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出路
秋收之後下了一場大雨,眼看著天氣就涼快下來。
因為得了上頭的口頭獎勵,癟老劉興緻高昂,時不時就要來一場思想員大會,也不知道秋收后的農閑時期,到底有什麼好員的。
每次都是他在臺上聲嘶力竭的員,一群社員在下面嘀咕說話,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
只是現在生產隊的思想改造重中之重,王麻子和吳老三還是不是要被**,這可都是政治任務,不能拒絕,社員們心底不耐煩也得忍著。
這一天他去溪源鎮上接人,生產隊就安靜多了。
田地里的活兒不多,大傢伙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顧三妹自顧自翻地,不想搭理一直在邊說話的劉大妮,偏偏劉大妮不放過。
「小西,你們咋的不去上學了?」
「畢業了。」
「真的假的,不會是學校關門了吧?」劉大妮一副驚訝的樣子。
劉大妮卻更來勁,冷哼道:「別不識好人心了,我們是好心才勸你的。」
這話一說,周圍幾個媳婦婆娘也跟著說:「可不是嗎,孩子要讀什麼書。」
劉三嬸拉下臉:「沒娘教的孩子就是不行,還讀書呢,對長輩說話都這樣,你的書是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終歸是要嫁人的,讀書有啥用?」
「用不著。」顧三妹鞭子一甩,不給他們面子。
「我不打人,但我可以揍他們的弟弟和兒子,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忽然學校停課了,劉大妮頓時高興起來,時不時要在顧三妹面前說幾句風涼話找找存在。
劉三嬸哪想到自己還能被一個小姑娘罵道跟前來,氣得直罵:「你們都聽聽這像是什麼話,待會兒我可得去找阿東好好聊聊,問問他是怎麼教妹妹的。」
可誰想到他們家大嫂一死,顧明東倒是一下子支棱起來,幹活出不說,還了有名的除害英雄。
誰知旁邊的錢金花噗嗤一笑:「得了吧,阿東還能為你罵他妹妹不,人家喊你一聲嬸子,你還真把自己當長輩了,他們家嫡親的叔叔嬸嬸在那邊呢。」
顧三妹頓無奈:「行行行,我記住了,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現在錢也花了,白白浪費了時間,早知道還不如別去。」
顧三妹氣得夠嗆,一錘鋤頭就反問:「我用你們家錢了,還是吃你們家米了,要你們來多管閑事。」
一發火,說閑話的幾人倒不好再說什麼:「呦,怎麼還發火了。」
旁邊的顧老二聽見了,低聲說:「三妹,論吵架你是這個。」
比起沒心沒肺的哥哥,和心臉皮薄的妹妹,顧三妹向來不了這子閑氣。
「大哥教你的功夫,你都用到這裡了。」
這會兒說完還大聲道:「我就說讀書沒什麼用,你們花了那麼多錢了學費,結果也沒讀出個什麼玩意來。」
劉三嬸頓時一口氣憋在嚨下不去。
顧三妹不怕:「劉大妮倒是有娘教,還不是跟我半斤八兩。」
誰不知道顧明東疼家裡頭的弟弟妹妹,生產隊當大哥的不,但能像他一樣送弟弟妹妹上學的絕無僅有。
劉大妮被氣得跳腳,旁邊的劉三嬸見自家兒吃虧,忍不住搭腔道:「小西,大妮也是關心你,你說話咋這麼難聽呢?」顧三妹冷哼道:「說風涼話就是關心啊,那我以後每天跟你說,一天說一籮筐。」
「現在大學都沒了,可見讀書還不如回家種地。」
之前老顧家過得凄凄慘慘,劉大妮心底還同老顧家的姐妹倆,覺得們到了年紀,肯定會被大哥賣了換彩禮錢。
這倒也罷了,顧明東還捨得給弟妹花錢,吃的喝得,去年新棉襖都穿上了,後來還花錢送妹妹上學,村裡人勸說都不停,這讓劉大妮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有那閑功夫管別人家的事,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兩人年紀相仿,劉大妮還比顧三妹大一些,有爹有媽有哥有姐的,以前家庭條件可比老顧家好多了,只可惜劉家覺得孩兒讀書沒用,劉大妮只讀了三年小學就輟學了。
眼看顧三妹不把放在眼裡,劉三嬸冷哼道:「寵吧寵吧,把寵壞了嫁不出去,看他急不急。」
「一年的功夫得多工分,你們倆不去上學下地幹活的話,家裡頭還能攢點錢。」
他哪裡知道,癟老劉心底還不想喊顧明東呢。
顧三妹可不是好惹的,直接罵回去:「你自己這麼想不開,要死就去死,我們老顧家的事還不到你管。」
「我誇你呢,有什麼好煩的。」顧二弟不明白妹妹的糾結。
顧二弟見發愁,還安道:「們也就敢上說說,誰要敢真的欺負你,你告訴我,二哥幫你找回場子。」
