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寒霜來到秋娘的院子外麵，就聽到了裏麵有什麽罵聲，其中夾雜著難聽的話，甚至還聽到了小姐、夫人之類的字眼。

    皺了皺眉。

    看到四周無人，靈活地翻進院牆之中，小心地順著牆靠到房子的窗戶底下。

    裏麵此刻已經安靜不了，裏麵的燭火順著窗戶出來，寒霜小心地了進去。

    屋雜雖然有些多，但是被收拾得很整潔。一邊支起了一個木桌，彭老伯和他的小孫子坐在一起吃著從將軍府帶回來的那半隻野兔。

    他一邊砸吧著撕下一塊兔，一邊灌了一口酒，裏還不滿地念叨著：“讓你別拿去，什麽好都沒占著，隻剩一半，還不夠下酒的。”

    而秋娘正蹲著收拾地上的殘渣，似乎是摔碎了一個碗。

    那小孩手抓著饅頭啃，睜著黑亮的大眼睛，頻頻看向秋娘。

    隻是他瞄了一眼彭老伯，本不敢說話。

    一旁老婦人往他碗裏夾了塊兔：“別看你娘啦，在將軍府吃的都是好的吶，小乖孫，多吃點。”

    但這話似乎是又刺激到了彭老伯，他吐了幾口骨頭在地上，不屑地哼了一聲。

    秋娘才剛剛收拾好的地麵，立馬又髒了。

    但隻是神麻木的過去收拾，骨頭滾在桌子底下的牆角，恰好被彭老伯的擋住了，他卻本不半分，任由著秋娘手去夠。

    眼看著秋娘夠不到，他不耐煩地踹了一腳：“走開點，沒用的東西。”

    “嘶。”一直蹲著的秋娘腳麻了，被這麽一踹直接跌坐在地，手上本還拿著碎瓷片，一下子就將手心劃破了一小條口子，鮮頓時冒了出來。

    寒霜看得一火氣直往頭頂衝，死死住拳頭才沒有立馬衝進去打人。

    秋娘既然沒求助，想來也是不願意聲張鬧大的。

    裏麵的彭老伯卻是先囂起來了：“裝什麽呢，還沒用力呢！哎喲你這晦氣玩意，你能做個什麽，這不是黴頭呢！”

    見到秋娘的手上都是，那小孩頓時哭著了聲娘，卻被自己祖母抱住：“別去，快吃飯。”

    秋娘的眼眶也紅了，咬著，卻還是不敢頂，默默爬起來去用水衝洗了一下傷口。

    寒霜收回目，靠著牆，努力平息心的翻湧。

    或許明白秋娘上的傷是怎麽來的了。

    原以為是什麽地流氓，但是沒想到這件事涉及的家裏人，到底怎麽做，寒霜還是決定回去請示一下小姐。若是小姐下令，非要今晚就打回來不可。

    屋已經平靜下來了，寒霜借機翻出去，回到之前的路口，撿起了地上的燈籠，這才回了府。

    沈傾雲自然是還沒有休息的，捧著書在燭火下靜靜看著，一旁倚翠拿著針線正教珍珠繡花。

    寒霜一回來，三人的目便投了過來。

    等說完所見所聞，珍珠已經是氣呼呼地揮著手：“小姐，這老頭也太過分了吧！”

    寒霜看著沈傾雲，隻待一聲令下，已經想好回去就一個飛踢先將那彭老伯人踢傻。

    沈傾雲沉半晌，說道：“明日再看吧，想來明日秋娘會來的。”

    珍珠有些泄氣：“小姐，不幫幫嗎？”

    沈傾雲繼續翻了手上的書頁：“有些事，還得看自己怎麽選。若是自己甘願忍，你幫一時，或許反而是害了。”

    珍珠與寒霜似懂非懂，但小姐這麽說了，們也就不再強求。

    第二日下午的時候，秋娘果然來了。

    但沒進來，隻是在門口問了一句：“昨晚小姐邊的丫頭可平安回來了？”

    得知寒霜無事，就準備走了。

    門房卻住：“秋娘，你先等等，小姐說還有東西要拿給你呢。”

    秋娘愣了愣，便想到恐怕是燈籠。

    沒一會，果然見到寒霜提著燈籠出來了。

    秋娘手去接，寒霜問道：“你的手怎麽了？”

    “哦，沒事，昨日不小心打翻了一個碗，收拾的時候劃傷了，很快就能好。”秋娘瑟了一下，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寒霜把燈籠給，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

    可秋娘既然不願意挑破，那就像小姐說的，倒也沒必要上趕著去幫忙。

    秋娘看著寒霜離開的背影，也是難得。

    心中想著，忍忍，再忍忍吧，隻要小寶長大了就好了。

    可等回到家裏，卻聽到了屋傳來孩子大哭的聲音。

    “小寶！”秋娘驚得頓時往裏衝，卻瞧見了小寶坐在灶臺旁邊的地上，似乎是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半邊裳都了，一旁的盆倒扣在地上，裏麵的湯和菜葉撒了一地。

    小寶的右手手背和手臂上被燙得起了泡，見到秋娘，他大聲哭喊著：“娘，娘，我好疼啊！\"

    秋娘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想抱起小寶，可又怕弄痛了，趕忙出去了大夫。

    的婆婆聽說家裏出事了，匆匆從地裏趕回來，瞧見孫子的手臂全燙傷了，一掌就扇到秋娘的臉上：“你連個孩子都看不好嗎！哎喲我的心肝兒誒，遇上你這麽一個娘啊，你咋不自己燙死喃？！安？！”

    秋娘哭得不行，被打也不還手，恨不得自己真的能夠替小寶罪。

    小寶瞧見娘這樣，用另一隻手拉住秋娘的角：“不怪娘的，是祖父讓我去端湯給他喝。”

    秋娘一愣，這才想起彭老伯一直沒影，衝到裏屋一看，他大中午就喝醉了，躺在炕上打鼾睡得正香呢，外麵的聲音都毫沒有吵醒他。

    婆婆也跑進來，看著這一幕傻了眼，帶著哭腔罵道：“個老不死的，又喝這樣，害了我的乖孫孫喲！”

    可不過也隻敢在這時候罵上一句罷了。

    秋娘看著公公，眼中沉沉的。

    一直以來，他打罵自己就算了，至對小寶還是很疼的。

    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

    強忍住恨意，轉頭去接著照顧小寶，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小寶才滿臉淚痕地睡了過去。

    彭老伯此刻終於悠悠轉醒，他躺床上喊著：“秋娘，秋娘，人呢！我要喝水！快點，我要喝水！”

    聽到喝水兩字，秋娘繃的神經一下子斷了。

    衝進屋裏，端起尿壺一下子全倒在了彭老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