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世懷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妙夫人:「夫人和我夫妻多年,也算是一場緣分,這臨了了,我們都不應該鬧得太過難看,夫人還是自己寫下一封認罪書,然後便上路吧。」
「你想得,我絕不會寫,絕不會讓你的謀得逞!」妙夫人冷笑一聲。
「夫人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鄒恬和鄒巧想一想吧。」
「鄒世懷!恬兒和巧兒是你的兒,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怎麼能,怎麼能拿們來威脅我?」
「鄒宓和鄒宛一樣是我的孩子,你看我下手的時候,可有毫的遲疑?」
「那怎麼能一樣?恬兒和巧兒是嫡!」
「什麼嫡、庶,能夠為家族出力的便是好兒,一旦用不上了,在我眼中沒有毫的區別!夫人寫下認罪書,然後安心的上路,我保鄒恬和鄒巧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生,若是夫人敢耍什麼心機,那麼誰也不敢保證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你……你如此喪盡天良,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生養了這些兒,難道們不應該為鄒家出力嗎?大事者不拘小節,夫人不是也極為贊同我這個說法?以前你都是支持的。」
妙夫人一把抓住了鄒世懷的衫:「那是我的兒!你……」
「難怪你對鄒宓和鄒宛不心疼,原來們不是你親生的,所以就不必放在心上,你果真是如此惡毒……」
「你……」
「是你教給了我,不用把子太當回事,因為不管你怎麼對待們,們都應該全心全意的為家族為夫君出力。若是們心存怨言,那就是們不遵守戒、德,也就是說們不堪為人婦!你為子,卻把子的地位貶低到了塵埃里,既然為塵埃,那就別怪別人死死地踩上兩腳!」
妙夫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腦海之中,鄒世懷的話不斷的浮現:你為子,卻把子的地位貶低到了塵埃里,既然為塵埃,那就別怪別人死死地踩上兩腳!
以前得意洋洋,因為總是能夠站在高,指責別人行為不合規矩,然後便能夠收到無數的讚揚和追捧,而如今才知道,之前的所作所為,是把自己的骨頭和驕傲都敲碎了,然後和著污泥堆積在了自己的腳下,看著高高在上,可每一步毀掉的都是自己。
「鄒世懷,你別恬兒和巧兒,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鄒世懷面上的冷意稍微減退:「夫人若是早這樣說,不就不用鬧的這般難看了嗎?」
「讓人準備筆墨吧。」
「好。」
筆墨很快被端了上來,妙夫人略微思索了一下,提筆開始書寫,寫的很慢,每寫一句似乎都要好好的思量一下。
鄒世懷看在眼中,卻並沒有說什麼,只以為是想故意的拖延一下時間。
一直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妙夫人才把信寫好了,然後給了鄒世懷。
「老爺好生的瞧一眼,若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可就準備上路了,我一死,你若是再想更改信上的容,那可就不易了。」
鄒世懷仔細的將信看了兩遍,信上的容寫的極為清楚,將之前所有的過失都擔了下來,其中也沒有暗示他和鄒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多謝夫人,夫人果真是識大之輩。」
鄒世懷看向妙夫人的眼神之中帶著嘲諷:當初算計鄒宓和鄒宛如此的狠心絕,還以為是個能大事的,可沒想到牽扯到自己的兒,就什麼都認輸了。
果然人就是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放不下心中的那點婦人之仁。
妙夫人起整理了一下和髮,似乎對頭上的簪子不太滿意,不由拔下來仔細的打量:「這隻簪子還是老爺送給我的呢,當初收到的時候只覺得滿心歡喜,可是現在再瞧,卻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夫人不要說這些廢話了,你需要什麼?我讓下人去準備。」鄒世懷難掩不耐煩。
「老爺應該也知道,我這個人要面,若是匕首,我怕對自己下不去手,毒酒的話又太過折磨人,不如老爺就讓人幫我準備三尺白綾吧。白領素凈,死的時候瞧見了,心也許能夠好些。」
「那就依夫人之言。」
下人很快便將白綾給送了上來,妙夫人走過去,手指輕輕的拂過白綾:「老爺,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你要確保恬兒和巧兒下半生安然無憂。」
「你放心,到底是我的兒,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虧待了們。」
「好,我馬上就要走了,夫妻緣分一場,老爺可以最後再抱抱我嗎?」
鄒世懷嘆息了一聲:「若是可以,我也想和夫人白頭偕老,可是夫人之前的一步走的不謹慎,後面的棋局便全盤的崩了,那怎麼辦呢?總要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才是,夫人可不要怨我。」
鄒世懷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抱住了妙夫人。
妙夫人將耳朵在了鄒世懷的口,聽著耳邊傳來砰砰砰砰的心跳聲,手指慢慢的環到了他的後,而後驟然舉起手中的金簪,對著他心跳聲傳來的地方,從后心直接扎了進去!
鄒世懷正想著應付完妙夫人,送上路之後,該如何洗之前的污名,卻沒想到只覺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你……你……」
妙夫人已經抬起了頭,眼神之中帶著扭曲的恨意,雙手的握著扎在鄒氏懷後背的簪子,因為太過用力,手心被簪子上鋒利的雕刻刺的鮮淋漓,卻彷彿覺不到痛意一般,再次狠狠的將簪子向鄒世懷的后心一。
「老爺,你活著,恬兒和巧兒那才真的不得安寧。所以,你還是死了好。」
為了達自己的目的,鄒世懷能夠犧牲自己的親生兒,能夠犧牲這個陪伴了多年的妻子,那麼他所謂的承諾可以信嗎?
「你……」
鄒世懷一口湧上了嚨,有跡從角流了下來。
妙夫人手重重的一推,直接將鄒世懷給推倒在了地上。
「老爺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死了,我也活不,不過在死之前,我要把這認罪書好好的改一改。」
賤人……
鄒世懷說不出言語,只能不甘心的用憤恨到極點的目,死死地瞪著妙夫人。
「呵……」
妙夫人修改完手中的認罪書,將其鄭重的放在了桌案上,而後拿起了之前下人送進來的三尺白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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