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大魚

只見顧明南騎著大金鹿，前頭載著自家三妹，後頭坐著的是孫淑梅。

孫淑梅跳下車，苦著臉說：「別提了，自從我大哥結婚，我媽一天三頓的念叨，催著趕著我相親，我可不得來這兒避避難。」

「再不讓我耳朵清凈清凈，我怕跳兩下就能倒出一籮筐的話來。」

這段時間可把愁壞了，孫強夫妻倆是雙職工，早早的申請了雙人宿舍，小夫妻搬出去住簡直滋滋。

孫強跟朱燕兩個裡調油，每隔幾天才回家吃一頓飯，他們倒是輕鬆了，可苦了孫淑梅。

顧秀秀一腔母無發泄，如今孫國棟也不用多費心，還找了個掃大街的活兒，好歹還能有些收。

閑著沒事兒干，顧秀秀可不得盯上了還沒出嫁的兒，生怕有樣學樣，跟孫強似的拖到二十五才結婚，這不二月都還沒過完，孫淑梅就相看了三次。

偏偏孫淑梅跟孫強一脈相承，挑對象的眼特別高，媽介紹的一個都瞧不上。

孫淑梅倒是也想學哥哥嫂嫂一樣，直接搬到宿捨去住算了，可餅乾廠人太多，申請宿舍的人也多，這個資歷排不上。

這段時間一直下雨，孫淑梅除了上班無可去，每天在家待著，被親媽催婚催得頭暈眼花，母倆相看兩厭。

淡水魚會有土腥味，顧三妹原本打算全部紅燒了，但在顧明東的建議下，草魚一條切塊加了辣椒紅燒，一條切片油炸，黑魚就切片年前自家做的酸菜一起燉。

「你看看我，運輸隊還都是男人呢，我這不也找到了，就是老三那回收站不好，除了就沒別人，找對象也難。」

「那可不一定，我吃的有可能是阿晨的，也有可能是小蕓兒的。」顧二弟笑著打趣。

孫淑梅不高興了，冷哼道：「我看有些人自從開始對象，就有點飄了啊。」

「來了就趕進來吧，正好你跟小西住一個屋，晚上還能說說話。」

不過一想到顧秀秀說的，趕結婚，結了婚就生孩子，三年生倆之類的話，孫淑梅哆嗦了一下，還是清凈點好，喜歡清凈。

顧二弟十分委屈：「我也沒瞧不上你啊，怎麼還帶打擊報復的。」

顧亮星著腰說：「這可是我幫忙幹活換來的，二叔，晚上你吃的說不定就是我的魚。」

「淑梅姐，你是不知道，老二現在老這幅德行，好像對象就多了不起似的。」顧三妹也很看不慣顧老二那樣。

好不容易今天放晴了，顧三妹踩著泥漿路也要回家，孫淑梅一看這哪兒，表妹要是走了，那媽還不得盯著自己一個人。

等到了老顧家，孫淑梅進門就告狀，對著老二翻了個白眼：「表哥，你快管管他，一路都這樣，弄得我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要我說，還是曉茹姐當初瞎了眼，才瞧上他這傢伙，等以後結了婚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還不知道怎麼後悔呢。」

顧二弟停好自行車進屋一看，頓時樂呵起來：「這麼多魚，哥，是不是你抓的？」

孫淑梅見他低頭，這才冷哼一聲表示不計較了。

顧三妹在旁邊直笑：「淑梅你快看看，老二就這樣，多大的人了整天跟阿星鬥。」

顧明東笑道：「你能吃多，住著就是，不用生活費。」

孫淑梅含笑看著，心底覺得好玩，他們家就一兒一，很有這麼熱鬧的事。

來的路上，顧二弟還在後頭笑話：「那你就聽姑姑的，趕找一個對象不就了。」

歡聲笑語中，一家人笑鬧著開了飯。

「還是表哥最好，不像有的人自己有了對象，就瞧不上沒對象的表姐。」孫淑梅哼哼道。

這會兒嘗起來，野生的魚十分味，質細膩，紅燒的鮮香，油炸的外焦里，連骨頭都能炸的脆了。

等吃完了，再來一碗鯽魚豆腐湯，魚都已經熬得化開在湯裡頭，豆腐，既有豆製品的清香，又有魚的鮮，一口香濃可口的魚湯下肚，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行吧，表姐你說的都對，是我飄了。」

