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別因為一時小利,貪小便宜吃大虧。」
這話一說,方才爭著搶著要的同志紛紛退:「我們剛才開玩笑的,珠子髮帶看著眼生,不知道哪兒來的,也沒見過誰帶。」
老公安的落到吳萱萱上:「這樣的好東西,在咱溪源鎮不常見,倒是北京那樣的大地方多。」
沒找到人,吳家三口微微鬆了口氣,頸部的鐐銬還沒消失,卻又發現老公安的針對。
吳萱萱如芒在背,不知道自己哪兒出了破綻,這才被盯上懷疑。
忽然,顧明北開口道:「是我的。」
周子衿連忙解釋:「是我的,我家萱萱送給小北的。」
「那是我被下放前的東西,當年什麼都帶不走,只留著這個當個念想,這些年也沒帶過,只偶爾拿出來看看。」
周子衿說話很慢,帶著特有的溫文,聽起來很有說服力。
老公安盯著問:「這麼珍貴的東西丟了,你都不找找?」
「我找了,但是沒找到。」周子衿低聲說道,「我們這樣的份,總不好因為一點小東西麻煩大隊長,再說了,我也怕說出去,到時候被說不是。」
聽起來倒是合合理。
周子衿抬頭看向老公安,暗示的看著他,老公安明白了,應該是那會兒丟的。
從老公安的角度,就瞧見吳巍和周子衿站在兩邊,就像兩個護衛一樣,死死的守在兒的邊。
他們倆眼底有擔憂,卻都沒有畏懼和殺人後該有的異樣。
這一刻,老公安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吳老三真的沒死?那地上的跡又是怎麼回事兒?
「師傅,現在怎麼辦?」小公安手扯了扯他的服。
老公安笑了一聲:「既然是你的,那就還給你吧。」
如果沒有人命司,老公安也不想將那天的事公之於眾,在這邊干久了,他更加知道那種事對孩子的傷害。
周子衿低著頭說:「我能拿回來?」
「拾金不昧,歸原主。」
聽了這話,周子衿挪腳步走向他,手接過了那串髮帶,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周子衿並不避諱,反倒是激的笑了笑。
倒是方才冒領的幾個,這會兒聽說是咋呼們,心底頓時後悔起來。
那珍珠髮帶多好看啊,要是剛才咬咬牙認下來就好了,反正們說是自己的,那臭老九肯定也不敢反駁。
老公安旁觀著,見吳萱萱雖然一直很張,但臉上並沒有多害怕,如果這是殺人後的表現,那這小姑娘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
也許他是公安當久了,啥事兒都習慣往壞想,指不定吳老三就是去哪兒鬼混了。
仔細觀察周圍人的表,老公安也找不出什麼可疑人,即使是三個小姑娘也是如此。
鬧騰了一場,到底是什麼都沒找到。
顧明東拍了拍四妹的後背:「先回去吧,我過去說會兒話。」
「大哥……」顧明北有些猶豫。
「放心,沒事。」顧明東再一次說道。
顧明北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顧明西拉住的手,頭也不回的帶著妹妹離開了。
另一頭,顧建國愁眉苦臉的看著兩個公安:「瞧這事兒鬧的,我估著吳老三就是不想幹活溜走了,真要鬧出人命來怎麼可能沒靜,他但凡喊一聲就有人能聽見。」
甚至還說:「之前劉大柱那事兒就這樣,林知青喊一聲,全村都聽見了,只可惜晚了一步。」
老公安只說:「是我看走眼了。」
顧建國有些不好意思,又說:「不不不,是我們麻煩到派出所了,哎,我也是怕鬧出事兒來,這才報案留個底。」
顧明東走過來,看了眼那個深坑,提議道:「三叔,這坑是不是得填回去?」
「是得填回去,不然以後上山不小心摔進去可不好。」顧建國招呼了一下方才挖坑的社員,「各位同志,還得辛苦一下大家,再把這坑填回去。」
「行。」
幾個人又掄起鋤頭,揮汗如雨。
看著這樣的場景,兩個公安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我們也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幾個人一塊很快就幹完了。」顧建國哪兒能讓他們搭把手。
老公安也沒勉強,轉問:「顧明東同志可以送送我們嗎?」
顧建國忙道:「阿東,那你趕送送兩位公安同志。」
三個人並排往生產隊外走,走著走著,老公安忽然提起:「阿東同志,你妹妹跟吳家那個小姑娘走得很近嗎?」
顧明東似乎沒聽見他言外之意,只是回答:「年齡相仿,偶爾會在一起玩。」
「我看不只是一起玩吧。」
「也會一起學習。」顧明東解釋道,「現在不論分都能高考,原本吳萱萱也是要參加的,不過運氣不好生病了,所以沒考完。」
「我看吳家那丫頭長得水靈,這樣分不好,長得卻好的姑娘,在生產隊也不容易吧?」
顧明東卻說:「公安同志,您這可冤枉我們生產隊了,誰不知道我們大隊規矩最嚴格,從來沒發生過擾知青的事,您不妨去知青所打聽打聽。」
老公安笑了一聲:「隨口說說而已,你還急了。」
臨了,老公安腳步一頓,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是本地人,自己還拿過見義勇為獎,這幾年都是生產隊的積極分子,那思想覺悟肯定是比一般人高的。」
顧明東笑著點頭。
老公安又說:「所以今天這事兒,如果你發現哪裡不對勁,或者聽說了什麼消息,可一定要舉報啊,知不報也是有罪的。」
在其他人那邊都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老公安就把目標放在「思想覺悟高」的人上。
顧明東點頭道:「是是是,我知道什麼一定會都告訴公安同志。」
老公安皺了皺眉,又說:「好,現在你可以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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