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圓瞪,眼角的魚尾紋宛如刀斧鑿刻上去,凜冽分明,牽面,整張臉都變得格外猙獰可怖。
王芍心頭大蹦,慌忙垂眸不敢看。
一只手忽然來,住的下頜,狠狠往上抬,被迫再次同那雙冷的眼眸對視。
“如今潞王是我們唯一的希,只有他登基,我們王家才有復興的可能。眼下王若是沒法再做潞王妃了,不如你嫁過去可好?”
轟的一聲,大紅煙火在夜幕中碎開,星星點點的四下飛濺,好似夜空霍然吐出的一口。
“太妃......娘娘......”王芍眼圈腥紅,泣不聲。
王太妃也不,翹著蘭花指,點了下南窗外頭。
“還惦記著你的太子殿下吶?人家現在可正忙著跟自己的心上人顛鸞倒,醉生夢死呢,哪里還有功夫搭理你?”
“哀家也不怕把話說得更難聽一些,戚北落打小就不大認人的臉,你把他放在心尖尖上,他可未必知道你是誰。”
這話好像一把刀子,直接將王芍的心捅了個對穿,過去所有的旖旎夢,都同這漫天煙花一道破碎,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芍了眼,整理發髻裳,雙手疊在地,額頭抵住手背,鄭重行了個大禮。
王太妃心底的大石松了些,長長出一口氣,喚宮人再去備兩碗養湯,其中一碗賞給了王芍。
覷了眼的妝容,王太妃又忍不住擰眉,“回去換個梳妝打扮的宮人,別再扮什麼顧慈了,扮也扮不像,還是做你的王芍好了。”
王芍眼眸微微暗淡,閉了閉眼,只恭敬道:“是。”
*
翌日顧慈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早過了上朝的時辰,而戚北落還窩在邊,睡得七葷八素。
心底慌了一瞬,想推他起來,忽記起新婚頭三日有婚假,他不必上朝,方才松下口氣。
日過軒窗照進來,帳子里漫開一抹水的。錦帳兩側的金鉤歪斜下半邊,搖搖墜,“叮叮”響了大半夜,眼下聲音倒不怎麼清脆了。
帳幔被扯下大半片,隨風輕,垂在床沿的一片角“簌”地落,同地上散的靴子混做一團。
有戚北落的,也有的,只是現在都分不清楚了。
想起昨夜的事,顧慈臉上由不得發燙。
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主的一直都是。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擁抱,第一啃,都是引著戚北落。
原以為這事上也會是這樣,還扭著,不知該怎麼辦,誰料戚北落竟趁功夫,二話不說就上了,跟八百年沒吃過飯的惡狗一樣,見到要咬,主到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頭就傳來一陣鉆心刺骨的痛。
任憑如何哭鬧反抗,他都不肯放過自己。
昨夜婚禮禮時,就已經快大半夜,后來又折騰到多晚,也不知道,只記得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了一聲。
眼下已是深冬,顧慈素來畏寒,夜里睡覺總要抱著湯婆子。然而現在被某人圈在懷里,沒穿寢,竟也不覺得冷。
顧慈熱得有些不了,微微了下子,痛意過電般傳來,兩條跟彼此不認識了似的,竟有些合不攏。
不信邪,又了一下,由不得“嘶”了一聲。
戚北落早年在沙場枕戈待旦,警覺極高,很快便被者細微的聲音驚醒。眼睛還沒睜開,臂彎就已經收,將人往懷里帶,得比剛才還近。
“你要去哪?不許走!”
他眼睛依舊睜不開,聲音還帶著輕微鼻音,低沉喑啞,細細分辨,竟還有幾分委屈。
這是以為要上哪去啊?顧慈哭笑不得,推著他的肩膀道:“我沒去哪兒,你松開。兩人睡一個被窩太熱,我想去里頭那床被子里睡。”
很合理的要求,卻偏偏遇上不講理的人。
“不行!”戚北落將人又擁深一些,用力蹬著兩只腳,生生把里頭那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給踢,踹到床角。
好像還覺不夠,他長臂一展,抓起被子隨手往帳外一丟,“你哪兒也不能去,只能跟我睡一個被窩。”說完,便回抱住。
見呆若木,又趁機啃了口的臉蛋,心滿意足道:“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戚三歲,上線!
他們打得明顯比姐姐他們激烈啊,說不定慈寶兒晚上聽到的那聲,就是他的(/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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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顧慈很想這麼啐他,可張又被他逗笑。
戚北落本還存了幾分睡意,見笑得這般開心,倦意倒慢慢消散了,睜開眼睛。
小姑娘側臥枕頭,彼此間的距離不到一拳。
羽青散于枕間,臉蛋小小只若掌大,白皙巧的下頜在海棠紅被頭里若若現,一雙杏眸在晨下泛著水霧霧的,一眨不眨,凝睇于他。
戚北落左口拳頭大的地方,沒來由地撞跳了下,昨夜的一幕幕重又浮現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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