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薇繼續為自己的未來謀劃，可惜格局不夠，也隻能是在既定框架下謀求最好的同時又越過越差。自己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優勢全都扔掉了。

    其實就算是現在，如果馮薇下定決心出去找份工作，自力更生，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個過高等教育的人，琴棋書畫也都有涉獵。現在國家百廢待興，各行各業都缺人才，幹點什麽不能養活自己呢？

    可惜習慣了讓別人來供養，習慣了吸，從沒想過自己去努力，甚至連一點兒自己去找工作的想法兒都沒有。

    可以說，馮薇的生活智慧和老邱他爹截然相反。所以人家會越過越好，而越過越差。

    馮薇離開之後，馮老頭和老太太又緩了一會兒，才從那種害怕到心悸的覺中解出來。

    謝錦在後院喊：“姥姥，姥爺，快來啊，到你們了。”

    已經知道了前院發生的事，對姥姥姥爺充滿心疼。千百寵的養出這麽個孩子，不是傷心失，心裏多可能還有點自我懷疑。適時出聲，幫他們把上頭的緒給趕一邊去。

    “誒，來了。”

    馮老頭大聲回應著，站起來就想奔後院去。

    老太太提醒他：“洗把臉再過去，別讓程程看見。”

    哭的眼睛都紅了，沒出息的老東西。

    一邊說著一邊先把自己整理好了，趁著馮老頭洗臉的功夫跑到後院，搶占了第二名。

    馮老頭：“……”

    這老婆子。

    謝錦讓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十指梳給按頭皮，用靈力幫舒緩緒。等到老太太的心好了起來才開始手理發。

    老太太一邊理發一邊和謝錦父倆商量：“不行咱們都搬你們那大宅子住得了。反正這房子現在也是程程的，我和老馮住這兒也是投奔外孫，去你們那大宅子住，也是投奔外孫，沒差別啊。”

    這房子雖然改了程程名，但這種事他們又不能逢人就說四宣揚。在外人看來，這房子還打著馮家的烙印呢。為了馮薇以後不再來扯皮，幹脆搬走得了。

    和老馮都上了年紀了，在哪兒住不是住呢？隻要和這爺倆住一起不就得了嘛。至於別人會不會背地裏說他倆臉皮厚，賴著已經和自己兒離了婚的前婿一起住，他們才不在乎。再說了，沒看人家秉琛也不在乎嗎？可能在外人眼裏，秉琛住在這兒還是賴著前丈母娘一家呢。

    哎喲！是和老馮之前欠考慮了。謝家那宅子修好的時候就該馬上搬過去！他們老了，不怕被人說道，秉琛還年輕著呢。

    馮老頭落後一步跑進來，附和老太太：“說的也是，咱們放著大宅子空著，在這兒著幹嘛呢？”

    謝錦笑而不語，四個人住兩進院，屬實算不上。

    至於老太太心裏想的那些，在謝錦父倆看來，著實不是事兒。這片區域，以前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對彼此都是有了解的，謝家和馮家的淵源、家底兒，他們都知道一些。謝秉琛和老馮兩口子在一起，別人隻會誇他有有義，這除了是世，還有同生死共患難的在呢。再說了，馮家的一切，最終都是由謝錦繼承，人家帶著爸爸一起住也是天經地義，還真沒人背地裏嚼舌。

    謝秉琛也從老頭老太太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們的決斷，他笑著開口：“這不是這邊先修好了嘛。那咱們就搬那邊去。反正那邊現在也弄好了。”

    父倆還以為怎麽著也得等過完年開春再搬呢，沒想到老人家雷厲風行，第二天就要搬，連年都不在這邊過了。

    謝秉琛趕回去準備，至大家住進去的時候，房子得是溫暖的吧。

    他還是先回去燒鍋爐吧。

    馮薇回到周家，先洗臉換服，把自己收拾好，又手把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搞事之前，得先拿出最好的表現，這樣才能在搞事的時候凸顯出自己的無辜來。

    做完了這些事，端著一杯溫水，送到了周衝的房間裏。

    周衝躺在床上，現在，他大部分時間都隻能維持這種姿勢，周興在家的時候，會扶他起來靠坐一會兒。

    他一臉木然的看著頗有些手足無措的馮薇，說話的語氣也是死氣沉沉，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出其中的蕭瑟和譏諷。

