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韓沒有把話說，但是沈傾雲也明白了的意思。

    這時，突然有一的迷茫。

    這樣的選擇，是好，還是不好呢？

    一涼風吹過，床邊的帷幔鼓起又落下，一旁吊著的紅同心結流蘇也微微晃。

    “娘，可是你這樣減用量就可以嗎？”沈傾雲垂下頭，眉頭蹙起：“若是子一直不好，又怎麽可能孕呢。蕭將軍一定還不知道你的想法吧，他若是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

    “傾雲，你別告訴他，好嗎？”韓的聲音很輕，夾雜了一苦。

    目落在被子上的一角，心思卻似乎已經飄遠了。恍惚間，想到許多事，也想到這一路走來的人，最終腦海裏隻剩下蕭訣溫暖有力的笑容。

    沈傾雲沒有接話，不知道該不該幫著瞞這件事。

    韓又歎了口氣，似乎最近便常常歎氣。

    “傾雲，其實娘問過劉大夫了。”握上沈傾雲的手臂，認真地看著：“劉大夫已經同我說過了，我知道，這樣有些冒險。我本來就不能像常人那樣正常的老去，既然如何，何必貪那幾年呢？”

    沈傾雲著，心裏全然都是掙紮。

    前世的這個時候，韓早已經淒涼地死在了沈國公府。

    重來一世，當然希娘親可以顧著自己的子，越長壽越好。可是，又沒辦法去全然否定娘親的選擇。

    半晌，還是指出了這件事的痛：“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堅持不好好調理治療子，最終也仍然沒有懷上，那又該怎麽辦呢，這不是讓蕭將軍，讓外祖和我都更加傷心嗎？”

    韓心中何嚐又不是充滿了煎熬和反複的猶疑呢。

    在數個輾轉難眠的夜裏，都在問自己，真的要這麽選嗎？

    “傾雲，其實原本前些日子裏，我算著你要出了孝期，是想要提前回京的，但是偏偏就是那個時候，我先是風寒，後又長期乏力，這才耽擱了出發。那段時間我總是做噩夢，夢到我還在國公府，而你嫁去侯府也過得並不好，我想要幫你，卻無能為力，一個人病死了。”

    沈傾雲的手不自覺地了半分，心也抖了起來，強忍住才沒有打斷韓的話。

    接著緩緩說道：“悲觀的時候我就在想，若是我就這麽去了，你一個人該怎麽辦？當時我想著，還好，還有王爺能陪著你。便又想到蕭訣，他這麽傻，守著我，我無法見到他孤苦餘生。”

    “若是能有個孩子，蕭訣以後也算有了寄托。若是孩子能平安長大，對你來說也算多了一份助力和念想。”

    張了張，還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又沉默下來。

    其實不是沒想過告訴蕭訣，和他商量商量。但不巧的是那段時間大月國聯合周邊的小國頻頻挑釁，他和韓老將軍幾乎天天待在軍營，中途得空來看一眼，忙的不可開，實在無法開口令他分心。

    後來從蕭訣那知曉司墨璃準備繼承帝位後，要個孩子的念頭便更強烈了許多。

    如果傾雲要宮，後毫無倚靠，僅憑著意，如何能放心得下呢？

    還有蕭訣，早已暗中試探過了，就算早逝，蕭訣也不願再娶。

    用他的話來說：“世間千萬子，兒，我隻想陪著你而已。你說我稚也罷，隻是這件事，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而減用量這件事，也找劉大夫確認過了。

    雖然會耽擱好起來的日子，也會影響壽命，可是甘之如飴。

    沈傾雲知道，韓固執的時候，也是真的固執。

    不再勸，卻提出一點：“娘，如果你真的想要懷孕生子，我可以讓連如風來瞧瞧，幫你朝著這方麵調養。但是我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瞞著蕭將軍。退一萬步說，我想如果未來有一天，蕭將軍知道了你們的孩子，是你用壽命換來的，他的心一定會非常痛苦。”

    韓心神一，愣愣地點了點頭。

    沈傾雲怕憂思過甚，便一直守在的邊，偶爾說些趣事，轉移的注意力。

    劉大夫那邊，也吩咐了先將人給放了。

    兩人一起等著蕭訣回府，這一等，直接便是到了晚上。

    他是著休息時間匆匆忙忙趕回來的，想要問問況，晚點還要回到軍營裏去，想來是發生了一些急的事。

    “傾雲，我聽說你讓那劉大夫回去了，為什麽啊？”

    人剛踏進屋子，洪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沈傾雲聞言站起：“蕭將軍，你回來了，娘親一直等著你呢。”

    聽到這句話，蕭訣的眉眼都溫了三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坐到床邊打量著韓的麵，由衷地笑了起來：“傾雲來了好啊，瞧著你氣都好了，今日又有些事，還好有傾雲陪著你。”

    韓朝他笑了笑，手了他肩上的一塊塵土：“若是軍中忙碌，不用急著回來的。”

    “那怎麽行呢，你放心，我不會耽擱正事。”蕭訣說著，轉頭問向沈傾雲：“傾雲，劉大夫的事你可同你娘親說了嗎？”

    沈傾雲點點頭：“娘親是知道的，有些事，我想還是你們說吧，我就先出去了，明日我再過來。”

    蕭訣愣了愣，難道劉大夫說的竟然是真的嗎？

    他強下心頭不安，對著沈傾雲點點頭：“你今日也很累了，早些休息吧。”

    沈傾雲沒再停留，將屋的空間留給兩人。

    等一走，蕭訣的表十分嚴肅，卻又帶著委屈：“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想到下午沈傾雲勸解的那些話，還是將這麽久來心頭的打算全部都和盤托出了，如實告知了，是讓劉大夫幫著瞞的。

    “不，不行，我絕不同意！”蕭訣聽完的話，直接騰地站了起來。

    他在床邊左右來回走了兩圈，克製住心翻滾的緒，這才重新坐了下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兒，無論如何，我也不願讓你用去賭。”

    幾乎是剎那間，他腦中已經閃過了許多的可能。

    唯一最能夠確認的，就是他絕對無法接失去韓這件事。

    “兒，我不要什麽子嗣傳承，我隻想要你可以陪我久一點，哪怕多一天我也願意。如果你實在是糾結此事，我們可以收養一個孩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