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位置信息後,曲東黎獨自開著車子,飛速前往目的地。
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他昏頭昏腦的,整個人恍惚的不行,開著車子好幾次都差點跟人追尾,還在街邊的欄桿上剮蹭了一下,一路都是魂不守舍。
一個小時後纔到達目的地。
這是何皎皎被歹徒扔下那條江的下游五十公里,一個人跡罕至的小村莊裏。
停好車子,曲東黎遠遠的就看到岸邊有幾名穿著制服的刑警和法醫在現場檢查,何文韜也正蹲在旁邊,摘了眼鏡在那兒眼睛……
曲東黎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正要不顧一切的湊過去看況時,卻被何文韜拽住了!
“阿黎,你還是別看了。”何文韜眼眶通紅,聲音發的哽咽著,“現在已經難以辨認,看了一定會讓你不了,不用再看了……”
曲東黎只是悶了四五秒,掙何文韜的拉扯,不管不顧的穿過警方,湊到了那的跟前!
這一刻,法醫還在拍照,所以並沒有蓋上藍布,曲東黎便看到了眼前剛被打撈上來的,不過簡單一秒,他就差點暈了過去!
只見面前的早就腫脹發臭高度腐敗,面部特徵完全腐爛模糊,甚至看不出是個人,整個軀的恐怖程度挑戰他的認知極限……
的上還幫著繩子,服子雖然早就破破爛爛的變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就是何皎皎曾經穿過的那機車服。
這剛好就是綁匪把扔下去時的那裝束一模一樣!
“……”在這巨大的視覺衝擊和氣味刺激之下,曲東黎轉過去,癱在地,頓時就翻江倒海的嘔吐起來!
雖然已經親眼見到,但他還是不願在心裏相信這就是!
記憶裏的,是那麼的漂亮勾魂,靈氣人,傾國傾城的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孩子,怎麼最後會變這樣可怕的一堆……
哪怕是化爲灰燼,化煙輕霧,化小貓小狗,都遠比變現在這樣好多了!至,這輩子在他腦海裏的樣子都是好的。
曲東黎吐完後,埋首癱坐在那裏,雙手抓扯著頭髮,好半天都是神魂分離的,原本千瘡百孔的心像是又被鑽出了一個鮮淋漓的,連輕微呼吸一下都是劇痛無比,痛到抖……
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但真正見到的這一刻,他所有的希都破滅了,沒有塵埃落定,只是絕頂!
這個人,是真的死了,真的離開他了,再也不會有任何奇蹟發生了。
跟之間的所有過往都爲了泡影!
與此同時,一旁的何文韜還在時不時的掉淚。雖然跟何皎皎的父已經破裂多年,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
看到自己的孩子變了眼前的樣子……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烈,他一時半會兒怎麼都接不了,腦子裏嗡嗡直響,整顆心抑的不行。
最後,警察做完現場痕檢以後,開始把打包起來,準備帶回法醫中心做進一步的解剖檢查。
另一方面,何文韜也被警方要求一同回去,要跟做dna配對,以便最終確認的份信息。
“阿黎,你也先回去吧。”何文韜痛聲安曲東黎,“如今找到了,皎皎的事就讓它結束吧,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兒的關心,希你也早點回歸你的正常生活,我也不想去責怪誰了,要怪只能怪命不好。就這樣吧。”
何文韜拍了拍曲東黎的肩,就跟著警方一起離開了。
而曲東黎坐在江邊,久久都不能釋懷。
這裏剛下過暴雨,地上滿是泥漿,但他管不了這麼多,就一直坐在泥水裏,子溼了也魂人不覺,就那麼茫然的看著遠的江面……
他出煙來一接著一的著,一直不停的,不到一個小時就快要完一包煙,整顆心漸漸變得麻木而荒蕪。
沒多久,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孟如雲打來的……
他掛直接掛斷,但是對方又很快打了過來。
未免再次被糾纏,他勉強過接聽,嗓音低啞的問,“什麼事?”
“阿黎!”孟如雲在電話裏聲音刺耳的說到,“安雯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是高子餘綁架折磨了,導致了的流產!這可是你的親骨,馬上都快四個月了,突然遭遇這樣的橫禍,你爲親生父親,最好馬上來看看!”
“……”曲東黎左耳進右耳出,沒聽在說什麼,就冷聲道,“我很忙,先掛了。”
孟如雲著急的到,“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可是你的孩子,現在沒了,你居然一點都不關心?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必須出面,那那個姓高的負起法律責任,你如果不管的話——”
“跟我無關。”他冷冷淡淡的丟下這幾個字,直接掛斷電話關機。
的確,現在的他,無心關注任何的人和事,更別說是一個未出世未形的,還不確定是不是他的孩子……
他只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徹底封閉自己,拒絕跟外界的所有通。
最終,他驅車離開了這裏,沒回自己的家,去了何皎皎的家裏。
唯有回到這個屋子,看著的生活痕跡,他心纔不至於那麼荒涼……
那條名‘東仔’的狗,早就被高子餘帶走領養了,如今屋子裏更加的空冷清。
本就是個外表緻,室卻不拘小節的人,屋子裏總是糟糟的,穿過的服隨便放,地板也是一週才拖一次,被子跟狗窩一樣從來不疊,洗過的服也胡的塞到櫃裏。
換作以前,他會很嫌棄的生活作風,但此時此刻,看到這些‘混’,他心頭卻充滿了酸。
他忍不住親自幫掃地拖地,收拾房間,把的服疊的整整齊齊放進櫃裏,把梳妝檯上那些外文標籤的瓶瓶罐罐也重新排列了一番……
直到整個屋子裏整潔有序,煥然一新,他才又重新倒在了的牀頭,閉上眼睛就又是的影子,永遠揮之不去……
他就在這裏住了兩天,在第三天的時候又接到了何文韜的電話。
“喂,阿黎。”何文韜在電話裏著氣,激的說出了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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