    “你怎麽進來了？平時你不會進我的房間。”

    不管是他好的時候還是現在癱在床上，馮薇都不會進他這個繼子的房間，平時照顧他的，隻有他的父親。這會兒端杯水進來幹嘛？難道是想要為他爸分擔照顧他的責任了嗎？他覺得不太可能，馮薇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大小姐做派，現在能幫忙分擔家務，都有點出乎他的預料了。他並不會指能來伺候他。

    馮薇把水杯放在床頭，周衝這個姿勢，也喝不了水，也不可能喂他喝。

    坐到床沿兒，未曾開口先出幾分愁緒。

    “唉，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進來，大概是覺得自己和你同病相憐吧。”

    周衝：“……”

    我可去你大爺的！

    “你是來譏諷我的嗎？”

    馮薇連忙搖頭：“我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你回來三年了，我縱然沒有進來伺候過你，但是你爸爸細心照料你，家裏的事有一些就落在了我上，周衝，不管怎麽說，我也算間接出了點力氣的。這一點，你也不能否認吧？”

    周衝：“那你說的同病相憐是什麽意思？”

    馮薇掉落幾滴眼淚，又趕手了，努力擺出不在意的表，目無聚焦的看著遠方，說道：“我爸媽回來了，今天早上，我想著那麽多人都回來了，不知道他們回來了沒有？就回我家老宅去看了看，結果發現他們早就回來了，日子過的很不錯。但是他們不認我了。”

    周衝：“……”

    你之前的表現是糟糕的，那幾年你不認人家，現在人家不認你，似乎也說得過去。

    馮薇：“我知道他們埋怨我，可是那幾年我也沒辦法，我又擔心會連累你爸和你們。我真的沒辦法的，我心裏不是不關心他們的。”

    說著說的就哭起來，手捂住自己的臉，說道：“世道如此，我一個弱子，能有什麽辦法呢？他們為什麽就不能諒我一下。為什麽我的生活過的一團糟？親生兒因為一點小事就離家出走，幾年毫無音信。你又下鄉了，我想給你買工作，又本沒有機會，想讓你回來都沒有辦法。好不容易玲玲嫁人了，你爸跟說讓先把工作還給你，讓你先回來，又不同意。要是當時同意了，你早就回來了，也不用這份苦啊。”

    馮薇捂著臉，似乎是在發泄對生活的不滿：“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折磨我，沒有一件事是順順利利的。我現在沒有父母，沒有兒，玲玲出嫁了，你又出了事，我和你爸，我們倆心裏可太苦了。”

    周衝本來還是事不關己的聽著，直到聽到周玲玲拒絕歸還工作，他覺自己心裏破了一個，冷風呼呼的往裏灌。

    他閉上了眼睛，又氣又難過，幾乎無法呼吸。他還以為是大家沒想起來這回事，或者是等到過段時間再把工作還回來，隻是他運氣不好，在玲玲還工作之前出了事。沒想到，父親提過了，而他的好妹妹，拒絕了。那也就意味著，就算他沒出事，以後，也不會把工作還回來，他會一直待在鄉下，直到政策變才有回城機會。

    他努力做一個好哥哥，讓免於下鄉吃苦，結果，換回了什麽呢？

    他看了眼馮薇，發現還在埋頭哭泣，似乎要把生活不如意帶來的苦悶用眼淚衝刷幹淨。

    過了一會兒，馮薇抬起頭來，了哭的通紅的眼睛，頑強的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說道：“瞧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呢，你已經夠苦悶的了，我不該拿我的事兒再來惹你心煩了。我都不知道我剛才說了些什麽，東拉西扯的，不過，說出來我心裏倒是真的輕鬆一點了。你也一樣，有事兒別憋在心裏，說出來，說出來以後會好點。我先出去了。你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他會進來陪你。我先出去準備午飯了。”

    說完，徑自離開了房間。似乎剛剛進來，真的隻是因為心不好找人聊聊天。

    馮薇的挑撥還是很有用的。

    要是周衝好好的，他可能並不會上當，畢竟馮薇說的話聽起來有道理，但實際上邏輯不通，百出，挑撥離間的意味還明顯的，但是周衝正是脆弱的時候，正是需要一個發泄點的時候，馮薇的話，給他指明了方向。

    周玲玲至要為他今日的悲劇負一大半責任。他以後就靠養著，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