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平安騎著自行車出發。

這次回去，比上次更快了些，路面完全干燥了。

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幸好走之前，秦淮茹的給他戴了圍巾。

快進城時，江平安來到蔽。

從空間里拿了一只山和一只老母出來。

加上之前收到的兩只公，總共四只。

外帶幾十斤干貨和幾十個蛋，也足夠他應付差事了。

回到軋鋼廠，江平安將車停好，挑著擔子送到倉庫。

陳主任剛好在，同時還有另外一人，四十多歲的采購員丁可義。

“陳主任早啊，老丁也在啊？”

江平安卸下擔子，跟兩人打招呼。

“平安回來啦？喲，你這次下鄉，收獲頗嘛！”

丁可義上前幾步，看了籮筐幾眼，笑著說道，目中著羨慕。

陳主任笑呵呵道：“平安每次下鄉，收獲都不會。”

“主任您別給我戴高帽子。”江平安擺手道。

“往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艱難！”

丁可義點頭附和道：“平安說的不錯，現在的東西越來越難弄到了。”

江平安好奇道：“老丁這段時間的收獲咋樣？”

“別提了，我都沒臉回來見主任了都。”丁可義搖頭嘆息道。

頓了頓，丁可義跟陳主任和江平安打了招呼，就轉走了。

“主任，老丁這是？”江平安好奇道。

陳主任搖頭嘆息道：“他大半個月往廠里送東西，還沒你一次送的多！”

“你看他灰頭土臉的，估計也跑了不地方。”

“可領導只看結果，不論過程。”

“李副廠長很不滿意，剛不久還嚴厲批評了他。”

“那老趙呢？”江平安皺眉道。

老趙老善良，三十多歲，也是軋鋼廠的老采購員了。

如果老趙也沒什麼收獲，江平安就要適當調整往廠里送貨的數量了。

反正送多送工資照拿，太拔尖了，倒是容易引人嫉妒。

他現在表現再好，工資也沒那麼快提級。

除非走狗屎去當了干部另說。

所以，對江平安來說，當下以穩妥為主。

其中團結同志也是維穩的范疇。

“老趙倒還不錯。”陳主任微笑道。

“這個月陸陸續續弄回來三只，七八只鴨子，十來斤臘回來。”

頓了頓，他著江平安，滿意道：“不過還是比不過你。”

“你到底年輕，吃得苦，肯往鄉下跑，所以收獲也多。”

江平安松了口氣，又連忙苦道：

“主任，現在東西太難弄了，我不開玩笑。”

“現在鄉下都吃救濟糧了，好東西都被搜刮了無數遍，哪還有存貨？”

“就我收來的這些東西，還是在咱們紅星公社弄到的。”

“整整一個公社的存貨，全被我搜刮了，以后估計就算還有，數量也極。”

“我這次還去了趟南臺公社，主任你是不知道，那一干二凈。”

“我跑了一天，連都沒聞到一下。”

“主任，現在資貴乏，哪怕我們再努力，跑斷了，也變不出來東西啊！”

陳主任聞言，嘆了口氣，說：

“你說的況我知道，現在資難搞是常態。”

“之先我跟李副廠長也商量過，今后就不給你們下達任務了。”

“你們能弄回來多，就弄回來多，盡力而為吧！”

江平安連忙謝道：

“多謝領導恤，下回我也盡量多跑些地方。”

接下來，兩人清點資。

陳主任非常高興，尤其是看到那只山時，差點興的跳起來。

“過幾天總部有客人來廠里視察，我正焦急用什麼款待客人呢！”

“平安同志，你真是我的福星，可算解了我燃眉之急！”

另外兩只公和一只母也不用說。

放到這年頭，都是好東西。

更別說還有幾十斤干貨，種類多，數量也不。

全都是恰逢其時能用得上的。

“好！好！好！”

