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曲東黎頓覺五雷轟頂,渾都快要凝固,心臟劇烈狂跳,說話也打結,“你……說什麼………………”
護士正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何文韜不知何時已經慢慢從他後走了過來。
“阿黎,”何文韜的眼睛看起來還是紅紅的,他的手搭在曲東黎的肩上,嗓音嘶啞的開口,“很抱歉,皎皎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沒有過去,我們整個醫療團隊都盡力了,我們都節哀吧——”
曲東黎整個表僵住,雙不自覺的發,寒意襲遍全,耳邊嗡嗡作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是醒著的狀態,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個噩夢?
但周圍的一切都是這麼的真實。
真實的病房,真實的人,真實的呼吸,還有最最真實的,何皎皎躺過的這張病牀,雖然已經換上了新的牀單,但似乎上面還殘留著的氣息……
在劇烈的緒波下,他無法自控的一把抓住何文韜的領,面目猙獰,咬牙切齒,聲音發抖的質問,“你……在騙我?已經醒來了,跑掉了對不對?你在騙我……怎麼可能不過來,怎麼可能……你爲什麼要說謊?!”
何文韜任由他扯著自己的領子,也沒有掙扎,只是眼神痛楚的低下了頭,又緩緩的搖頭,“阿黎,接現實吧,”
另外一名平時護理何皎皎的護士也趕走過來,表難過的說到,“曲總,請您一定要冷靜,注意節哀!何小姐的確在昨晚凌晨三點過的時候‘走’的,醫生們都用了最大的力量去挽留,但這次真的……傷的太重太重了……”
“閉!!”曲東黎又暴躁的衝護士吼,“爲什麼在最危險的時候不通知我?爲什麼不通知我!我可以來‘救’!”
一邊吼的同時,他一邊暴怒的推開了何文韜,人因爲太崩潰而站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
當醫護人員都被他的反應嚇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口又走進來了另外一個人。
是曲向南。
曲向南看起來同樣是無比的憔悴,眼底也有些些許的哀傷,他默默來到了曲東黎旁,痛聲說到:
“阿黎,冷靜一下吧。悲劇已經發生了,皎皎……的的確確已經離我們而去了,我們大家都要接現實,人死不能復生……”
一邊說著,曲向南一邊在他邊蹲下來,也是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不是小孩子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振作起來吧!”
“爲什麼不告訴我?!”
曲東黎轉而暴躁的抓住曲向南的雙肩,猩紅的眼睛瞪著他,“對我而言多重要,你不知道嗎?!爲什麼不醒我?我可以‘攔住’的!你竟然任由‘走’?!你們他媽的到底在幹什麼!”
“……”
曲向南早就料到了曲東黎這瘋狂激的反應,他儘量平靜的回答,“之所以瞞著你,只是怕你太傷心,接不了這個現實。沒讓你看到皎皎死後蒼白又僵的樣子,你就不會有心理影,以後回想起的都是好的一面——”
“放屁!”曲東黎簡直快要瘋了,他嘶聲質問曲向南,“昨晚的酒,是不是你讓人準備的,是不是給我放了什麼東西,不然我絕不可能睡得這麼死,讓我錯失了‘挽救’的最好時機!!”
曲向南不得不點頭承認,“是,我也是看你這些天太勞累了,力太大了,又睡不著覺,我擔心你出問題,在你昨天喝了酒要醒酒茶的時候,就給你水裏放了幾粒安眠藥……”
“看你半夜睡得正好,我實在不忍心把你喊醒來面對這個痛苦的噩耗,就忍痛沒有醒你,想著你醒來後一切都過去了……阿黎,我都是爲了你好,我……”
“不要說了!!”
曲東黎只覺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口悶痛不已,他就像一頭絕又狂怒的獅子,轉而又死命抓住何文韜的胳膊質問:
“還有你!不是號稱可以起死回生嗎,爲什麼,你這輩子救活了無數個陌生人,最後卻連自己的兒都救不了?!爲什麼!”
何文韜被這扎心的話問的滿臉愧疚,他哀嘆著,“是,你罵得對,我無能,我沒用,我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一輩子搞這麼多研究有什麼意思……”
說到這兒,何文韜忍不住用手背了眼睛,想到前不久才失去一個兒子,現在又失去了一個兒,接二連三的打擊令他忍不住淚如泉涌……
曲東黎發完瘋後,怔怔的盯著何皎皎睡過的那張病牀,“……”
病牀的牀單還沒來得及換掉,上面還有躺過的褶子。
曲東黎看著這空空的牀鋪,忍不住癱坐下來,了這似乎還殘留著氣息的牀單,眼淚不知不就往下掉,一滴滴的落在牀單上……
這種鋪天蓋地的幻滅、窒息,他並不是第一次會,可這種錐心蝕骨的痛,一點都不比上次……
他吸了吸鼻子,抓過躺過的那個枕頭,臉撲在上面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還能嗅到獨屬於上的那種悉的味道,眼淚流的更多了。
一個叱吒商界的大男人,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這麼脆弱無助過。
在場的人看到都紛紛紅了眼睛……
他死死抱著這個枕頭抱了幾十秒後,突然就起來,搖搖晃晃的,昏頭昏腦的朝門外跑去!
“阿黎!”曲向南趕幾大步追出去,拽住他,“你去哪裏??”
“去抱抱,”他喃喃自語的,“抱回家,”
他顯然是要衝去醫院的太平間,親自去看看的‘’……
但是,曲向南不得不滿心掙扎的告訴他實,“阿黎,不用去看了,皎皎……上午就被我們送去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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