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母開口道：“我可以問問，但是康康同不同意，我可不能保證。要是同意了固然好，要是不同意，那也沒辦法。”

    張紅英喜笑開：“行行行，媽，您問問，都是為了您大孫子嘛。小姑子可是您親閨，您這個當媽的說話，還能不聽嗎？”

    拍著馬屁，試圖把羅母架高，讓辦不事都不好意思下來。

    張紅英幫羅母肩捶背，討好道：“媽，要不，您現在就給小姑打個電話問問。”

    羅母答應了，撥通了羅康的手機。

    “康康，你什麽時候有空，能回來一趟，媽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羅康：“……”

    無聲哼笑，無事不登三寶殿，用腳趾頭想也大概知道羅母要說什麽。

    “媽，我很忙，沒時間，有事您直接說吧。要是涉及到贍養費的事，您就不用跟我說了。從您和我爸年滿60歲的時候起，我一直是按月支付贍養費的。贍養費的金額是律師和算師綜合考慮了我的收、您的實際需要、還有我哥的況，算出來的結果。您要是有什麽不滿意，可以直接走法律途徑。贍養方麵的問題，您直接和我的律師聯係，稍後我把律師的電話給您。”

    羅父羅母沒有待過，他們隻是不，或者說不夠而已。但既然他們把養大了，那麽法定的贍養義務就沒想逃避。而且，原主從始至終對自己的父母都是有的。所以，從他們六十歲開始，羅康就支付了最基本的贍養費的一半，另一半該羅平出呢。

    九十年代初開始，每個月給100塊錢呢，現在都漲到200了，不了。

    羅母：“不是，康康，不是說我和你爸的事，是關於超超的事。”

    “那您就更跟我說不著了。媽，我贍養您和我爸，那是應該的。其他人跟我沒關係。我和羅平並沒有什麽深厚的兄妹，對於張紅英和羅超，和陌生人也差不了多，一點也沒有。說實話，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他們娘倆，我就不認識。我當初那麽困難，羅平轉業回來，在街道當了幹部，也沒幫過我一分，他甚至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他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他，這樣很公平。”

    “康康……”

    “媽，您不會以為我很有錢吧？我就是個做研究的，說起來風，但實際上工資很低，窮得很。我給你們的贍養費，已經是我能力範圍最合理的金額了。至於我兒子有錢，和你們沒什麽關係呢？你們的兒子兒都還在，沒有讓外孫子贍養的道理。更何況，他從小到大，不管是姥姥姥爺還是舅舅舅媽，或者表哥，都沒關心過他一點。你們自己過好日子的時候沒想過他，現在也就不要想了。想讓他幫襯這樣的話就別說出來了，別讓我替你們臉紅。”

    羅母：“……”

    羅康：“媽，我很忙，盡量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我稍後把律師的電話發到您手機上。以後有任何事，直接和我的律師聯係。他會全權幫我理。”

    說完，羅康直接把電話掛了。總算他們還要點臉，沒有直接去找兒子。要不然，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羅母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整個人都愣了。沒有想到羅康會是這個態度，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別說送給羅超一套房了，恐怕連一個大子兒都不會給。

    一直沉默的羅父抹了一把臉，跟張紅英說道：“行了，電話也打過了，結果你也聽到了。不給，你們做父母的自己想辦法吧。”

    張紅英：“我有什麽辦法。羅平工資就那麽點，小超剛工作沒多久，我又下崗了，哪兒買得起房啊。怎麽能這樣，小超好歹是的侄子啊。”

    羅母：“以前你工資不低，下崗也是一次買斷，一大筆錢呢，羅平的工資也不算低，比你們差的人都能攢不錢，大房子買不起，小房子還是可以來一套的。你們沒攢下錢，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你們做父母的不為自己的兒子早做打算，我們隔輩兒的又能怎麽辦呢？這個朋友沒房不嫁，那就換一個肯嫁的，還沒嫁過來就挑三揀四，嫁過來豈不是要鬧的家宅不寧！”

