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子的,很香很。
其實,蘇墨很久沒有吃過那樣的味了。
或者說,蘇墨從來就沒有從食中吃出過那種味道。
因為,那不是食本的味道,而是塵俗煙火氣。
慕容海清只拿上了一壺酒,蘇墨、神郎自然幾口就喝沒了。
于是,蘇墨從儲袋中直接取出兩壇七星苦。
那乃是五兒后來特意為他釀制的。
七星苦,乃是極品的佳釀。
可是,神郎只喝了一口,便是一皺眉,看著蘇墨道:“仙釀?”“嗯!”蘇墨很自然地點頭。
“不好!”神郎擺了擺手,然后對慕容海清道,“清兒,你還是把你干娘的綠蟻新釀拿出來吧!這仙酒,我是喝不慣的。”
“好!”慕容海清笑著看了看蘇墨,看來早知道會這樣。
說著,慕容海清進了后屋捧來一個大酒壇子。
然后,親自打開封口,手拿小酒斗,先是輕輕地撇清浮沫,然后舀出一小斗酒給神郎斟滿。
“哈!”神郎一見,這才又笑道,“蘇小哥莫怪!我就是喜歡喝這土酒,你喝你的仙釀,我喝我的土酒。
咱們各得其樂!來!”神郎端起酒碗邀酒。
蘇墨心中再生波瀾。
因為,他知道眼前的神郎、冷玉可能已經活到了另一個境界。
雖然他們還是仙,但是心中恐怕真的已經無仙了。
“敬前輩!”蘇墨與神郎杯,然后他們各自一飲而盡。
冷玉、慕容海清都沒有飲酒。
們只是簡單地吃了幾口菜,然后便默默地陪著神郎、蘇墨。
慕容海清只負責倒酒,臉帶著溫和的笑意。
那種覺,特別像凡塵之家平日里的氛圍。
神郎是男主人,蘇墨是客。
冷玉是主人,慕容海清是個乖兒。
這一場酒,平常而和。
他們沒有像之前蘇墨與文木然、廉貞星君一樣喝一天一夜,而是適可而止。
兩只雪兔、四個小菜基本沒有剩。
神郎、蘇墨都是酒意微醺。
然后,神郎、冷玉便要去島上挖竹筍了。
神郎背著竹筐,冷玉帶著鋤頭。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竹樓下山去了。
慕容海清則負責收拾好了一切。
然后,和蘇墨站在竹樓上,看著已經出了村子的神郎、冷玉。
“這是他們的常態?”蘇墨問慕容海清。
“是的。
之前,在我看來,他們的生活幾乎是靜止的。
日出而作,日而息。
每天每日,周而復始,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慕容海清道。
“那現在呢?”蘇墨又問。
“現在,我知道其實他們的日子每天都是新的。”
慕容海清笑了笑,“就像,我每天在苦海上看的日出,其實都是不一樣的。”
“哦?”蘇墨道,“這就是你的所悟?”“所悟之一罷了!”慕容海清接著道,“你如果在現在這個世界呆得久了,就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事,同時也會明白很多事。”
“你是多久之前,找到他們的?”蘇墨道。
“記不太清,但至應該有一千七八百年了吧!”慕容海清道。
“那時間不算短了!”蘇墨道,“你是來找師父冷玉的。
而你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夫妻了嗎?”“是的!”慕容海清點了點頭,“他們在這個世界是生而為夫妻的。”
“生而為夫妻?”蘇墨愣了愣,旋即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這個世界一出現,便是夫妻。
他們是同時出現的?”“嗯!”慕容海清道,“師父是這樣和我說的。
他們一出現,便是夫妻。
只不過,來福壽村是后來的事。”
“海清姑娘,你來南淵海乃是為了找到冷玉的道影,然后帶重回的。
可是,為什麼過了一千七八百年,卻一直沒有作?”蘇墨道,“你是滯留在這里了嗎?”“呵呵!”慕容海清搖頭笑了笑,“魔君,我手中還有蓮葉,想要回去應該沒有問題的。
之前,你說你遇見到文木然、廉貞星君的道影。
那麼,你準備把他們帶走嗎?”蘇墨蹙了蹙眉,道:“其實,我現在也不太確定,我帶走他們是不是真的能夠再回重生。
所以,還在猶豫。”
“如果一定能重生呢?”慕容海清道。
“那我會選擇帶走他們!”蘇墨道。
“呵呵!”慕容海清點了點頭,“魔君,你還是在這個世界多待些日子吧!我相信,你最后會改變的。”
“哦?”蘇墨笑了笑,“為什麼?”“我們要復生的,其實都是我們最親的人。
對嗎?”慕容海清道。
“當然!”蘇墨道。
“我們都希他們能夠快樂、幸福!不是嗎?”慕容海清道。
“沒錯!”蘇墨點頭。
“可是,我師父想要的,即使我讓重生了,我也不能幫得到。
一藏世界,我師父選擇不再修行,便是因為修行沒有意義。
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可以。
我師父一生所愿,便是和師伯長相廝守。”
“如今,得到了他!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帶重生?”慕容海清很認真地看著蘇墨,“魔君,你說我說的對嗎?”“呃?”蘇墨不由愣了愣。
因為,慕容海清說得似乎沒錯。
“你的文先生,生前快樂嗎?”慕容海清又問。
“這——”蘇墨皺了皺眉。
在三界時代文木然一共死過兩次。
一次是在梵天寺,文曲武曲同時隕落。
另一次是天洲的天牧草原,上古七星歸位。
如今回想,那兩次都看似都需要他死去,但是文木然心中一直有在求死之心。
當初,在魔洲修羅界文木然雖然復生,但是從那以后在蕭落看來文木然就已經不是之前的先生了。
其實,文木然是不愿復生的。
復生,太累。
曾經,文木然一生為太荒。
可是,后來蕭落的發展了文木然生命之中的不可承之重。
蕭落的苦,文木然理解的。
但是,文木然的苦,蕭落卻不能盡懂。
那便似子的苦,在父母那里都是加倍的,但是父母的苦在孩子眼中往往似有還無。
蘇墨想讓文木然復生,在潛意識里其實不是為了先生,而是為了自己。
因為,他希先生還活著。
可是,先生真的想再回三界或者一藏嗎?他,真的快樂嗎?慕容海清的問話讓蘇墨在竹樓之外,癡愣無語。
《一藏回》