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班這位英語老師好像還嚴的,聲音忽上忽下,就是在提醒那些上課昏昏睡的同學。不過冷菁宜的同桌從頭至尾巋然不,像是關閉了聽覺一樣。英語老師實在按捺不住了:“江延灼,試卷第十七題選擇題,應該選什麽?”
冷菁宜微微偏過頭,江延灼似乎沒聽見。
“冷同學,喊一下你同桌。”英語老師這話一出,頓時全班肅靜,集目灼灼地盯著冷菁宜。冷菁宜決定輕輕地拍一下這位校霸同桌,沒想到力度沒控製好,一不小心手重了。
隨著響亮得不能再響亮的“啪”的一聲,冷菁宜一掌拍了上去,江延灼沒圍圍巾,後頸頓時紅了一片。
全班窒息。腦子裏隻剩下一件事——這人要完。
冷菁宜愣了兩秒鍾,江延灼懶洋洋地坐起,兩人尷尬地對視。
“噗嗤。”冷菁宜沒崩住,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江同學,一不小心拍重了。”眉眼彎彎,臥蠶明顯,皮雪白,珠嫣紅。
我。我。我。江延灼閉了閉眼睛:媽的,小祖宗笑起來居然能這麽好看的。冷菁宜看他表還行,非常識趣地把自己的試卷往他那邊推了推:“十七題。”
他煩躁地著心口那火,站起來的時候口掛著的金邊眼鏡一晃一晃的,手裏還明目張膽地拿著手機:“選A,固定搭配。”
英語老師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才開口:“啊,對,那請坐吧江同學,上課好好聽講。”
在說“請坐”的時候,江延灼其實早就坐下了。然後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埋頭看手機。
全零班同學再度震驚:這……就完了?大佬不生氣?
江延灼啊!他沒被誰打過吧!打了他的人活不過兩分鍾的吧!
然而整節英語課上完,確定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之後,大家都在心裏默默恭喜這位冷同學逃生功,而且還不是第一次……
中午,冷菁宜和顧煙在食堂吃飯。餘緋那幾個男生經常三頓不規律,因為要找時間打籃球。
冷菁宜回到位置上後開始看書,顧煙則拿出手機打遊戲。
突然窗外有一道酒紅的影子,裴佳趴在窗臺上:“打擾一下,冷兮芮在嗎?”
冷菁宜自過濾消息,倒是顧煙聽見了抬頭:“幹什麽?”
“我就找一下冷兮芮,顧煙你這都要管?”裴佳語氣分毫不讓。
“我,”顧煙嗤了一聲,“勸你別這麽說話。”
冷菁宜不想讓顧煙麻煩,放下水筆拉了一下顧煙的校服袖子:“沒事,就講兩句話而已。”
“估計是跟江延灼有關的,”顧煙瞪了裴佳一眼,“冷冷,要不要我陪你去?”
冷菁宜直接說了句:“不用了。我覺得打遊戲比較重要。我一會就回來。”然後在零班其他吃瓜群眾的的注視下出了班級門。
不想太過惹人注目,直接略過裴佳,丟下一句“換個地方”。裴佳跟著到了底樓的樓梯角,然後上下打量了許久,搞得冷菁宜很不爽:“有什麽事嗎。”
“江延灼的同桌就是你?”裴佳強迫自己盯著冷菁宜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冷菁宜上的氣場很冷,生人勿進的覺莫名讓裴佳有點萎。而且裴佳有自知之明,冷菁宜的樣貌的確在之上,還不止高出一點點。
“所以呢。”冷菁宜眉一挑,已經不想再解釋自己跟江延灼為什麽是同桌這件事了,懶。
“都是生,那我把話挑明白了說吧,”裴佳清了清嗓子,“我喜歡江延灼。”
“哦。”冷菁宜沒什麽多餘的表。
“那你喜不喜歡他?”裴佳咽了口吐沫。
“……”冷菁宜麵無表地看著:“你看我無聊嗎。”
實在想不明白,江延灼這種人,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生喜歡。
裴佳暗自鬆了口氣:“那……你既然不喜歡他,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冷菁宜挑了個眉。真新鮮啊,他們北方人都這麽朋友的嗎。
“那既然是朋友,能不能幫我個忙。”裴佳有點不好意思地從校服上口袋裏拿出來一個扁平的小盒子,“這個能不能幫我轉給江延灼。”
冷菁宜認得這個牌子:“手鏈啊。”
裴佳臉有點紅:“恩。”
“你為什麽覺得,我給江延灼,他會收?”冷菁宜盯著裴佳。
“因為……”裴佳鼓鼓腮幫子,“吧裏都在說,江延灼從來不跟他同桌生氣。冷兮芮,幫個忙。”
“從來?”冷菁宜無奈,“我跟他才認識多久?幾天?”
