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把心思收攏到正事上,蹙了蹙眉,自語:“不能再由著他這般搜下去了。”
紀玉津若是鐵了心一個個核對來賓份,很快就能查到沈舒不在云臺之上。
他幫攏好斗篷,才推開車窗,發出幾聲短促奇特的鳥鳴,沒過片刻,就有一只模樣非常俊俏的大鳥落在他手臂上。
裴在野點了點鳥頭,隨便從其他馬車里翻出紙筆,寫了個幾個字,便撒手放鳥——他通知城外的葉知秋當即行,把這邊的紀玉津引走。
兩人在馬車里等了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外面終于傳來紀玉津帶兵匆匆離去的消息。
裴在野當即帶著沈舒折返回沈府,本以為這事就此結束了,但當夜卻有個極壞的消息——深夜發起高熱,久治不退。
......
紀玉津這輩子都沒有這般窩囊過。
不沒搜到聽之人不說,就連刺殺玄蠻族長的消息也不知何時泄了出去,所以他這回只殺了個替,反而還打草驚蛇,讓玄蠻部和他徹底決裂。
唯一勉強算好事的,就是玄蠻族長未死,那聽的子就算告發出去,他也沒什麼損失,但他心里仍是戾的要命。
恰在此時,心腹捧來幾個銀樓的賬目,恭敬道:“賬目已經為您篩出來了,請您過目。”
紀玉津冷著臉接過,看著上面一堆堆的名字,便覺著頭疼——買這只破釵的人還真多,甚至有他妹樂康,衛三姑娘,姚姑娘和...沈家姑娘?
他看著樂康后面跟著的名字,不覺怔了下。
樂康和沈家大姑娘關系好,這事他是知道的,們這幾日應當是約在一起逛銀樓買首飾,這更是沒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他緩緩收回目,輕輕吐了口氣:“還是留心著楚總督府,衛巡府,宋國公府等等這幾個地方,一旦有反常,立刻向我回報。”
他一邊說,目又不覺投向了賬簿上的名字。
這個沈大姑娘實在很尋常,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除了之前兩次見他,有些超乎尋常的害怕。
但這也不算很奇怪,畢竟之前王府里流傳出他要選側妃的傳言,他這些年為了避開朝廷監視,一直裝作久病不愈,那些子不愿意嫁給他也很正常。
他右手不覺挲了一下那個名字。
盡管沒什麼嫌疑,他還是莫名的有點在意。
這可怎麼辦呢?
大抵,這便是直覺吧。
紀玉津緩緩閉上眼。
等他再睜開時,角銜了一縷幽暗曖昧的笑意:“還有沈府,也別忘了盯著。”
......
沈舒是夜深的時候發作的,等發現的時候,已經燒的有些人事不知了。
裴在野給他們的解釋是,沈舒子不適,所以提早回來了,兩人白天瞧著到還好,晚上突然發作,可把沈長流和沈飛廉嚇慘了,急忙大夫來診治。
許氏本也想披著服過來,沈長流擔心要來添,以夜深勞累為由,忙把勸了回去,又連忙要喚大夫過來。
沈舒一向好的,但這回又是驚過度,又是在冷水凍了半天,燒到后來,神志都有些迷糊,沉浸在紛的夢境里,一會兒是太子在榻上強,一會兒是紀玉津給灌下那種藥,昏昏沉沉的,只覺后有虎狼在追趕。
害怕得要命,一聲一聲喊著表哥。
沈長流和沈飛廉齊齊怔了下,沈長流忙吩咐長子:“快,去把你陸表兄來。”
沈飛廉往日因為沈舒對‘陸表哥’太過親近,他還有些個小醋啥的,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飛快地沖向小院外,結果剛走到沈舒住的院門口,就和裴在野撞了個正著。
裴在野一邊大步往里走,一邊沉聲問道:“怎麼了?”
沈飛廉被他氣勢所懾,愣了下才急答:“舒突然發起了高燒,剛才一直在喚你呢,表哥你快去瞧瞧吧。”
正巧這時候大夫也趕到了,沈長流忙帶著沈飛廉前去迎人,裴在野起簾子,就見沈舒小臉燒的通紅,還喃喃著‘表哥’。
裴在野瞧見燒這般樣子,心都擰起來,輕輕握住的手:“我在。”
的手心出奇的燙,燒的裴在野有些心慌。
他的母親,也是死于這樣的一場高熱。
盡管知道沈舒不至于那般嚴重,但他仍是覺著手心冒汗,眼眶不發,輕輕湊到耳邊,反復重復:“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啊。”
沈舒似乎平靜了一點,但不知道又夢到了什麼,手腳都拼命地掙扎了起來,里不斷念著什麼。
裴在野怕再次著涼,手忙腳制住的手腳,等稍微平復了一點,他才勉強能聽見在說些什麼。
的第一句:“太子,裴烺殿下,裴在野...”
第二句略帶上一點哭腔:“求求你,放過我吧...”
裴在野愣住。
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為什麼又在夢里讓他放過?
裴在野著手腕的手不覺加了幾分力道,他似乎想問什麼,就在這時,沈飛廉帶著大夫匆匆走了進來。
他強下浮的心緒,退在一邊,讓大夫給診治。
沈舒底子到底不錯,大夫開了幾強力的湯藥喂給,第二天晚上的時候,終于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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