    說到這些，羅母心裏也有氣。以兒子和兒媳婦的收，再加上和老羅補，家裏怎麽可能攢不下錢？還不是都被兒媳婦搬到娘家去了。這會兒來跟哭窮，不是當初推搡的時候了！

    越想越氣，羅母又來了一句：“之前讓你們多攢點錢，你們不聽，有點錢就往娘家倒騰，這會你兒子需要用錢，你也讓你娘家想想辦法吧。小超和康康不親，跟陌生人一樣，他和自己姥姥舅舅可是親的很。再說了，娘親舅大，外甥有事，正好是舅舅出力的時候。”

    這話說完，羅母自己又愣了一下。是啊，娘親舅大，羅平這個舅舅是怎麽做的呢？他真的沒關心過元元一點。也難怪康康這麽絕！

    張紅英被這麽一懟，頓時惱怒，反正婆婆也沒法從小姑子那兒薅來羊了，裝出來的那點恭敬頓時煙消雲散。

    “你從自己閨那兒要不來好，也別拿我撒氣。我父母把我養大，我就是要孝順他們，怎麽了？不應該嗎？哪像你這個閨，真是白養了！”

    羅母不甘示弱：“我白養了，我認了。我也沒心疼人家。當初康康離婚，我們一點忙也沒幫，現在這個態度也是理所應當。可我養了個兒子也是白養了啊，我和老羅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你們一家子，一分錢都沒給康康。你們怎麽做的，除了來我這兒搜刮就是搜刮，我和老羅滿六十，康康就按月給生活費，你們呢？隻知道來吃我的喝我的，連孩子學費都跟我要。羅平好歹是個幹部，混到這個份上，讓老父母撿垃圾補他，我想想都替他沒臉。以後啊，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也不管了，別想著再從我這兒拿錢。現在，該是羅平孝順我的時候了。”

    張紅英能屈能：“媽，您怎麽還真生氣了呢，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嘛。”

    羅母：“你甭跟我來這一套。這些年你們一家是如何不孝，我和老羅都替你們遮著呢。以後啊，我也不替你們遮掩了。出門跟鄰居們也得好好聊聊，我的好兒子，可是一分錢也沒給老母親花過，現在還惦記著父母的養老金呢。實在不行我就去他單位問問，讓他的領導來評評理，他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我養了個兒子，了給你們老張家養的了，他除了不住在你娘家，和倒門有什麽區別？羅超幹脆也別姓羅了，跟著你姓張啊！”

    張紅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媽，你消消氣，就當我今天沒來過，我先走了。”

    回到家的張紅英又是生氣又是忐忑不安。既氣羅父羅母幫不上忙，又擔心他們以後真的徹底撂挑子。羅康不肯給房，那羅超的婚房還得落在老兩口那套房上。

    過了一會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羅家就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錢不給他們給誰呢？老兩口也就是說個狠話，實際上狠不下心。

    但是這次想岔了。

    羅母直接給羅平打了個電話，細數這些年和老羅的不容易，私底下一共不了多錢，倆人的退休金本來能維持麵的生活，結果現在還得撿垃圾補家用。

    “你好好管管你媳婦還有你兒子，放過我們老兩口吧。我們對你掏心掏肺，也沒指跟你要錢，你就別來搜刮我們了，行嗎？我和你爸，還有幾年好活呢？康康還知道按月給生活費，你為我們做了什麽？”

    羅母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們真是白養你了，簡直就是給張家養了個兒子。”

    的語氣非常失落，說完就掛了電話。

    羅平：“……”

    他心裏也是五味雜陳。其實兒子的學費生活費他都是按月給的。他並不知道這孩子去跟爺爺要錢。

    但是閉上眼睛著良心想一想，他真的不知道嗎？不，他知道的。隻是他不想往自己上惹麻煩，一旦他開口問了，就會牽扯到一個問題，他給兒子的錢都去哪兒了？可能又會牽扯出媳婦背著他給了娘家多錢的問題。最後就是家宅不寧，無休止的爭吵和冷戰。他不想麵對這種局麵，於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得過且過，讓父母幫他承擔了一切。