「顧老二我告訴你，你再敢得罪我，到時候我找錢曉茹去，把你從小到大的糗事全告訴，看你丟人不丟人。」

白天被逮住的三條魚裡頭，有兩條是最常見的草魚，一條是較的黑魚。

更驚艷的是酸菜魚，酸湯鮮香不膩，魚片爽，味道簡直妙不可言，直接征服了桌山所有人。

「你爸抓的魚又不是你抓的魚，你得意什麼？」幾日不見，顧二弟稀罕自家大侄兒，稀罕的方式就是逗他玩兒。

另外還有一碗鯽魚湯，那是顧明東後來又提回家的。

喝完最後一口湯，孫淑梅只覺得口齒留香，大大吐出一口氣：「舒坦。」

「那你就去餅乾廠看看唄，你們餅乾廠那麼多人，就沒一個看對眼的？」顧二弟還說。

左思右想，孫淑梅索包袱款款，跟著表弟表妹一塊兒來了上河村。

說完不好意思的了肚子：「表哥，你讓我多住一段日子唄，我也跟阿南小西一樣給生活費。」

顧明東忍著笑：「他就這臭德行，你跟他較真就輸了。」

孫淑梅瞪了他一眼：「對象是那麼好找的嗎？你以為是石頭呢，想撿一顆就能撿一顆。」

雖說現在阿南小西都在上班，可表哥家負擔也重，四個孩子在上學不說，家裡頭能下地幹活的也就表哥一個人了。

孫淑梅也吃的抬不起頭來，以前覺得自家老媽手藝好，一做飯整棟樓都跟著吸鼻子，現在卻發現自家表哥表妹的手藝更好！

「你們就是嫉妒我。」顧二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飄一點怎麼了，我不用別人催就找到了個好對象，我自豪我驕傲。」

「我爸可厲害了，一彎腰，就這麼咻的一下就逮住一條魚，生產隊其他人也有抓到魚，但都沒我家的大，我家的。」顧亮星比劃著手勢，誇張的說道。

顧四妹瞧見表姐過來也很高興，招呼道：「表姐，你來得正好，今天有魚吃。」

得虧大雨傾盆，顧明東讓顧三妹借住在孫家，這也是個到了年紀還沒結婚的，連帶著分散了顧秀秀的催婚注意力，表姐妹兩個可以說是同命相憐。

「那不行，不給生活費住久了我不好意思。」孫淑梅堅持道。

阿南已經有對象了，現在肯定得攢錢，孫淑梅覺得自己住下來可以，佔便宜不行。

顧明東見堅持，倒是也沒拒絕，只是說：「你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別嫌麻煩就行。」

「那我可就一直住著不走了。」孫淑梅笑嘻嘻的說道。

住在上河村上下班是麻煩，可顧明南有車，跟著一道兒來去也不費事兒，比起住在家裡被親媽念叨，孫淑梅寧願有這份麻煩。

孫淑梅住下來，最高興的還屬顧明西，們倆原本就好，如今更有共同話題。

「咱姑姑也太急了，我哥說了，越急越是容易出錯，萬一嫁錯人那還不如不嫁人。」顧明西想起在孫家借住的日子，也是心有餘悸。

他們家姑姑啥都好，就是喜歡催人結婚，催完結婚還得催生孩子，表哥表嫂每次回家吃飯都要被念叨。

孫淑梅對的話深以為然，還說：「還是表哥看得明白，我媽那人就說不通。」

「反正你學表哥唄，再不濟就搬出去住。」顧三妹給出主意。

「我倒是想啊，可是……」

顧二弟對們的話題不興趣，索蹲在門口開始洗自行車，這車在泥路上走了一圈兒，這會兒渾都是泥點子，可把顧老二心疼壞了。

顧明東瞧見他那認真的盡頭，便過去一塊兒幫忙，順便問了句：「修車學得怎麼樣了？」

「簡單的會了，難的還不會。」顧二弟回答道。

「大哥，我現在算知道你為啥老讓我讀書了，讀書連修車的書都看不懂。」

顧明東笑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活到老學到老，你現在發讀書，說不準將來還能上個大學。」