陳主任熱淚盈眶，拍著江平安的肩膀連連贊好。

這時，李副廠長一臉嚴肅的推門進來，皺眉道：“好什麼好？”

陳主任上前，指著籮筐里的東西，笑著說：

“過幾天款待客人的食材有了。”

“嗯？好！好！好！這個確實好！”

李副廠長頓時眉開眼笑道。

見江平安在，他頓時了然，笑問道：

“這又是平安同志的功勞吧？”

“就是他弄來的。”陳主任道。

“你看他風塵仆仆，可見在鄉下還是用了心的。”

李副廠長滿意的點點頭，吩咐江平安道：

“不錯，等會兒你領十斤白面回去，算是對你的獎勵！”

“多謝李廠長！”江平安上前謝道。

李副廠長眉頭一皺，小聲提醒：“副的，副廠長！”

“呵呵，在我心里，您就是廠長！”江平安笑著回道。

李副廠長轉怒為喜，拍拍他的肩膀，滿意道：

“平安果然是個好同志！”

頓了頓，他提醒道：“我手里有張自行車票。”

“平安同志還要多多努力啊！”

這是在提醒江平安弄藥的事別忘了。

江平安神一震，連忙拍著膛，保證道：

“李廠長放心，我一定會圓滿完領導待的任務！”

李副廠長見他表態，滿意的點點頭，背著手走了。

陳主任知道李副廠長剛才跟江平安說的什麼意思。

他倒是愧疚的，這事兒說到底是他惹出來的，現在倒要讓江平安去奔波。

“平安，年前你真能將藥弄來？”陳主任擔憂道。

江平安沉片刻，抬頭回道：

“主任，這事兒吧，哪怕困難再多，都只能將藥弄來！”

“只能功，不能失敗！”

“這倒也是！”陳主任點頭道，“就是讓你累了。”

遲疑一下，他又道：“對了，能不能多弄幾顆？”

江平安皺眉道：“主任，不是我說啊，這東西看似沒什麼副作用，可到底會支人的。”

“偶爾用用調劑一下還可以，經常用不但人不住，錢也不住啊！”

陳主任不以為然道：“這個你放心！”

“我最近在鍛煉，不怕不住。”

“至于錢嘛，我還有些私房錢，倒是能用上幾次。”

“何況就算我沒錢了，你嫂嫂那兒不是還有麼？”

“這種事兒也有好，嘿嘿……”

江平安一臉無語，卻沒有答應的那麼痛快，含湖回道：

“行吧，能多弄幾顆，我就多弄些，不過我以為希不大。”

“行，不管弄不弄得到，我都承你的。”陳主任點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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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倉庫出來。

江平安拿著陳主任開的單子去財務報了賬，又去領了十斤白面。

離中午開飯還早，江平安就不打算在廠里吃了，于是提著白面準備回去。

“上午去澡堂洗個澡，剪個頭發，下午去梁拉娣那邊。”江平安心忖道。

剛才去財務報賬時，鄭科長說他那兒還有些快要過期的布票。

江平安就順便要了五張，全是七市尺面額的。

現在的布票“棉布購買證”。

因為商業部門能供應的只有棉布，幾乎沒有其他布料。

除非去百貨大樓四樓特供專區購買。

那地兒專為高級干部和家屬，提供當時稀有的食品和商品。

里面呢絨綢緞、名酒好煙、高級食品、各地名貴土特產，應有盡有。

擁有特權的人，在那兒買東西不拿票證，價格低廉，還可賒購達四萬元。

這地方，好多人聽都沒聽過，更別說進去了……

上次答應了梁拉娣，要給幾個孩子送禮的。

話說出去了，自然不能食言。

本來江平安是打算今年先給大做套服的，回為他在讀書。

其他人暫且押后，明年、后年再慢慢補上。

不過既然有現的布票，江平安也就狠心咬牙，把承諾兌現了。

免得今后還一直記掛著。

至于棉花，他空間就有，帶五斤棉花過去，足夠用。

江平安將白面放在籮筐里，騎車出廠，心里嘆道：

“這次去梁拉娣家，算是大投資，以后就不再經常買禮了。”

