得還行,可圈可點,但要想這麽快進咱們家的大門,早了。”
就像打個掌再給個甜棗,那束突然就熄了,商紹城著急躁,耐心問:“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沈晴手拿起麵前的杯子喝水,淡淡道:“總有合適的時候。”
商紹城很不喜歡這種覺,他一向不服管教,但是從小到大又潛移默化的從沈晴上學到了太多太多,以至於他現在可以清楚的明白,用的是什麽套路,但他沒辦法反擊。
他的肋在沈晴手中,隻要他惹不高興,那沈晴一定把這筆債記到岑青禾的頭上,到時候岑青禾進門豈不是更無了?
餘瞥見商紹城忍不爽,沈晴主開口緩和氣氛,“我又沒說不讓你帶去國,隻要你喜歡,隨便你帶去哪兒,你們談,我不會手。”
商紹城忍不住說:“家人朋友都在國,我說帶去國就去?”
這口氣著實有些不善,但沈晴卻沒生氣,反而是饒有興致的問道:“岑青禾不跟你去國?”
商紹城心底煩躁,靠在沙發上拉著張俊臉不說話。
沈晴很驚訝,“不去,所以你來我這兒拿我撒氣?”
商紹城道:“我哪兒敢拿你撒氣?”
沈晴說:“岑青禾不去國,你就想著結婚,這一句話可真管用。”
商紹城聽出的言外之意,他說:“你別以為誰都像咱家人這麽有心眼兒,傻著呢,我還沒跟提,我猜到不會想去國,沒名沒分,漂洋過海撇家舍業圖什麽?”
起初沈晴真的以為這是岑青禾婚的一種手段,畢竟自己兒子現在被吃的死死的;可商紹城現在說,他都沒跟岑青禾提,那隻能說明……這個兒子完了,何止是被人吃的死死的,簡直就是骨頭渣子都不剩。
沈晴心底不是滋味兒,就這麽一個兒子,這還沒娶媳婦呢,已經忘了娘。
“不願意去,隻能說明你在心裏沒有家人和朋友重要。”
到底是人,無論什麽年紀,什麽輩分,一不小心都是戰場。
沈晴酸了一把,商紹城卻說:“要是二話不說就跟我走,那不白眼兒狼了?”
這話倒是難得的能讓沈晴噎了一回,畢竟沒人會挑一個重人的病。
短暫的沉默過後,沈晴率先出聲問道:“那你怎麽想的?不去國,你就不去了?”
商紹城避開這個話題,另起爐灶,“跟了我好幾年,我也認定了,讓跟我走,總得給家裏人一個代。”
沈晴道:“你這個代的代價也太大了,你以為結婚是談嗎?”
商紹城說:“談沒分,結婚也沒打算離,我現在跟過得還起勁兒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無心工作,就算不去國,我也一樣會去,頂多也就是過得不開心而已,無所謂,反正賺錢就好了。”
什麽酸?
商紹城才是酸的鼻祖。
他輕飄飄幾句話,的沈晴滿心的酸。
是啊,不讓他跟岑青禾在一起,他會不開心,試問沈晴怎麽舍得讓他不開心?
商紹城說完就垂下視線,長長的睫像是假的一樣,他從小就長得漂亮,小時候跟個男版的洋娃娃似的,雖然沈晴很忙,他出生一個月,就離開他去工作,可手機裏麵滿是他的照片,都是家裏月嫂和阿姨發給的。
得知他開口的第一句不是媽,真的心酸了好久。賺錢,賺那麽多錢還不是給他留著?可是賺來賺去,兒子都跟自己不親了,現在還拿賺錢來揶揄。
沈晴不曉得是不是這兩年自己上了年紀,心格外的,看著他那憋屈樣,忍了再忍,終是沒忍住,出聲道:“說了這麽久,還不是不想去國?大個人還跟我這兒裝委屈賣可憐,嫌賺錢不開心,花錢的時候你開不開心?算了,我也懶得跟你生氣,回夜城吧。”
商紹城抬眼看向沈晴,沈晴抱著雙臂,別開視線不看他。
他忽然眼睛一亮,出聲問道:“我不用去國了?”
沈晴眉頭一蹙,“拿你當賺錢機,我可不敢擔這麽個名聲。”
商紹城喜上眉梢,笑著道:“真的?”
沈晴不語,他忽然起去拉的手臂,裏說著:“謝謝媽。”
這一聲謝謝說的嘎嘣脆,說的沈晴的心也跟著了,不知道自己的縱容到底對不對,反正擱著從前,門都沒有。
商紹城的喜悅太明顯,明顯到沈晴忍不住瞥他,“剛說完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這是一個的人應該有的表現嗎?”
商紹城笑說:“我在你麵前永遠都是兒子。”
這話說的沒病,沈晴表是想放鬆但又強迫自己繃著的模樣。
商紹城起走,沈晴問:“你去哪兒?”
商紹城回道:“早點兒睡覺,明天起來陪你逛街,你還想見誰,我這幾天都陪你見。”
沈晴意味深長的問:“算是回報嗎?”
商紹城微笑著說:“是真的意外,也打從心裏謝。”
說了聲‘晚安’後,他離開沈晴的房間,人還在走廊,他就迫不及待的給岑青禾打了個電話,不用去國了,他一直留在夜城陪著。
但此刻房間中的沈晴卻在想,讓他留在國,也比他作著要結婚強,兩害相權,取其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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