顧三妹冷哼一聲。
說完一甩辮子繼續幹活。
劉大妮的面子下不去,冷笑道:「你不就仗著明東哥好說話,願意給你們出錢讀書,哼,也不看看自家什麼況,我要是當了大哥的拖油瓶,早就找繩子弔死了。」
「我這不是要為你出氣嗎,要不然一群菜,我才懶得跟他們手。來十個都不夠我一隻手打的,要是咱哥出馬,那一個生產隊都不夠他小拇指的。」
顧三妹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沒心沒肺就是好,沒書讀回家還能這麼開心,不像最近都睡不好覺。
顧三妹一掌拍掉他的大拇指:「煩不煩啊你。」
顧二弟被岔開話題,也說:「可不是嗎,只要有事兒大隊長總得喊咱大哥,也沒多給點工分,大哥虧了。」
說完還朝著顧三叔的方向努了努,心底笑話劉三嬸自找沒趣。
偏偏顧明東養豬有一手,幹活是好手,不知不覺中生產隊大部分人都覺得服他。
這顧明東一起來,顧建國的名聲就更好了,約約有過自己這個大隊長的意思。
可他能怎麼辦,他年紀也大了,家裡頭也沒有得用的人,還出了一門子只會拖後的親戚,每當遇到重要的事,他不得已拉著顧明東充場面。
就像現在,他們還沒接到人,王書記的書居然出來跟顧明東打了個招呼。
「顧明東同志,聽說你們生產隊今年大收,做的很好,要繼續保持。」
顧明東也一副絡的樣子:「都是黨和國家領導的好。」
癟老劉看著都覺得心塞,索跟其他社員站一道兒去了。
他沒注意到自己一走,書就低聲說:「上次你托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顧明東臉微微一變:「等辦完這邊的事,我單獨來找你。」
馬書點了點頭,上樓去了。
他們倆的還得從第一次野豬說起,當時兩人就打了個照面。
後來王書記為了外甥的事,特意走了一趟上河村生產隊,顧明東跟馬書才悉起來。
不過他們一個人在鄉下,一個在溪源鎮,也只是停留在認識的關係。
如今孫強從中牽線,才有了這次的事。
幾句話的功夫,癟老劉那邊已經接好了。
六個知青,四男兩。
比起上一次自願下鄉的人,這群知青臉上帶著彷徨和不忿,顯然心底都有著怨氣。
顯然他們並不是自願下鄉,而是在越來越嚴格的號召之下,不得已才來。
另外四個人是需要下鄉改造的**,兩幫人涇渭分明的站著。
四人中,其中一對看著是夫妻,相互攙扶著,都是四十齣頭的樣子,臉上還有明顯的傷痕,邊跟著一個小姑娘,瞧著像是一家三口。
最後一個看著年紀很大,白髮蒼蒼不說,還有一把白鬍子,這會兒鬍子被剪得七零八落的,看著十分狼狽,他單獨窩在角落,也不抬頭看人。
癟老劉瞧著都覺得頭疼:「人齊了就走吧,別耽誤功夫。」
「行李放車上,走倆小時就差不多到生產隊了。」
話音未落,其中一個男知青就高聲喊道:「大隊長,既然有車為什麼不讓我們坐?」
癟老劉冷哼一聲:「你是來幹活的,還是來的,還沒到地方就想著坐車,我看你是好逸惡勞,一副封建地主做派。」
過了一年,癟老劉也大有長進,至話也是一套一套的,錢知一現在想要忽悠他也沒那麼容易了,現在他這是想先把刺頭下去。
果然,那男知青臉難看:「大隊長,我們家可是貧農出生的工人階級,你這大帽子扣的,不坐車就不坐車吧。」
癟老劉掃了知青們一眼:「其他人還有意見嗎?」
知青們哪兒還敢有意見,一個個悶不吭聲的跟著走了。
剛要上路,方才發難的男知青又說:「哎哎哎,憑什麼他們的東西跟我們的放一起?」
「大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都是什麼玩意,分有問題是下鄉改造的,跟我們可不一樣。」
面對知青的發難,那四個人沒有辯駁卻像是習慣了,只低著頭不敢說話。
癟老劉頓時覺得頭疼,下意識的看了眼顧明東。
顧明東微微挑眉,開口道:「各位知青同志,平時我們從鎮上走到生產隊,至得一個多小時,你們沒走慣勞人民的泥路,至得兩個小時。」
「如果他們自己背著行禮,走路的速度就更慢,耽誤的時間也更長,還需要特意分出一位社員去管著他們,這不符合高效原則。」
「當然,如果你們覺得自己的面子比天大,超過了無產階級生產的重要,那耽誤就耽誤吧。」
癟老劉忙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改造也得到了生產隊再改造,要不然這不是耽誤功夫嗎。」
到底是這麼上路了。
沒走幾步,剛才一直鬧騰的男知青湊過來,打量著顧明東。
顧明東瞥了他一眼,這位男知青倒是長得端正,十分標準的國字臉,是現在歡迎的類型,只可惜眼睛小了點,麻子多了點,破壞了國字臉的端正。
男知青掃了一眼顧明東,開口道:「大兄弟,我林國,來自大東北,世世代代都是正苗紅的貧農,到了我爸這一輩才為了建設新中國當了一位榮的伐木工人,你怎麼稱呼?」