服可以穿好多年，等孩子們慢慢長大，就會一直記著那服是他買的。

梁拉娣的幾個孩子都是有良心的。

能記著別人的好，也懂得報恩。

江平安也不期孩子們激他。

只要在他和梁拉娣滾床單時，不生氣就行。

“對了，還要帶條魚過去，給梁拉娣補補。”

魚不用帶多大的，一條小鯽魚。

加豆腐和蘑孤煮湯，口味鮮，可補虛通。

很快，四合院兒在。

到了門口，江平安下車，提著自行車進去。

閻埠貴正在修剪他種的幾盆花。

江平安揚眉問道：“三大爺，沒去學校啊？”

閻埠貴轉過來，微笑道：“平安從鄉下回來了？”

“沒去學校，我這幾天冒了，請假在家呆著呢！”

江平安點點頭，看了那幾盆花，疑道：

“這花冬天都枯萎了，有什麼好修剪的？”

“呵呵，打發時間。”閻埠貴尷尬的笑了笑。

他是養習慣了，有事兒沒事兒就在門口候著。

“行吧，那你注意，我先回屋了！”

江平安笑了笑，就推車回家了。

將車停在門口，江平安推門進去。

只見屋里被收拾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是閻解娣過來收拾的嗎？”江平安心道。

如果真是閻解娣收拾的，到時獎勵一顆豌豆大的麥芽糖。

打開柜，上次婁曉娥幫忙洗的服，整整齊齊的疊好放著。

“今兒就穿這套！”江平安將服取出來，里里外外的都不缺。

剛將柜門關上，就聽到外邊兒婁曉娥問：

“平安，是你回來了嗎？”

“是呢，曉娥姐！”

江平安應了一聲，連忙將服放下，轉走到門口。

江平安見提著包，好奇道：“曉娥姐這是出去了的？”

“嗯，回了趟娘家。”

婁曉娥抿微笑，輕輕點頭，看著江平安的目卻帶著火熱。

江平安和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的紅，小聲道：

“我先去澡堂洗個澡，回來就去找你。”

“恩，那你快點兒，我忍不住了。”

婁曉娥咬著，眉頭微蹙，著聲音道。

江平安見雙夾著輕，暗暗發笑，連忙點頭道：

“放心，我很快回來。”

“嗯，那我在家等你。”

婁曉娥頷首道，目不轉睛的看著江平安，脈脈含。

正要離開，又補充道：

“我也是在娘家剛洗了澡過來的，倍兒香！”

“香就好，香就好，我就喜歡香的。”

江平安咽了下口水，目送婁曉娥回家。

江平安深吸了口氣，連忙回房取了服臉盆什麼的，就直接出門了。

洗了澡，剪了個平頭后。

江平安回來時，在門口遇到了捂著肚子的何雨柱。

“傻柱，你這是干嘛？”江平安拉著他，一臉好奇。

何雨柱憋的臉發青，皺眉道：“拉肚子，快讓開！”

“慢點，別掉廁所里了啊！”

江平安側讓開，笑呵呵喊道。

“真是奇怪，院兒的人怎麼了？”

“這又是冒，又是拉肚子的。”

同時他也納悶兒，這何雨柱拉肚子，不能在廠里上廁所？怎麼跑回家上了？

“院兒里的煞氣太重了，要不然出不了這麼多的禽！”江平安心里滴咕。

回到家，江平安將換洗服都扔到籮筐里裝著，留著給何雨水洗。

上次這妮子回來沒洗到服，就抱怨說江平安不疼了，真是奇怪的邏輯。

心里惦記著婁曉娥，江平安也沒在屋里多呆，背著手就往后院兒走。

院兒里靜悄悄的，只有一群婦聚集在中院兒大樹下，邊做針線活，邊閑聊。

見江平安過來，都給他打招呼，還有人說要幫他介紹對象。

江平安都笑著回應，腳步卻沒停，直往后院兒走。

“江平安回來了，婁曉娥不得又要做好吃的款待他？”