“反正你試試看唄,”裴佳不管,把小盒子塞進手裏,“實在不行,你再來還給我。”
“……”冷菁宜覺得生真難懂:“行。”
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你誰?”
裴佳一噎:“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冷菁宜莫名其妙,的確沒見過這人啊。
裴佳哭無淚:“我是裴佳,昨天晚自習下課走在你前麵的。”
“啊。”冷菁宜保持著麵癱的表,“不好意思,我臉盲。”
結果剛要走,另一邊突然傳來另一個生的聲音:“裴佳你速度快啊,比我還先發製人呢。”
一個穿著冬季連的生風風火火地走來,材火辣,臉上化著不合年齡的濃妝。冷菁宜想起來顧煙說過,不穿校服的都是國際部的。而且這妝濃的,要卸了妝,臉盲冷菁宜肯定又不認識。
“陳紫伊你什麽意思?”裴佳跟陳紫伊都是年級裏有名的人,樣貌不錯,相互水火不容,都喜歡江延灼,並且一直把對方看做競爭對手。每次兩個人見到,都不了一場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罵戰。
“我可不是來找你的,別自以為是。”陳紫伊白了一眼。目前裴佳已經知道冷菁宜對江延灼沒什麽其他的,但陳紫伊可不這麽認為。一見到冷菁宜,就有強烈的危機:“我說你,冷兮芮是吧?”
冷菁宜:“……”
“別以為你跟江延灼是同桌,又長得還行,就可以勾搭他。”陳紫伊頭一抬:“江延灼遲早是我男朋友,你不信大可以等等看。我知道你之前在六中牛的,但我們二中更不好混。”
冷菁宜實在煩:“你有病?”為什麽一個個都在說跟江延灼有什麽關係,明明就是對家。
“就是,”裴佳順著冷菁宜,氣勢都強了幾分,“陳紫伊你有病吧?”
陳紫伊一聽裴佳跟著罵就來氣,上前推了一把:“關你屁事啊。”……
剛巧快到午自習時間,籃球場的男生三三兩兩往教學樓走。江延灼走在最前麵,正低頭看手機。邊有平時關係不錯的球友宋琛和顧行舟,而肖泊亦則第一時間看見了樓梯口推推搡搡的裴佳和陳紫伊。他抱著籃球,一邊靠著餘緋,忍不住嘖嘖搖頭:“今天阿延的後宮也照例著火了呢。”
江延灼踹了他一腳:“滾蛋。”
“我去,這明明是事實吧!江大爺後宮佳麗三千,天天燃煙。”肖泊亦吊兒郎當地掛著笑:“看看,這回還牽扯上你同桌了,嘖嘖嘖。”
江延灼皺起眉。他的校服漫不經心地搭在肩上,上冒著汗,隻穿一件單,似乎是毫不怕冷。冷菁宜茫然地看著裴佳和陳紫伊對罵,手裏還拿著裴佳買給江延灼的手鏈盒子。江延灼把搭在肩上的校服往餘緋上一丟,往冷菁宜那邊走。冷菁宜看見江延灼來了,小聲提醒了一句:“別打了,你們的男人來了,注意點形象。”
仁至義盡。冷菁宜覺得這做的夠善良了,也真的不想參與這些生沒有意義的鬥爭,準備先撤一步。
結果下一秒,江延灼拽住的手腕,不由分說就往樓上拖。
“喂!”冷菁宜嚇了一跳,但幾乎是立即就放棄了反抗,江延灼的手勁大得嚇人,都不知道一個人的力氣怎麽還能這麽大的。
剛剛那一切發生的太快,裴佳和陳紫伊愣在原地。餘緋和肖泊亦抱著籃球,在不遠看得清清楚楚。
肖泊亦角搐了一下:“……阿延他不會真上心了吧。”
餘緋哂笑:“你說呢。咱們什麽時候見他對哪個生這樣過啊,平時他可是連生的服都不會一下的。”
宋琛“謔”了一聲:“那個冷兮芮啊,吧上早看到了,真人比照片還好看了不,之前在六中不是橫的麽。”
顧行舟推推他,食指放在部做了個“噓”的作:“這話被江爺聽見,估計你人就沒了。”……
江延灼著的手腕很用力,冷菁宜疼得想哭,但是還得憋著。他上樓梯的步子邁得很大,冷菁宜幾乎是被他提著往上走的。
冷菁宜實在火大,他從樓上下來本就是不明不白的,現在又不知道同桌在發什麽神經,自己又不明不白地從底樓被拉上來。
用勁掙江延灼:“疼!”
江延灼這才放開,臉上有一錯愕的表。
冷菁宜出手腕,著火:“你拽別人一定要用力這麽大嗎?”
