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朦朧間,司玉卿的房門被打開了。
俏的影,躡手躡腳的出來,踏著一路月,直奔柴房。
劈裏啪啦的砍柴聲打破了寂靜的夜。
過了一會兒,柴房外麵閃過兩道黑影。
“主子,已經半個時辰了。皇子妃的手還沒好,您看……要不要……”
梨塵站在君淩霄的側,試探的開口問。
君淩霄眼神微妙道:“不用打擾。”
這話一出,梨塵就適時的閉上了。
次日清晨,躺在床上並未睡著的君淩霄聽見屋外傳來了悉的腳步聲。
輕快又有些急促。
“夫君,夫君!”
很快,房間門就被司玉卿踹開,雙手背後,像個歡快的小鳥一樣飛到床邊,“夫君,我劈出來一模一樣大小的木柴了。看看去吧,答應我的事不能反悔哦!”
的一張微紅的臉上盡是激之,額前的兩縷垂發上,還沾著清晨的珠。
這是有多著急。
鬼使神差的,這一刻,他竟不自的從被子裏將手出,朝去,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的額間輕輕一拂,為拂去了晶瑩的珠……
司玉卿本能的脖子一,清麗的臉上浮出一尷尬。
“是我打擾你睡覺了麽?”
他薄輕啟:“並未打擾。”
“那……你去看一眼我劈的柴嘛?”
“不用看了,你不都拿來了麽?”他的一雙眸子裏閃著,看著。
司玉卿撇了撇。
這都被你發現了。
有些不願的把背在後的兩隻手了出來。
手裏拿著的,正是兩半的木柴,中間的缺口整齊,下刀出裂口有點大,很顯然是斧頭劈開的。
“看看,檢查一下嗎?是不是一模一樣大小的兩半?”
司玉卿有竹,將兩半木柴幾乎湊到了君淩霄的臉上。
“嗯,劈的不錯。”
他毫不在意的勾了勾角,一雙深邃的黑眸卻一直盯著的臉,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放在那兩個一模一樣大小的木柴上麵。
他居然真的不看!
早知道就不用花那麽多時間,讓夏荷劈的這麽準確了……
君淩霄悠遠的目凝在的臉上,滿目幽深,仿佛把的心思看穿了一樣。
“那……你說話要算話,我們什麽時候去太學。”
“卯時未到,今日去。”
他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司玉卿眼一亮,沒想到君淩霄這麽爽快,便立刻起回去換裳了。
走到門口,見夏荷神嚴肅的站在門口等著,便對挑了挑眉,低了聲音道:“劈的不錯,他沒發現。”
夏荷聞言,還是憂心忡忡的抬眼看了看閉的房門。
卯時。
太學府門口。
大門敞開,約可見前院高聳的夫子雕像和的蘭草。
穿著小廝衫的司玉卿正要大步往裏麵走,隻覺得旁的君淩霄腳步滯留了一瞬。
“怎麽?”
轉過清亮的眸子問他。
君淩霄雙手背後,一白勝雪,眼眸幽深看不見底,閉的薄忽而輕啟:“小廝走在皇子的前麵,是小廝不懂規矩,還是皇子管教無方?”
“這……”
司玉卿故作深慮的點了點頭,“就算是小廝不懂規矩吧。”然後便轉過來,雙手抱拳,彎下腰,深深的給他作了個揖。
一副恭敬的鬼靈樣子,讓君淩霄忍不住勾了勾角。
“免禮。”
“謝七皇子。”
客氣的應了一聲,腰彎的更深,頭卻從臂彎裏微微抬起。
明豔如花的笑靨印在他幽深的眼眸之中,這一瞬間,他的心中突然被掀起了波瀾。
“咳咳!走。”
君淩霄假咳了一聲,掩飾住差點繃不住的心弦,頭也不回的朝大門走去。
後的子,輕笑著跟上。
沒走幾步,司玉卿就看見了一個胡子老長的中年男人站在學堂門前。
一眼就認出了來,這老爺子,就是太傅,蔣博文。
是老爹司淳儒的拜把子義兄,跟老爹私甚好,算是的叔伯,看著長大的,還是當朝大學士,但是學富五車的老學士,看這個不學無的大小姐就各種不順眼。
從小沒挑的刺。
而且最重要的是……蔣博文是太子擁護者。
前世扶君逸恒登上皇位,這個老叔伯可沒出力。
想到這裏,司玉卿明豔的眸之中劃過一冷意。
蔣博文穿著朝服,發線灰白卻整齊,一雙眼睛閃著睿智的,神矍鑠的樣子,著幾縷書卷之氣。
看到君淩霄和司玉卿來了,他那睿智的目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了一遍穿著小廝裳的司玉卿。
司玉卿麵淺笑,亦是中氣十足的與之對視,沒有一怯畏之,更沒有要行禮的打算。
三秒不到,君淩霄冷淡至極的眸子陡然浮上霾。
他側一步,長玉立的站在了司玉卿的前,把蔣博文打量的目擋了個嚴嚴實實。
司玉卿:???
夫君這是在……護犢子?
呸,不對,才不是什麽犢子。
可的心竟仍是莫名的喜悅。
太學不讓子進。
不過皇帝批準跟隨君淩霄來太學的事,裏裏外外的人都知曉了。
蔣博文不會在門口為難的。
“看來七皇子的子果真好了不,名位已經備好,請。”蔣博文收起目,神不明的低頭請他們進去,竟是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君淩霄閉薄,沒有什麽言語,隻拱手客氣的回了個禮,就進去了。
學堂幾乎坐滿了皇子。
隻有最前麵兩個空位。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二皇子。
他們二人走進,眾皇子紛紛放下手中的書,神各異的看著他們,甚至有幾人還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父皇下旨第三天才來,膽子大的。”
“空有一副好皮囊,裏卻是個草包。”
“娶了這種人,不願意來,恐怕不行,哈哈。”
“這麽多年沒讀過書,怕不是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吧。”
“哈哈哈……”
各種不高不低的冷嘲熱諷和譏笑的聲音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