“剛不久，好像婁曉娥就是從娘家回來，沒見帶啊！”

“就算沒，也不會虧待江平安。”

“話說這婁曉娥，對江平安比對許大茂還好！”

“正常啊，江平安那張小兒有多甜。”

“曉娥姐長曉娥姐短的，換誰這麼哄我，我也給他做好吃的！”

“得了吧，你家飯都吃不飽，還能有什麼好吃的？”

“……”

江平安去許大茂家跑慣了，大白天正大明的過去，也沒人懷疑什麼。

他平時在院兒里，就算是晚上，跟許大茂喝酒，三更半夜散席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江平安才敢這麼大膽子，隨時去見婁曉娥。

做這種事，越是躲躲閃閃，就越容易引人懷疑。

到了許大茂家門口，對面坐在門口曬太的聾老太太，瞇著眼笑道：

“平安回來啦？老太太我又有口福嘍！”

江平安笑了笑，點頭道：“有口福好啊！”

“上回您老說是沾了我的，那以后誰要欺負我，您老可得為我出頭啊！”

聾老太大笑呵呵道：“你個猴猴的，誰敢欺負你？”

“怎麼沒人欺負？”江平安委屈道。

“我父母沒了，又沒兄弟姐妹幫襯，能欺負我的人多了。”

聾老太太哈哈大笑，用拐杖點地，點頭笑著說：

“看你說的這麼可憐，好吧，以后誰要欺負你，老太太為你出頭！”

江平安點點頭，微笑道：“那行，有您老這句話就夠了。”

“我先去看看，有好吃的曉娥姐應該會給你送來！”

來到許大茂家，就見婁曉娥躲在窗戶后邊兒，小心翼翼的看。

見江平安進來，瘋狂撲了上來，臉蛋兒緋紅，急切道：“快！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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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家臥室里。

婁曉娥在地上鋪了草席，放了幾床厚厚的棉被。

沒辦法，屋里有架子床不敢這會兒用，怕人聽見了。

時間緩緩推移，一個小時后，屋里的靜戛然而止。

江平安和婁曉娥同時掀開棉被，大口呼吸著外邊兒的新鮮空氣。

“怎麼樣？累壞了吧？”江平安將婁曉娥抱在懷中，關心問道。

婁曉娥搖搖頭，長長的吐了口氣，小聲笑道：

“再累也沒有你累。”

頓了頓，繼續道：“中午就隨便吃點吧？”

“家里還有幾臘腸，再炒個白菜和土豆，煮個豆腐湯，你覺得怎麼樣？”

江平安頷首道：“沒問題，我不挑食。”

“行，那咱們快起來，晚上再繼續啊。”婁曉娥點頭笑道。

兩人起，窸窸窣窣各自穿好服。

江平安去廚房做飯，婁曉娥則將被子和草席歸置好，兩人早有默契。

不一會兒，飯菜飄香。

婁曉娥拿了個碗，夾了些菜，又隨手拿了個白面饅頭，給聾老太太送去了。

江平安也沒阻攔，給聾老太太送點兒吃的，就當封住的了。

不期做什麼好事，只要不壞事就。

當然了。

如果這老東西不識趣，吃了東西還搞破壞，江平安不介意早些送去見佛主。

等婁曉娥回來，兩人邊吃邊聊。

“下午我還有事兒，晚上估計回來很晚。”江平安開口說道。

婁曉娥點點頭，說：“不管多晚，你都要來找我，我想早些懷上孩子。”

“行吧，哪怕是后半夜，我依舊會來找你。”江平安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