顧二弟被這話嚇得打了個哆嗦，表示：「那也太可怕了，我還是早點結婚生孩子，將來讓兒子多讀書，至要考中高中，比我強才行。」

顧明東對弟弟的「天真」和「甩鍋」表示十分無語。

顧亮星探出腦袋來問：「二叔，那萬一將來的小弟弟跟你一樣不學習呢？」

顧二弟不樂意了：「怎麼可能，男孩兒像媽，你們未來二嬸可聰明了。」

他倒是對自己不學習這件事十分誠實。

叔侄兩個又開始鬥。

顧明東一邊看著，卻有些心不在焉，他在等天黑。

偏偏顧二弟幾日便大哥，聊天的興緻高漲，拉著他東拉西扯個沒完沒了，一如既往的不知道看人臉。

一直到夜幕降臨，整個上河村變得靜悄悄的，顧明東才總算騰出時間來。

他翻起床，確定睡在外屋的雙胞胎還在睡，這才走出家門。

循著記憶來到河邊，顧明東見四下無人，將下疊好，放在乾淨的草叢上，這才屏住呼吸，一躍而。

有了經驗的他，如同一條人魚一般在水下迅速的遊著，很快，在異能的指引下，他找到了白天遇到過的那隻老王八。

這傢伙也不知道在上河裡盤踞了多久，白天被驚了一下，這會兒依舊慢吞吞的勞神在在。

顧明東也沒打攪它，而是來到它白天堵住的地方。

手抹去覆蓋在上面的泥沙，很快，十指到一塊堅的金屬，顧明東加開了作。

在水流和緩的河底，一隻不足半米直徑大小的青銅鼎出現在顧明東面前。

顧明東一用力，青銅鼎終於從水底淤泥中被拔了出來。

他一路帶著青銅鼎回到了岸上。

等乾，穿上服，顧明東才借著月去看這個青銅鼎。

這是考古中最常見的那種三足青銅鼎，上面並不見什麼花紋，已經生滿了綠的銅銹，將青銅鼎的蓋子也的鎖在了上頭。

看銅銹的樣子，這口青銅鼎在河底下不知道待了多久。

就在顧明東定睛細看的時候，異能卻有些躁起來，蔓延出許多的小手不斷的試探著，似乎要把這口青銅鼎打開。

顧明東有些意外，畢竟除了今天，在此之前異能只對舍利子有反應。

難不他運氣這麼好，下河救人也能遇到古人留下來的舍利子？這口青銅鼎裡頭裝著的不會全是舍利子吧？

許多繁雜的思緒一閃而逝，顧明東深吸一口氣，手按住青銅鼎的蓋子。

用力一擰——

下一刻，顧明東面驚訝，在異能的加持下，他的力氣極大，能夠以一己之力扛起被泥石流住的床板。

可現在，他居然沒辦法打開這個青銅鼎的蓋子。

顧明東繼續加大力氣，異能也拚命舞著，甚至順著蓋子銅銹的位置想鑽進去。

「咔嚓——」

蓋子在他們主僕齊心協力之下，終於發出咯吱一聲，打開了。

顧明東心頭一喜，下一刻一難以言喻的擔憂卻襲上心頭，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挪開了蓋子。

就在蓋子被打開一條的時候，驚變突發！

顧明東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只見青銅鼎，一縷沉凝的黑霧席捲而來，帶著洶湧沸騰的惡意，朝著顧明東直撲過去！

撲面而來的兇煞之氣，打了顧明東一個措手不及。

異能的反應卻比黑霧更快，在黑霧冒出頭的那一刻，他就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

綠的異能跟黑的霧氣纏繞在一起，就像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打得不可開。

顧明東迅速回過神來，看向黑霧的目卻帶著震驚和后怕。

怎麼可能是這個東西！

黑夜之中，顧明東的神極為沉凝，黑霧的出現，一下子將他從山水田園的悠閑生活中拉扯出來，再一次陷了末世的恐怖中。

在未來的那個世界，末世來臨后，顧明東掙扎多年依舊沒有逃死亡的命運。

那個時候，顧明東也曾打探到一些關於末世的，跟普通人以為的天外隕石攜帶病毒不同，科學家認為，引起地球末世巨變的，是一種上古就存在的「病毒」。

這不可能！

顧明東否認著，異能卻無比的誠實，與那黑霧纏鬥在一起，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即使遇到舍利子的時候，異能也尚且能保持理智，這一刻卻不惜損耗自己，也要將黑霧扼殺在搖籃里。

來到這個世界后，顧明東第一次到異能的急速消耗，心口的圖紋正若若現。

他顧不得震驚，驅使著異能更為兇猛的攻擊，務必要將所有的黑霧吞噬殆盡。

時間顯得分外的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黑霧終於被驅散。

顧明東滿頭冷汗，渾泄力，異能也像是損耗過度，再也沒有平時的神抖擻，只了他的臉頰，就回到了蟄伏不出。

留在他面前的，只有那個看似普通，卻暗莫測的青銅鼎。

真的是那個東西嗎？

它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顧明東得到了冒牌白小花的穿書記憶，一直以為這就是一本書的衍生世界，他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一本書中，只要自己過得好，其他並不重要。

可是現在，顧明東卻懷疑起那個穿書者的記憶是否正確。

現在可是七十年代，不管是書裡頭，還是現實，都不該出現這種恐怕的東西！

這東西出現了，那是不是證明這個世界的走向，與他曾經生活過的一樣，未來也會發末世？

顧明東一瞬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他額頭髮疼，不知是異能損耗過度，還是一下子攝了太多的信息。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那麼這個世界，跟他曾經生活過的世界，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有生以來第一次，顧明東像是陷了一個巨大的深淵，無可逃。

他恍惚的看向河流上流，心底猜測著這青銅鼎一直於河底，還是這一次被沖刷下來的。

上河村？

這河流的上游在哪裡，究竟藏著什麼？

也許，他該找機會去探一探！

許久，顧明東手拿起那個青銅鼎，青銅鼎的蓋子已經被打開，往裡頭一看空空如也，如果不是異能虛弱的狀態，顧明東幾乎以為自己剛才做了個噩夢。

顧明東眼神變幻，他手了青銅鼎的|壁，臉微微一變。

從錢家得到的香爐給他的靈，看似平實的東西，可能藏乾坤。

眼前的青銅鼎就是如此，指腹接到的覺，足以證明裡面鐫刻著無數的圖紋。

顧明東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疑再次下，確定沒有任何一黑霧殘留之後，帶著這青銅鼎回到了家。

第二天一早，老顧家就叮叮咚咚熱鬧起來。

昨晚說好了，孫淑梅打算要一手，特意起早進了廚房。

結果等大展手，做好了早餐擺好，連雙胞胎和顧蕓都出來了卻不見顧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