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源中心,市管轄下的漓縣幾乎快夷為平地。
第一梯隊是部隊醫院,地震發生後一個小時便集結出發了。
附大醫院的醫護人員放在第二梯隊。
當天下午,祁院長在醫院大禮堂召開急員大會:
“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漓縣發生地震,級!那裡常住人口有43萬人,這43萬苦難的同胞正等待著我們去急救援。”
“現在是搶救生命的黃金視窗期,為醫務工作者,救死扶傷是醫者的天職,重任在,重託在肩,我們責無旁貸!這次的漓縣地震,大家自願報名,四十分鐘後在醫院門口集結出發!”
“我去!”
“我也去!”
“我們團隊都去!”
禮堂裡,響應聲此起彼伏。
南梔平靜地起,拿起筆在請戰書上籤下了自已名字。
小桃也跟著簽名,嘟囔道:“我反正單,也沒啥錢,家裡還有個哥哥,沒啥好怕的。”
“那小桃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有的話,去之前最好表個白。咱們這回可是去閻王殿救人,搞不好自已就回不來了。”
王醫生邊簽名邊笑著調侃了句。
“……”小桃瞄了一眼急診科的馬醫生,見他正和別的醫生說著話,迅速收回眼,支吾道,“有是有,算了,還……還是等回來再說吧……”
話音未落,腦袋上捱了南梔一記。
小桃被敲的地方,立馬搖頭否認:“嘿嘿,南姐,你看錯了,我才不喜歡他呢。”
王醫生話道:
“南醫生你也去啊?你可是丹尼爾教授的學生,前途無量,最好考慮清楚了再下決定。”
南梔拍拍肩:“大家都是同事,不分親疏,不論貴賤,一起並肩作戰。”
“好!一起加油!”
張主任看著請願書上的名字皺了皺眉,把南梔拉到一邊,悄聲說:
“你還是在醫院留守吧,那邊地震還沒過去,未來幾天都有餘震,不安全。”
“張主任,謝謝您關心,我已經決定了。”
見心意已決,張主任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他了腰桿,大筆一揮在請願書唰唰寫上自已名字,豪邁道:
“也不能讓你們這幫還沒結婚的往前衝,我這就向祁院長申請帶隊。”
……
下午兩點五十分。
太炙烤著大地,空氣裡瀰漫著焦灼的味道,彷彿隨時都會燃燒起來。
欒樹樹葉被曬得捲曲,拉耷地低垂著,毫無生機。
附大醫院門口,所有簽了請願書的醫護人員集結完畢,整裝待發。
祁院長站在隊伍前,目一個一個睨視著面前的醫護志願者,肅聲問道: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呼喊聲震耳聾。
祁院長:“我希大家敬畏生命,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無論何時何地絕不給我們附大丟臉!下面,大家進行出征宣誓。”
南梔和其他同事一起舉手:
“我志願獻醫學,維護醫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
祁院長目再次從每一張臉上掃視一圈,接過旗幟遞給張主任,鄭重道:
“張主任,你要好好帶隊!我們等你們回來,務必一個也不能!”
“是!院長!”
張主任高舉醫院旗幟揮舞:“上車!向漓縣出發!!”
大穿過市區,往市方向疾馳。
小桃坐在南梔旁邊,前後四顧,發現車上並沒有馬醫生,他沒有報名。
南梔給母親發了條簡訊:【臨時出差一週,勿念。】
南母不知道去災區,回道:【這邊在地震,你出差也好。工資發了嗎?你弟弟房間的鋼琴壞了,想給他換架新的。】
南梔返回手機主頁看了看日期,距離發薪還有十二天,家裡又開始捉襟見肘了。
開啟隨的小揹包從裡層拿出商辰禹給的那張黑卡看了一眼,塞回去,手指噼裡啪啦打字:
【媽,上個月底醫院發的五萬塊獎金這麼快花完了?】
南母:【哎,欠了那麼多債,五萬塊哪夠啊。】
南梔:【我那還有五十萬支票,鎖在保險櫃裡,你拿去吧。】
南母:【那個你爸不讓,說要給你留著。梔梔,你和小商總怎麼樣了?】
南梔眉梢蹙起:【飛機馬上就要起飛,我關機了。】
怕再追問不休,南梔將手機靜音,塞進揹包裡。
“怎麼啦?南姐?”
小桃瞥見下顎線繃,臉不太好,關切地給遞來一瓶礦泉水。
“不用,你喝吧,我帶了保溫杯。”
“南姐,你不是後天有升副高考試嗎,怎麼還報名來災區,錯過機會豈不可惜。”
“沒事,明年可以再考。”
南梔手肘搭著窗沿,偏頭看向窗外,忽然瞥見那輛悉的黑邁赫出現在視野裡。
它有時超前,有時靠後,大多時候都與自已所在的這輛大並排行駛。
南梔心跳怦然,從揹包裡掏出手機,快速點開電話頁面,上面顯示與商辰禹的通話在五個小時前。
這個短的時間,商辰禹不可能從南非飛過來。
那麼,車裡只能是廖偉。
南梔看著那輛邁赫,心裡百集。
一時想,商辰禹到底使了什麼迷魂湯,讓他手底下的員工可以這麼賣命,明知前面有危險也毫不猶豫跟來;
一時又想,這位廖經理還真是條漢子,是不是要旁敲側擊下,讓商總給他漲漲薪?
車輛一路疾馳,在下午五點多抵達漓縣外圍,前方的路塌方了,正在急搶修,只能徒步過去。
張主任下車察看了路況後,當機立斷下達指令:
醫療裝置和生活必須品留在車裡,等道路恢復同行後開過去,所有醫護人員輕裝徒步進漓縣開展救援。
沒有人有異議,都知道時間寶貴。
南梔揹著分到的醫療用品下車,踩著碎石,艱難地跟隨同事朝縣城走去。
越往裡走,越目驚心。
斷裂的牆壁、滿地的碎玻璃和磚石……到都是瓦礫和障礙,空氣中瀰漫著一難聞的氣味,混合著塵土和燒焦的味道,讓人無法呼吸。
夕漸漸西沉,餘暉灑在這片廢墟之上,死寂蒼涼。
有人問:“張主任,我們在哪裡設定救援點?”
舉目四,隨都是倒塌的電線桿,顯然,漓縣已經斷電斷網了。
張主任黑著臉在瓦礫上攤開地圖,手指找了一圈後說:
“先去一中吧,今天7月3號,他們還沒放暑假。”
聽到這話,所有人心中默唸。
希學校不要倒塌。
希孩子們全都安好。
暮四合,最後一點夕墜落西山,漸漸看不清路了。
沿路都是哭泣聲和不知道從哪棟樓底傳來的求救聲,有武警在搭建安置房,分發資。
手電筒照明有限,路況又太差,南梔被絆了好幾跤,終於到達目的地,他們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心底那點期冀破滅。
“嗡嗡嗡——”
無齒鋸的切割聲在微中響起,南梔看見一隊消防員在廢墟上作業,大型挖掘機還進不來,他們暫時只能使用蠻力。
“一、二、三!撬!”
“一、二、三!撬!”
“慢點!慢點!小心別傷到手!”
“出來了!出來了!!”
“擔架!快!擔架!”
“底下還有人!!”
“同學們別怕!!不把你們救出來,我們絕不離開!”
“救人!趕救人!”
張主任激地把旗幟進碎磚裡,揚聲道:
“我們是附大的醫生!消防同志,我們來協助你們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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