    隻要矛盾沒有發，隻要他的平靜生活能夠維持，他就願意裝糊塗。

    但是現在，老母親穿了一切，他裝不下去了。

    這天回到家，吃晚飯的時候，他跟羅超說：“以後不要再去跟爺爺要錢了。你自己有工資，爸爸也在工作，咱倆賺的錢還不夠三個人吃飯嗎？你爺爺年紀大了，讓他們安晚年吧，別一把年紀了還得去撿垃圾補家用。你姥姥姥爺跟他們年紀差不多，早就在家裏清福了。你爺爺還有我這個兒子呢，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去撿垃圾，爸爸的臉都沒地兒放了。”

    羅超低著頭：“知道了，爸。”

    他的格和了父母雙方的缺點。懦弱沒擔當，還沒主見。

    羅平繼續說道：“你自己的工資也不要花的那麽隨意，該攢還是要攢著，你以後要結婚生孩子養孩子，難道你要讓老婆孩子跟著你喝西北風嗎？我和你媽沒本事，這些年沒攢下什麽錢，幫不上你了。結婚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買房？把他賣了看看錢夠不夠！

    羅超抬頭看了羅平一眼，似乎有點驚訝！他爸一向萬事不管，沒想到今天還跟他推心置腹呢！

    羅平心裏也不是滋味：“你別看著我，你知道的，咱們家都是你媽當家，我賺的錢都給你媽拿著。爸連煙都不敢好的，跟我一個級別的，人家都十幾塊一盒的煙，隻有你爸，兩塊錢一盒的也舍不得。”

    羅超：“……”

    一時間竟不知他和他爸究竟誰更可憐。是被擺爛爹放棄的自己，還是早就自我放棄的擺爛爹？

    張紅英啪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說道：“幹什麽？現在都在怪我？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

    羅平和羅超都不說話。

    心裏卻都在想著，日子過這樣，可不就是的責任嗎？

    張紅英罵羅平：“我怎麽這麽命苦，嫁了你這麽個窩囊男人。你妹妹那麽有錢，你去找要啊，讓幫幫侄子，怎麽了？”

    又罵羅超：“你自己的親姑姑，你去求，讓送你一套房。”

    羅平想說，既然這麽看不上他，那不如去離婚啊。但是這話他說不出口，他要是敢說出來，就會發家庭大戰，最後他婚離不，日子也會更難過。說不定張紅英會跑到高層頂上去跳樓威脅他！

    所以，羅平保持了沉默。

    羅超說道：“媽，咱們和姑姑的關係也就那樣，我不去，我結不起婚就不結，我臉皮沒那麽厚。紅口白牙的就去找人家要房，憑什麽呢？姑姑離婚帶著孩子，咱們也沒幫一點。人家再難也沒求著咱們，可見也是不想跟咱們有關係。”

    這孩子雖然有點蠢，但是骨氣多還有一點。而且，到底是個新社會的新青年，道理也是懂一點的。

    張紅英氣的回到臥室開始哭。哭未知的將來。

    知道娘家不會幫，他們隻會跟要東西，絕不會回饋一點。婆婆現在態度也變了，以後該怎麽辦呢？

    剩下父子倆沉默了一瞬間。

    羅平重新拿起筷子端起碗，說道：“吃飯吃飯。”

    羅超：“……”

    吃飯！

    張紅英哭了好大一會，也沒等來父子倆的安，差點氣死，也滿心茫然。

    羅超沒有找羅康要錢，張不開這個，也抹不開這個麵。他在外麵都不會提羅元璟是他表弟的事兒。也避免了別人找他問東問西。

    他和他的朋友分手了。那姑娘是個小作，其實也不適合他。自己啃老，不工作，要求羅超隨隨到。呼朋喚友出去玩，要求羅超幫著張羅一切，就跟個生活助理一樣，稍有不如意，就當著所有朋友的麵跟他鬧。

    羅超其實也有點疲憊了，扛不住了，正好他家買不起房，達不到人家的條件，索就分了得了。

    提完分手，那姑娘還跟他鬧了一陣子，四說他是個負心漢。

    但是羅超不在意，他現在無一輕，總算不用大半夜被朋友起來去給煮紅糖薑水，不用翹班去給送外套了。這樣看的話，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