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林淺過得很快樂。
旅程也非常順利。
返程的時候林淺買了一些特產,幾瓶口綿甜爽淨的伊犁酒,鞏留的核桃,還有在前往恰西森林的路上買的老鄉家自己種的小蟠桃。喀拉布拉的蘋果也很出,比林淺的手都大,回京城的前一晚他們居住的民宿,老板的果園裏就種了蘋果。傅上樹摘了幾個,下樹的時候摔了一跤,抱著幾個大蘋果瘸著還傻笑。
回到京城是5月21號的晚上。
九點半飛機落地。
林淺睡著了,傅聿川把人從座椅上抱了起來,出了機艙。夜裏的京城風有些大,他微微弓下子為擋了涼風。
齊特助和傅走在後邊。
年抱著他的大蘋果,以及沒啃完的饢餅。齊特助走在他旁,幫他提著他在夏塔古道撿來的漂亮小石頭:“小副總,等會兒我送您回傅宅。”
“你不送二哥二嫂嗎?”
“先生自己開車,在京城市區裏,他找得到回家的路。”
半小時後。
車子在傅家宅院停穩。
管家出來迎接,幫忙拿了後車座上七八糟的東西。傅下了車,為了謝齊特助大晚上的送他回來,特意給他留了兩個饢餅。
這孩子為啥那麽喜歡啃饢呢?
剛出爐的好吃。
涼了之後就梆,齊特助牙口不好沒這個福氣去啃了。著傅影進院子,齊特助開車離開了傅宅。
屋。
傅換了鞋,抱著東西直奔廳堂。見坐在黑檀木椅子上的唐千蘭,年笑著將手裏大蘋果捧上去,雙眸閃亮亮:“母親,這是我摘的!”
管家隨其後。
手裏還提著比臉盤子大的一袋饢餅。
看到這些東西唐千蘭就皺了眉,沒理會兒子捧得高高的蘋果,而是問:“離開京城這一周,傅聿川做了什麽?”
傅眼裏的亮暗了一些。
他外出是有條件的。
母親吩咐過他,讓他在外多注意二哥。傅想了想,如實說:“二哥二嫂帶我一起玩。”
“沒有異樣?”
“在恰西野營的時候,二哥陪我打遊戲。”
“我說的是工作方麵。”唐千蘭語氣加重了些,顯然不耐煩了。
傅細心察覺到母親的不悅,他低了頭,仔細回想,還是實話實說:“母親,二哥這次出門沒有工作,隻在抵達伊寧市的當晚理了公司的事,就隻那一個小時,之後他連電腦都沒打開過。”
“你確定你二十四小時都跟著他?”
“沒有,我第一天生病了,去了醫院。第二天去夏塔,齊特助跟我一起撿石頭——”
“那就是了。”唐千蘭打斷他的話,指責道:“傅聿川狼子野心,他回京城五年,一心隻想上位獨攬傅家大權,他不會放過任何晉級的機會,也絕對不會閑。說是去旅行,實則隻是打著旅遊的幌子辦正事。但是你沒把握住機會,你沒有看好他,更加沒有抓到有利的信息!”
傅完全低了頭:“對不起母親。”
唐千蘭氣得茶都沒喝,站起繞過兒子徑直離開了廳堂,走的時候瞥了眼那一大堆有的沒的:“就知道玩,正事一點都不做!明天不要讓我看見你帶回來的這些東西!”
婦人腳步聲走遠。
逐漸消失。
傅抬起的胳膊還懸在半空,他慢慢收回手,沒了亮的一雙眼睛注視著手心裏的大蘋果。兒時他去過新疆,是跟父母一起。他記得父親當年也買了這個蘋果,母親很高興。這次他親手摘的,又大又紅,他以為母親也會高興的——
管家走了過來,小聲安道:“阿爺,您別生太太的氣,太太非常您,是對您寄予了很大的希,才會這樣嚴格要求您的。”
傅抿著沒有說話。
他沒有本事。
他隻是一個蠢笨的人。
大哥雖然殘疾了,還躺在醫院治療,可他卻為公司做了一個項目,母親高興得辦了一場晚宴。傅有許多時刻都在想,他也願意殘疾,去做一個大項目,這樣母親就會開心。
“叮!”
手機震了震。
傅將蘋果抱在懷裏,空出一隻手掏出手機,看見二嫂發來的微信:“到家了嗎?”
【傅】:“(嗯嗯)/笨蛋小狗表包/”
這邊。
林淺看著傅發來的表,打字回道:“記得讓管家給你拿雲南白藥噴霧和祛瘀消腫的膏藥,摔傷的地方多藥。”
倒黴孩子。
他非要摘樹尖尖上最紅最大的那個蘋果,爬得費勁,下來的時候摔了。好在不是很嚴重,骨頭沒摔傷,但也破了皮,好幾淤青。
林淺又叮囑了他幾句,關了手機。
返程的飛機上睡了很久,現在不困了。人坐在客廳地毯上,筆記本電腦開著,正在傳輸相機裏的照片,一旁的彩印機也忙碌著。
這臺單反是傅聿川拿著的,他拍了上千張照片。
全都是林淺。
隻有一張雙人合影,是在賽裏木湖旁,背景有一對白的天鵝,與他親吻的合照。此刻,彩印機剛好打印出這張照片。
林淺拿了起來,看著相片裏的兩人,林淺恍惚了數秒鍾。
天好藍。
湖泊很。
對的天鵝依偎在一起。
和傅聿川看起來竟然出奇地般配,有那麽一刻林淺都覺得自己跟他在一起很久了,久到上輩子認識,這輩子結婚。
-
翌日。
早餐後傅聿川按時去上班,林淺送他到院門口,目送Cullinan走遠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才折返屋子。
也沒在家多待。
上樓簡單換了套服,拿了車鑰匙出了門。去醫院的路上提前給周回打了電話,此刻到了門診大樓,進了診室,穿著白大褂的周回正在等。
他開了綠通道,領著去做了一套、影像、鏡以及病理學的全係檢查,半小時後拿到全部結果。
數據單林淺看不懂。
聽周回的分析,的病似乎有了轉圜的餘地。如果說4月初確診當天活下來的幾率是零,那麽現在就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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