「顧明東。」
林國,顧明東瞇了瞇眼睛,原主的記憶中沒這個名字,不過上河村的變化巨大,跟原主的記憶差距也越來越大。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大河村生產隊也到災荒的影響,第一批知青下鄉的時間還要晚一些,而第二批是在第三年才出現。
林國又問:「顧明東,好名字,你看這比我大幾歲,我你一聲大哥行嗎?」
顧明東淡淡回答:「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套近乎。」
「你這話說的,我單純就是看你投緣。」林國不承認。
顧明東笑了笑:「是嗎?我在生產隊沒有任何職務,只是幫忙來接人的,你要有事兒直接找大隊長,都是他負責。」
這就是顧明東完全沒有競爭生產隊幹部的原因,就生產隊那些蒜皮的事,他懶得浪費那個時間力。
林國臉一僵,方才見顧明東開口說話,他還以為這人說話好使,結果就這……
他笑了笑,果然沒再纏著顧明東套近乎,反倒是走到癟老劉邊去了。
顧明東也不在意,他掃了一眼這群知青,覺得以後生產隊怕是有得熱鬧。
驀然,一種鋒芒在背的覺刺來,顧明東猛然轉頭,看向跟在隊伍最後頭的幾個人。
他的眼神太過於鋒利,以至於那對夫妻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不約而同的將兒拉到後,那小姑娘更是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他。
顧明東的視線卻沒有在他們上多做停留,反倒是落到了最後頭那個人上。
白頭髮白鬍須,那人看著年紀很大,走路都有些巍巍,但卻一直跟著沒掉隊。
顧明東看過去的時候,老人微微抬頭,蒼白的髮中出一雙眼睛,四。
兩人的視線一即斷,顧明東轉頭繼續走路,老人也低下頭去。
倒是一塊兒跟著來接人的李鐵柱閑不住,嘮嗑道:「上頭怎麼想的,這麼大年紀的老頭都送過來改造,這能有好啊,可別死在咱們生產隊了。」
見顧明東不搭理他,李鐵柱又說:「阿東,你知道他們為啥被打倒不?」
「你知道?」不然不會特意提起。
李鐵柱嘿嘿一笑,低聲說:「我剛打聽到的,前頭那對帶著孩子的夫妻,聽說都是華清大學的教授,教英語的,因為跟國外資本家有聯繫被打倒了。」
「那個小閨不肯跟爹媽劃清界限,這才被一塊兒送過來了。」
「後頭那個老頭可不得了,聽說是大名鼎鼎的風水師,進過皇宮的那種,都說人老,他這功夫明顯沒學到家啊,連自己這一出都沒算到。果然封建社會的牛鬼神蛇都是騙人的。」
「風水師?」顧明東若有所思。
兩個小時的腳程,對當地人來說不算什麼,顧二弟顧三妹每天上下學的時候趕時間,走得快一個小時出頭就能到。
可對於知青們而言,這顯然太遠了。
走到半路,知青們就開始鬧騰起來要休息。
癟老劉擰著眉頭,無奈的說:「你們要早點習慣,原本出發的就晚,再這麼拖拖拉拉的晚上都到不了。」
林國忍不住說:「大隊長,生產隊難道就沒輛拖拉機嗎,有了拖拉機來去多方便?」
誰知癟老劉瞥了他一眼:「我倒是也想要啊。」
「咱生產隊一直在申請呢,等申請到了再說吧,你要是有辦法讓咱們生產隊申請到,到時候別說坐車了,你想開車也行。」
林國哀嚎了一聲,到底又被拉著上路了,知青們走得磕磕,倒是後頭那四個人咬牙堅持,一聲都不吭。
李鐵柱在後頭嘲笑道:「這批知青不行啊,比杜家兄弟差遠了,連徐知青都比不上,看著都跟錢知青和吳知青似的。」
癟老劉沒好氣的說:「別說風涼話,都分到咱生產隊了還能怎麼辦?」
顧明東倒是笑著說:「農活干習慣了都會,一直干不習慣的,那就是不夠。」
李鐵柱頓時笑起來:「可不是嗎,那錢知青和吳知青以前就知道磨洋工,現在也能幹一些了。」
說完又嘀咕:「錯了,只有錢知青,吳知青有的是人願意幫幹活。」
林國湊過來問:「兩位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呢,是以前來生產隊的知青前輩嗎?」
李鐵柱嘿嘿笑道:「是,等到了你就能見到。」
拖拖拉拉了好半天,知青們才終於到了地方。
癟老劉顯然已經不耐煩起來,將人往知青點一丟:「杜家兄弟,徐知青,他們就教給你們了。」
被丟下的林國六個人面面相覷。
杜濤先開口道:「你們就是新來的知青吧,先把行禮放下吧。」
「男生住這屋,生在對面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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