“我沒用力。”江延灼皺眉,他剛剛真沒用力,還特地輕了一點,念在冷菁宜是生。
江延灼低頭看向那節細瘦的手腕,紅紅的一圈,是他留下的痕跡。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生怎麽能這麽瘦的,手腕像是他一用力就能折斷,隻是稍微拉一下,皮就紅了。好歹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麽整的跟營養不良似的。
冷菁宜看他不說話,嗤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是在氣上午英語課的事,然後現在來還給我對吧。”
江延灼一怔:“嘖,不是啊祖宗。”他覺得這祖宗真是無藥可救:“冷兮芮,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那你剛剛是幹什麽。”冷菁宜直勾勾地盯著他。
“別跟們走太近。”江延灼一想到那些嘰嘰喳喳的生就煩:“我是在給你臺階下,你沒看出來們在想什麽嗎。”
“沒看出來。”冷菁宜淡淡道:“沒想到江同學還會讀心。”
“反正我的話你得聽。”江延灼跟講不清楚。
“那這個你要嗎。”冷菁宜抬起另一隻手上拿的黑盒子,裏麵是裴佳托給江延灼的手鏈。
江延灼盯著:“你給我的?”
“紅頭發的生給你的。”冷菁宜已經把裴佳的名字忘了,隻記得有一頭酒紅的頭發。
“那你給我幹嘛啊,我。”江延灼快被他同桌氣死了:“裴佳的東西,我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冷菁宜真心覺得,這手鏈留著過年也沒什麽不好。
“哦,知道了,”冷菁宜淡淡道,“那我去還給。”
江延灼無奈地搶過:“——別去,我他媽來找個人替你還。總之,你別跟那些生有集,好好讀你的書。”
冷菁宜挑了個眉:“江同學也知道讀書很重要啊。”
“廢話。”江延灼看了眼手機,發現還有一分鍾上課了:“走吧,回班級。”
“哦。”冷菁宜覺得這校霸可真是莫名其妙。突然覺有點暈,腳下一個踉蹌,抓了一下江延灼的校服角。站穩後趕從口袋裏拿了塊黑巧克力出來,拆開放進裏。江延灼步伐一頓:“怎麽了。”
“暈了一下而已,”冷菁宜嚼著黑巧克力,“有點貧,剛剛可能糖低了。”
“貧就多吃一點,瘦的跟竹竿似的,又沒人不給你飯吃。”江延灼蹙眉看著那兩條空落落的:“白長個子了嗎。”
冷菁宜垂下眸,略過江延灼,快步朝前走。江延灼不知道,小時候還真的沒人給飯吃。三餐不規律,導致年紀輕輕不僅貧,胃也早就搞壞了。
“。”江延灼看著的背影,默默記下了冷菁宜吃的巧克力的牌子。
文案一易冉這輩子做過很多傻事:諸如在八歲那年把自己剔成了個刺猬頭,十三歲那年翻圍墻摔下來砸在了林昭身上。但什麼傻事,都比不過無視林昭的一腔愛意,離家出走,選擇去追逐顧則宴。她在顧則宴那傷了個徹底,不敢回家,在出租屋里熬夜畫畫。她不知道,每個風雨交加的夜里,屋外都會有一輛私人轎車,車里的男人,目光熾烈,是至死方休、糾纏到底的決絕。曾經,她害怕林昭的獨占欲。后來,徹底淪陷。文案二顧則宴經過數年的打拼,已經將顧氏發揚光大。而追逐了他三年的易冉,在別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一個溫溫吞吞的女人,從來不得顧則宴一個好臉色,而對方的白月光也要回來了。顧則宴和白月光的愛情,易冉從很多人那里聽到過。沒有一個不感嘆那位白月光有多純潔,多有才華,多高貴,兩人是多麼的般配。易冉明白了,這是太愛了吧。所以即使他接受了她的告白,他也沒有對她流露出半分的溫情過。誰都沒想到,先離開的會是易冉。聽說她走后,顧則宴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早晚會回來的。”而后來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手了。不單如此,她還是南城易家的獨女,是當家人易江的掌上明珠,也是創世集團總裁林昭的未婚妻。她正對著林昭明媚地笑著,那樣的笑容,落在顧則宴眼里,只有扎心。
那一年,我自願到那所鄉村中學教書。去的時候應是九月,但是奇怪地,每每回憶起來時的路,總是只見暗灰的天,天幕下藍灰的遠山,連空氣也幾乎是灰的,一片灰里薄薄地飄著褐色的雲朵,近了,卻是凋盡枯葉的樹木,無數空枝虬曲出掙扎的姿態,一味地朝人伸過來,心裡象被它輕輕地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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